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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囚皇(22)-打入冷宫

    

冷宫囚皇(22)-打入冷宫



    青梦被罚去了冷宫。

    不同于玉清宫三进四弄的奢华,冷宫就是一个没有名字的小宫,年久失修的屋檐,斑驳剥落的红柱子,石砖是湿漉漉的青苔,四处是无人料理的杂草,就如同即将入住的她一样,无人看顾,无人在意。

    玉蝶和小羽一左一右地搀着她,小心翼翼地拨开蛛网、扫开屋里的浮灰,两人心里都不好受,落差实在太大了。

    青梦倒是没啥介意的,当初她在修真界的外门生活,屋顶只有一半有瓦,那黄沙漫漫的末世也比这糟糕多了,况且她犯的是弑君的重罪啊。

    宫恒也不算太薄情,她的金银珠宝、衣服首饰、酿的酒都允许一并搬来,三餐照旧,她依旧可以潇洒,只是屋子破了些,佣人少了些,自由也彻底没了。

    从早晨收拾到天黑,三个人终于把这小小的冷宫收拾成能住的样子。

    喝酒,喝酒,喝酒。她就着一点小菜疯狂地喝,用烧喉的酒浇灭心头的愁苦。

    “娘娘,您少吃些酒,您去和陛下认个错……”玉蝶心疼地拦下她灌酒的手,话说一半,被青梦打住。

    “我又没错,认什么错?玉蝶,你也来一些?”青梦不以为意。

    玉蝶正想为宫恒争辩几句,小羽插了话,“娘娘想吃酒就让她吃些吧,吃了她心里好过些。”

    “她闹你也跟着闹!”玉蝶恼得推推小羽的小脑袋瓜,“吃醉了又要发疯!”

    “娘娘发疯我收拾,碰都不让你碰!”小羽毫不在意地冲玉蝶做鬼脸,笑得一脸欠揍,引得玉蝶抬手就要揍他,三个人在凄凄惨惨的冷宫笑作一团。

    一杯接着一杯,青梦醉倒在小小的饭桌上,小羽将她扛在背上,准备抬她去歇息,一个低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喝了多少?”

    宫恒一身墨色常服,悄无声息地趁着夜色孤身而来,无人发现。

    他伸出那双浑厚有力的大手,想要接过青梦,可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太监竟然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陛下,这等粗活还是小人来吧。”小羽说得谦卑,可行动却并不如此。

    宫恒倨傲地打量这个倔强的小太监,这人好像叫小羽,她还夸过这孩子赏心悦目?

    “给朕。”宫恒语气不善,他天然地厌恶这个小羽。

    “陛下,娘娘往日醉酒都是小人收拾的,娘娘有些癖好只有小人知道。”

    非常正常的一句,在宫恒耳朵听来却异常刺耳。他的女人有什么癖好是这小太监能知道,他却不知道的!!

    “是吗?”宫恒挑眉,语气是不掩饰地刀锋,“你今儿见朕,还未行礼呢。”

    小羽一时不知该如何,他背上还背着人,又确实没有行跪拜礼,他又不愿放手。

    宫恒趁他犹豫,直接将醉到丧了意识的人打横抱进了怀里。温香软玉、酡红的醉颜,是多久未有的亲密。

    小羽刚想要争夺,宫恒一脚踢到了他的肩头,将他踢翻在地。

    真倔呀,是块好料子。望着咬着牙迅速起身的小羽,宫恒不禁感叹。

    只是他也是男人,男人最懂男人,哪怕这个男人去了势、只有十一岁。

    当宫恒穿越到现代追妻,当他遇见了死敌苏梓羽,在苏梓羽的脸上看到类似的倔强的神情,他才恍惚懂得青梦起名的深意,明晰自己天然的敌意,只是一切都太晚了。

    大门被重重地关上,小羽试图冲上去,玉蝶及时拉住了他。

    “走吧。”玉蝶拍掉小羽屁股上的泥土。

    “可是,娘娘她!”小羽想说又不敢说出口。

    “陛下心里有娘娘,陛下不会害她的。”玉蝶死死地拖走了他。

    这两个人都不是常人,他们的事情,旁人看不清、说不清的。

    …………

    当清晨的阳光从冷宫破损的窗户射入,照在她宿醉的泛红的脸上,强行唤醒了头昏昏沉沉的青梦。

    “水……”她用沙哑的声音呼喊,手无力地在空中摇晃。

    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她脆弱的脊背,将扶她起,让她靠在坚实的肩头,贴心地将水置于她的唇边。

    沁凉的水顺着食道进入空荡荡的胃部,整个身体也随着水流扫去酒后的沉痛,混沌的脑子也逐渐清明。

    “小羽,谢谢。”

    “不客气。”

    不一样的低沉的声线瞬间让她惊醒,她猛地转身,才发现她靠的人是宫恒。

    “你怎么在这里!”

    宫恒发酸,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她一整夜,不是将他认错,就是质问他为什么在这里,就不能在心里给他留一点点位置吗?

    “顺娘,你是朕的妃子,朕可以随时随地出现在你身边!”

    两人私下独处时,宫恒很少称朕,他更希望两人亲密无间,当他对青梦用朕时,往往是希望用帝位让她臣服、让她乖顺。

    而她偏偏就不屈服,不乖顺!

    青梦冷漠地起床,恶狠狠地甩掉宫恒牵她的手,如敌对势力一般看他,“宫恒,你知道我厌恶顺娘这个名字,你还这么喊我!我哪里顺了!我就是你娘!”

    “你!”宫恒气得头发都立了起来,可对上她仇视的眼,心里又痛得塌了回去。

    “尉迟琳的事情,我以为你会理解我……”

    “理解你?哈哈哈!理解你剖腹取子是无奈之举?”青梦仰天大笑,笑完就狠狠地瞪他。

    “你想过阿琳捂着破损大洞的肚子去奈何桥的场景吗!你只想着你的子嗣,把后宫的女人都当生育工具,一窝一窝地下崽,你让我理解你什么!”

    “我若不剖,孩子死在腹中,阿琳泉下有知,她又能安心吗!”宫恒也拔高了声调。他重子嗣不假,他广开后宫也是真,但他自认对尉迟琳问心无愧。

    “我也是出生就没了娘,所有人都说我克父母克妻儿,若不是无奈,我怎会这么做!”

    青梦歇斯底里地怒吼:“那也不应该是急着救孩子,救阿琳才是重中之重!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

    宫恒端坐在床头,望着光脚站在地板上、头发披散的她,周身明明是王气,却眼如死灰。

    “你知道为什么我总偏宠你吗?”

    他开口,悠悠的声调将人拉入漫长的回忆。

    “当年你冲到我的马下,冒死自荐,那时你整个人都散发着光。你不畏死,不屈服,你和我一样都是黑暗里求生的人。”

    “后来,你成了父皇的宠妃,为我递送情报,助我上皇位,又成了我的妃。不论是在政变布局还是在治国政见上,你是最懂我的人,我们总能聊到一处,你也总能予我惊喜。”

    宫恒缓缓起身,提着着鞋子,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她,蹲下身,握住她的莹润的脚踝,直到她不再抗拒,耐心地替她穿上珍珠绣鞋。

    帝王半跪着,虔诚地仰视她。

    “狼的身边是狼,狮子的身边是狮子,王的身边是皇,你是足以与我匹配的女人,假我以时日,我会送你后位,与我共治天下。”

    青梦也蹲下身,与他平视,轻轻取下宫恒发上的碧玉鎏金束发簪,霎时金冠落地,黑发飘洒。

    她柔情似水地望着他,娇娇弱弱地投入他的怀抱。

    再将簪子狠狠地扎入宫恒的锁骨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