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迦】并非「那位」

    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见到何律。

    不过想一想又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虽说这人本质上算不上什么传统意义的英雄，但那样相似的特质还是能有一定欺骗性的，因此能够存在于被召唤的范围也是情有可原的。

    白路斜这么想着，转了转手上的刀，看向仅作为本体一部分投影的那位Caster。

    其实他也没什么好嫌弃对方的吧，正如他同样也是不完整的一部分投影罢了。尽管同本体没什么两样，就算缺失了一部分东西也不会影响他会如同真正的「他自己」那样做出相同的决定。从这一点来说，他和本体没什么两样的。

    所以，对「何律」的感情也一样。

    某种意义上来说，对方的情况应该也于他相同，即使并非完整的本体，却也是足够独立的存在，那么他便可以作为「何律Caster」而存在着。

    不一定是本体，但也不会是一个随时可能会消失的脆弱存在。在这样一定数值的灵基反应中，他是不同于任何人的「他自己」。

    白路斜觉得这样的世界还挺有趣的，仿佛他可以见到无数个「自己」，进行一些他所感兴趣的交流。

    当然，没必要的话还是算了。他到底是没兴趣同与自己太过相似的存在交流和沟通的。尤其对方确实是他自己的前提下，就更没必要了。

    不至于相看两厌，却也是差不多。

    倒是何律，好像在这个地方适应得非常好，无论和认识的、不认识的从者都可以相处得很好。

    可能那同样是他的能力之一的，来自本源的深入灵魂的特质，即使是作为一部分的投影也依旧保持着礼貌但疏远的态度。不论什么时候都那么精于算计，将一切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或许是由于不过一部分投影，被放大了某些特质的缘故，白路斜似乎还能感觉到对方的不同。

    Caster依旧配得上一句「温文尔雅」，不过也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同一切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像是作为魔术师所特有的冷静矜持，拥有着一种克制到冷漠的理智，放在这一直接倒是并不突兀，就更难察觉那究竟是作为「从者」的影响，还是本身的「灵基」特质了。

    即使作为Assassin，天然被Caster群体所克制着，白路斜偶尔的时候也还是会同何律接触一下。

    在很多从者看来，大概是何律主动的行为，但没有白路斜的默许，可能即使是何律也很难做到这样吧。

    他在Assassin的对面坐下。

    除去记忆中有关于对方的部分，他们更多像是两个完全陌生的个体，在常识性地相互认识。

    有一点生疏，倒是没什么拘束。

    何律对他说：“没想到我们会拥有同一个御主。”

    是否被召唤这件事也不是他可以自己决定的，虽说白路斜没有太在意这件事就是了。作为灵基的一部分，会受到令咒的约束，然而作为白路斜，他总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他抬眼看向对方，回道：“只是稍微有点兴趣而已。”

    对于这里的世界，对于这个何律。

    Caster似乎能够理解他的未尽之语，微微笑了一下，一如既往的温和有礼。

    “那么以后就请多指教了。”

    白路斜来了一点兴趣，挑着眉，歪头看他，问：“你是在替你的御主卖命？”

    何律并不介意他的冒犯，摇了摇头，解释说：“这只是一种非常正常的合作关系，而我想要避免合作中可能出现的意外。”

    说完，那双眼睛无比真诚地看向白路斜。

    “……”

    很好，礼貌，但是只有一点。

    “这个「意外」是指我？”他乐得不行，觉得这人这么说话还挺好玩的。

    何律一如既往的坦诚，回答：“是。”

    好吧。

    显然他同样作为本体的一部分投影，不过是放大了一部分特质的从者，因而所产生的感情大抵也是相同却不同的吧。

    白路斜上挑的眉眼中带上一点消息，似乎觉得自己作为「麻烦」本身是相当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事情，非常乐于接受这样的定义。

    他勾起嘴角，像是放下了捕兽夹的猎人，他说：“要是能让我感觉足够有意思的话，我可以考虑听你的。”

    言外之意他俩心知肚明。

    而白路斜的答案，大概依旧完整的时候，便深入骨髓，成为了灵基的一部分，伴随着他的召唤，一同降临在作为Assassin的躯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