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章

    叶隐“为什么？”

    正臣浅浅笑着。正臣“刚才jiejie一直都在提您的事情喔”

    叶隐“那是因为，我老是给她添麻烦”

    正臣“的确是这样没错。内容大部分都是在说您是多么地不可靠，还有做过的一些糗事”

    正臣“据说是jiejie遇过的老师中，最不可靠的”

    叶隐“”

    完全没有教师的威严。正臣“不过，jiejie在谈论您的话题的时候感觉非常开心喔”

    正臣“要让jiejie这么开心，连我都很难办得到的。作为一个有点恋姐情结的弟弟，还真有点羡慕你呢”

    叶隐“只要像我一样这么没用的话，你应该也能让小香开心吧”

    正臣冷笑了一下。小香应该不曾见过她弟弟的这种表情吧？正臣“不，要是我也这样的话，在让jiejie开心之前，会先被骂到臭头的。我可不要”

    正臣“总之，以后jiejie就拜托你照顾了”

    叶隐“我只是个导师而已喔”

    正臣“你不是被jiejie邀请，一起去过宙斯乐园了吗？”

    叶隐“为什么你啊”

    因为有书面通知学生家里，所以他当然知道。

    叶隐“那个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叶隐“那是因为有谣言说小香有游乐园恐惧症，而小香想要证明没有这回事才去的。我只是刚好被她抓去当保护者而已”

    正臣“凝没有再邀你去吗？”

    叶隐“没有”

    我斩钉截铁地回答完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有些寂寞。林香“制作这个雕像的摩尔吉斯.古兰希尔，在1898年於比利时的港都跟特出生，是八位兄弟中的第七位。在当地的教堂”

    叶隐“喔喔喔”

    今天是期末考结束之后，七月底的外出日。我们在离学校坐公车大概要一个小时的地方－『古兰希尔美术庭园』。对於小香丰富的知识，我一直赞叹连连。林香“他在19岁时，被徵调去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曾经在毒瓦斯的袭击之下，有过游走於生死之间的悲惨体验”

    叶隐“原来如此”

    制作了这个莫名奇妙的雕刻作品的人，原来有过那么凄惨的经验啊。只要有过那种悲惨经验，就能够做出那种莫名奇妙的作品了吗？林香“他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也有士兵的身分参加了，在前线体验到战争的灾祸，也许带给了他很大的影响”

    叶隐“这也难怪了吧”

    我抬头看着题名为『邪恶之屋』的作品。那数以吨计的青铜制巨大雕刻，看起来像是因为高热而避化的巨大建物，其中还开了许多洞，就像是人在哀嚎般的嘴巴一样。简直就像是从恶梦中爬出来的样子。林香“於1979年所完成，题名为『邪恶之屋』的雕像，以及於1960年完成的『黑暗小路』，两个作品被并称为黑暗的古兰希尔”

    叶隐“喔喔？”

    我像个呆子似地一直张着嘴，听着小香的解说。林香“这个在1949年完成的『鹳之家』，以及在年完成的这个『斜倚的人像。大地之足』，被并称为光明的古兰希尔”

    小香就一直保持这个模式，跟我一一介绍了摆放在『古兰希尔美术庭园』里，将近200件的雕刻作品。

    叶隐“哦。喔！喔喔！！！”

    介绍得让我赞叹连连。虽然我也搞不太清楚是什么东西，不过真的是太厉害了、太厉害了啊！小香！小香也许对绘画没有什么天份，不过对於雕刻可是了若指掌。如果知道了这件事的话，晓老师也不会说出那种话了吧。林香“古兰希尔在1948年到死前的1999年为止，古兰希尔所制作的『爱与统治的博物志系列』，作为35个作品结尾的这个作品”

    池即使天色都已经暗下来了，小香还是精神非常饱满。林香“是为古兰希尔最大的收藏家，同时也是与他有过20多年亲友关系的芦部源八郎，招待古兰希尔到本国时所制作的作品”

    阱

    叶隐“喔喔喔”

    不可思议的雕像。照仁理所说，『爱与统治的博物志系列』是作者不满意自己过去那些极端显示自己明暗个性的作品，希望能够表现出人类就戍谓浑沌的存在。姚所以依观赏者的精神状态而定，也许会觉得优雅又平静，也许也会觉得冷酷又激进。爱与统治，原本就是完全相反的意义，也在某种程度上显示出人类的感情，所以才会以此为名。林香“作品在完成之后马上矫给源八郎，之后就被长时间地保存密藏，也不曾公开过，但是去年，源八郎先生似乎公开将此作品赠送给本庭园”

    叶隐“雕刻成光滑的曲面，让人联想到人类外型的巨大青铜石块，看起来像是慈祥地抱着一个更小的人。林香“古兰希尔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为这个作品取名”

    耸立在夕阳中的无名作品，在地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黄褐色的光辉既柔和又温馨。是母子吧？还实，那甚至是超越母爱的表现呢。鹿这边看不出任何被统治打压的恐惧感，有的只是，满满的温馨。

    叶隐“”

    我流下了眼泪。有谁曾经像这个样子抱住这个弱小的我呢？我不知道。不，应该不会有。那个女人应该不曾如此做过。先不论母亲或父亲，那个女人应该是不会像这样子抱我的。林香“泷泽老师？您怎、怎么哭了”

    叶隐“唔、没什么。只是。有东西跑进眼睛了”

    林香“这个给您用”

    她拿出了一条白色手帕。

    叶隐“不、不用了”

    林香“请不用客气。而且男人这种哽咽抽蓄的哭脸，可不能让别人看见”

    叶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不是吗，看了这些，就是会有一点、一点那个啊”

    小香微微地笑了。林香“真是拿你没办法”

    手帕靠近了我的脸。我连闪避的时间都没有，她就拿着一条乾净的手帕帮我擦了起来。温柔的动作。透过手帕让我感觉到了温暖。

    叶隐“抱、抱歉”

    泪水终於停了下来。在女学生面前哭，真是不好意思。

    叶隐“一个大人还这样突哭出来，很奇怪对吧”

    林香“不会”

    林香“我很羡慕”

    叶隐“羡慕？为什么？”

    林香“因为我就算我看了这些雕刻，也感觉不到任何东西”

    我们并肩坐在长椅上。芡看着夕阳，总觉得这样有些尴尬。林香“抱歉。我刚才说的全都是现学现卖的”

    狨

    叶隐“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觉地抬头望向小香。夕阳的光辉在那长长的睫毛上，好漂亮。林香“我从以前开始，就算看了美术作品也不会有任何感觉。好漂亮、画的真好，大概会有这种感想。不过，也就只有如此而已”

    叶隐“我也是这样子的喔。看到哭出来也还是第一次。可是，既如此为什么要来这？”

    林香“现在回想起来是个很无聊的理由”

    小香笑得看起来很寂寞。林香“之前在游乐园让泷泽老师看到我丑态百出，我只是想挽回一下而已”

    叶隐“什么丑态”

    那样子很可爱。原本我想这么说的，可是话到口中又吞了回去。林香“累到睡着还有尖叫，那样子不像我。是我的丑态”

    林香“所以这次，无论如何也要选择一个知性的地点，然后彻底的调查”

    林香“期末考就在眼前了，我到底在做些什么，这种想法也不是没有出现在脑海中过。只是，那时候非常的生气”

    林香“真的很笨对吧”

    小香害羞地低下了头。林香“不过，无聊的努力还是有价值的，能姑老师如此感叹，多少也有点自豪。直到刚才为止”

    瓿林香“可是，看到老师打从心底的感动，而自己却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是自傲地不断讲解，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小丑一样”

    林香“虽然说得很臭屁，可是结果上来说也是骗了你对不起”

    总是抬头的小香，低着头的样子，看起来是这么地弱小，这么地惹人疼爱。

    叶隐“啊、咳咳刚才我也说了，我也是第一次对这种东西感动的”

    叶隐“而且、那个、该怎么说呢。我只是因为回想起一些自己个人的回忆，所以才会哭的”

    叶隐“小香也是，如果看到那种景象跟那种作品的话，也是会感动地啜泣的，只是你还没有遇到那种作品罢了”

    林香“是这样子的吗？”

    叶隐“当然”

    林香“是的话就好了”

    小香低头看着膝盖。林香“我对於这里的艺术品，其实是很蔑视的。感觉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垃圾。连正眼都不曾看过一次”

    叶隐“这也是没办法的吧。现在艺术全都是些莫名奇妙的东西”

    蹀小香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林香“您知道这个美术庭园的创立者虱吗？”

    叶隐“不，不清楚”

    林香“是那个阳道集团的创始者，在现在也是站在顶端的那个芦部源八郎”

    阳道集团。在国内唯一拥有能够和风祭集团对抗的规模的企业集团。林香“在战后的混乱期间，以污秽手段获得巨大权利的成功者。暴发户。守财奴”

    林香“让父亲伤透脑筋，将小香集团旗下的企业，一一收购走的狡猾男人对我来说芦部源八郎就是这种人”

    叶隐“以小香的角度来看，确实是个坏蛋”

    小香集团跟阳道集团之间，原来有过这段故事啊。林香“那种守财奴收集来的艺术品当然是垃圾，我打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

    林香“所以我来这边，只是像九官鸟一样把记得的东西不断说出来罢了，我什么也没看”

    林香“这么一来，看着眼前的东西，也不可能感受得到任何东西吧”

    小香寂寞地笑了。我不自觉地接着说了下去。

    叶隐“那个如果小香不介意的话，我们改天再来一次吧”

    我说了什么鬼话。林香“咦？”

    叶隐“虽然今天已经没时间了。但注意到这点后再来看一次的话，也许会有各种不同的感受也不一定”

    叶隐“而且，我也有点想看看流眼泪的小香”

    林香“、这个、这是。该不会是在、邀我约会？不、不行、那个、我是学生”

    啊。刚、刚才我好像、在无意间邀她出来的样子！？

    叶隐“啊、不、不是、不是那么一回事啦。也不是、不实一定要和我一起来”

    不过、真讨厌啊，一想到小香会跟其他老师一起出去。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林香“可是，跟老师之外的人”

    叶隐“咦？”

    林香“那、那个、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没有跟老师之外的人出来过，所以不习惯、那个、就是这样”

    我们不约而同地别过了脸。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脸颊好热。惨了。真的惨了。小香她、这女孩、好可爱。啊啊，可是、不能这样子下去。快找点其他的话题话题话题。

    叶隐“对、对了、小香，你和相泽处得不好。是不是因为相泽家跟阳道有关系？”

    呃，就算再怎么紧张，也不用在这时候特地提起小香讨厌的人的话题吧！？你在搞什么鬼啊泷泽叶隐！可是，小香现在也和我一样混乱。林香“也、也许是这样也说不定呢”

    因为她居然这么坦率地回答。

    叶隐“那么、那个、我想、叫什么来着。把那种想法屏除掉的话，你对相泽也会有不同的看法吧”

    总算说了句像是教师的话了。林香“可是、那个，不只有这样子而已、不只是。还有很多复杂的理由”

    叶隐“复杂的理由？”

    我不经意地回问了她这句话。林香“那个、那是、也就是那是我个人的问题”

    个人的问题？。在分校组这边有像双胞胎、大银杏之类，这此喜欢吵吵闹闹的家伙，但小香特别在意的只有相泽。也就实对於小香来说，相泽是特别的存在。这就牵涉到了所谓的个人问题。该不会。我尽可能地装做很冷静地套她的话。

    叶隐“相泽是小香的jiejie吧”

    林香“咦、咦咦。为、为什么您会知道！？”

    我被他夸张的反应给吓到，但还是尽我最大努力挤出了一句回答。

    叶隐“因为我是前輩”

    晓“这是前辈给你的忠告。如果你已经有决心不想陷得太深。要是时机到了的话还是快点抽身会比较好”

    美绮“咦、咦咦。为、为什么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