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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不过是旁人的暗讽,她却傻傻当了真,甚至还引以*为傲,沾沾自喜。前一世,元德六年五月十八。在陶子谦帮助下,她轻而易举化解了庆王妃的阴谋,没吃到大亏,自然也不会长记性,仍旧怀着小女儿的天真愚蠢,打扮得漂漂亮亮去庆王府参加秋千会了。那天庆王妃不似往日亲热,少见的在她行礼时没有拉她闲话,祝银屏也没多想,巴不得早点离开王妃闷热的屋子,到外头去玩耍作乐。出门前母亲一脸恹恹的神情,却还不忘叮嘱她,让她抓住秋千会的机会,一劳永逸搭上定远侯。祝银屏其实有些打怵,情场上她从来都是靠一张脸旗开得胜,并不十分懂得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可薛达着实不像是个会被美色迷惑的人……她的头脑从来不曾非常灵光,暂时想不出特别厉害的法子,祝银屏扫了一圈,没见着薛达,于是她自欺欺人地对自己说:“不是我不想去勾引薛达,这不是找不到他嘛,要是能找到,我自然会使出浑身解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荡秋千,都憋闷了好久了!”走过金四娘等几个向来不大对付的贵女时,似乎有人指着她说了什么,几个人低声细语,蜂鸣一样使人厌烦。祝银屏无视了她们的存在,高扬起头颅,挺胸走到秋千架前。她是荡秋千的好手,脚踏横梁,手握彩绳,身子轻巧一晃,就像只鸟儿一样跃了起来。秋千越荡越高,耳中的喧嚣声渐远,眼中只剩下模模糊糊的绿叶红花,剩下的,就唯有广阔悠远的靛蓝色天空。如果一直这样自在祥和下去就好了……从秋千上下来,这才觉得热,祝银屏鼻尖上微微沁出些小汗珠,她嫌翠儿扇扇子不够卖力,一把夺过扇子,指示翠儿道:“去!给我取些甘草汤来,要冰的!”翠儿一蹦一跳走后,祝银屏猛着劲儿扇了一通,热意却挥之不去。身子燥热,心绪也跟着浮躁起来,顿觉周围人声嘈杂,有些吵闹,便起身离座,一个人朝着假山边缘的阴影处走去。甫一进入阴影,周身上下顿时一激,清爽了起来。祝银屏俯身扇去石凳上的浮灰,正要坐下,冷不防身后一双强有力的臂膀将她倒拖着拽入了石洞中。祝银屏大惊失色,她想要叫,身后那人却死死捂住了她的嘴巴,她想要挣扎,可那人身材高大,架得她双脚都离了地面,丝毫使不上力气。“别乱动。”那人将她禁锢在山洞里的方寸间,低声道。祝银屏的背几乎抵到了石壁上,微微传来寒凉,她抬眼,石缝间透过的斑驳光点中,竟看到了陶子谦那张让她永世难忘的脸。前次相见的耻辱感又重新回到了她身上,她颤抖着问:“你又想干嘛?”“哼,”陶子谦冷哼一声,“我又?上次难道不是你,装出一副清白无辜的样子,戏耍于我?!”祝银屏皱起了眉头,这无礼的市井郎,他给*她下药、轻薄于她的罪过,她都还没追究,他却跑来问她的罪了!什么装作清白无辜,她何曾……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假装崴脚,在薛达面前跌倒的那一幕,不禁有些心虚,明媚的眼睛闪烁了几下。陶子谦眼眸一凝,喉结动了动,手上的力度却毫不放松。祝银屏很快转过了弯子,她是作假勾引薛达了没错,那又不是勾引他陶子谦,他又不是青天大老爷,在这主持什么正义呢,更何况自己都不干净!这样想着,她又有了底气,扬起下颌,反问道:“没人邀请你来观看,你自己偷窥还偷窥出道理了么?我,我是不是清白无辜,与你何干?”她大概是天赋异禀,每说一句,都能狠狠戳到他的痛处。陶子谦清俊的脸庞变得冰冷,他直直地看着她,深咽了一口气,问道:“身份地位,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一定要嫁个勋贵才行?”……哪怕做不了正室?祝银屏诧异,她其实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大家都说薛达是城里最值得嫁的单身男子,而薛达又恰巧是个侯爷,所以大概的确是嫁个勋贵比较好吧。她轻微地点了点头,说:“那不然呢?”陶子谦愤怒地向前逼近了一步,祝银屏无路可退,两人前胸几乎要碰上,她脸上都能感受到他短促的呼吸。“哪怕是嫁个老头子你也愿意?”陶子谦愤然问道。祝银屏迷惑。薛达是比她大了几岁,可也不至于叫人家“老头子”吧,男子到三十岁才成婚的也很多啊。再说了,她自己在未嫁的女子当中也不小了呀。而且,这个陶子谦为什么像个捉jian的妒夫一样,句句都在诋毁薛达?哦!祝银屏蓦地瞪大了眼,她懂了!想必这粗鲁无礼的男子早就看上了她,上次想要轻薄她不成,自己拈酸吃醋起来了!……虽然细节她还没太想清楚,但这个结论一定不错!被仰慕的人总是有些优越感的,祝银屏大着胆子,作死试探:“怎么了?不嫁老头子,难道嫁你?”“你!”陶子谦果然脸色大变,他紧紧握住她的肩膀,和她脸对脸,浓黑的瞳仁里乌云密布:“既然看不起我,又为何招惹我?”他靠得这样近,祝银屏感到自己的睫毛几乎触到了他的鼻尖,她扭动了一下,却发现男女的力量对比如此悬殊。陶子谦咬着牙问:“你就那么自甘堕落,情愿做权贵的玩物?”祝银屏真的有些怕了,她从小到大,还从未被人如此强迫质问过,而她又不能叫人,不能被看到……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她努力地瞪大眼,大口大口地喘气。不能哭,哭了就输了。虽然,她也不知道他们是在进行什么比赛,要抢夺什么彩头。陶子谦一愣,不由向后退了半步,手上的力道也放松了些。“权贵把我当玩物,”祝银屏涩涩地开口,“那你呢,你又何尝不是*?你上次——”她讲不出口,这一个多月来,一想起这件事她都会脸红心跳,莫名慌张,非要避开人才能平静下来。陶子谦没有她预想中的激烈发应,他只是静静垂眸看着她,半晌,才说:“那不一样。”祝银屏本能地想要反问,问他怎么不一样,可这样安静的陶子谦反而让她更害怕。他松开了手,祝银屏两肩一空。“咳,”祝银屏轻咳一声,小声道:“我要走了。”说着便绕过陶子谦向外走,可没想,一个姿势站了太久,猛地一动,腿脚僵直不听使唤,竟然整个人跌向了前方。“啊啊——!”她不受控制地叫了出来。幸好,手臂及时抓住了石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