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审问

    两个小时的询问，让我开始有点心绪不宁了，蓝江说得每一件事，我听得都触目惊心，我是真的有点怕了！

    我掏出了口袋里的烟，看了看蓝江问道：“能抽烟不？”

    蓝江点了点头道：“可以，给我一支！”

    我递了一支给他，他看了看烟，好奇地问道：“你怎么抽这烟啊？”

    我啊了一声道：“我该抽什么烟？”

    蓝江撇了撇嘴道：“你这种身家的人，就算是不抽雪茄，也得是小熊猫，中华什么的吧？”

    我同样撇了撇嘴道：“你很仇富吗？”

    蓝江愕然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坦然地答道：“不然，你干嘛觉得富人就都得抽好烟啊？再说了，怎么定义什么是好烟啊？贵的就是好烟了？”

    蓝江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意思是，到了一定层次的人，接触的人就不一样了，自然什么都得跟上档次的，就像车了，房子啊，总不能别人开车奔驰，你开着捷达车吧？”

    我呵呵笑道：“你狭隘了！我认识的真正的有钱人，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只要你不是抽大麻就没人管你！”

    蓝江尴尬地笑了笑道：“可能吧！你算是有钱人中比较特殊的！我觉得你好像和那些人有点格格不入！”

    我摇着头道：“我才是大多数有钱人的样子！在没到云里之前，我一直不觉得自己是有钱人，我甚至都没觉得自己，永远实现不了财富自由！我也是这两年才开始做头等舱，开上奥迪的！再说，不同阶段，我眼中的有钱是有不同的理解的！刚刚工作那会儿，一个月2000多块钱，我觉得我们老总就非常的有钱，他那时候一个月1万多。后来自己做了老总，就觉得我们董总那样的，就是有钱人，可以拥有公司股份，可以分红的！后来，自己做了老板，我又变成穷人了，整天想着怎么给员工开工资，怎么还银行的钱。再后来，有了自己的生意，钱成了一个数字，我也没太在意，直到我家财务和我说，要我补税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真的是有钱人了！可后来遇见了马总，白世家这种人，我就觉得自己那点钱，根本就入不了人家的眼！

    我人生中不同阶段的有钱人，都没你说得那么势利眼，也没有一个人会因为我抽什么烟，开什么车而看不起我！”

    蓝江嗯了一声道：“是我片面了！回到正题吧？咱们聊了这么久，你一个问题都没正面回答我，这样可不太好啊！”

    我无奈地说道：“你说的那些，我的确是真的不知道啊！你肯定早就了解过我的情况，那你就该知道，我接手的时候，你说的那些事，我都没经手的！”

    蓝江看了看我，狐疑地问道：“你就是没经手过，可你多少也应该是知道点的吧？我就不信，你接手公司前，你没看过公司的资料，这些项目，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坦诚地说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你说得这些都是以前的项目，有什么内幕，我怎么可能清楚?再说了，你说得那些，是不是真的，还不一定呢！”

    蓝江很自信地说道：“那点你不用担心，我能为我说的每一句话负责的！”说完，也不说什么，就自己推门走了出去，留下我一个人傻傻地坐着。

    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漂亮的小jiejie才推门进来，惊讶地说道：“你怎么还没走啊？”

    我啊了一声道：“我可以走了啊？我怎么知道啊？我还以为我被拘留了呢！”

    小jiejie微笑道：“我们只是负责调查，没有权力拘留的，这都几点了，要不你等等，我去给你打个饭，吃完再走！”

    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道：“行吧！”

    两菜一汤的快餐，用铁盘装着，给我拿了过来，放在桌子上的一刻，我真的觉得，我就是在坐牢一样。

    小jiejie看我吃了起来，打算走的，我叫住她道：“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小jiejie笑了笑道：“干嘛，打算和我套近乎，套我话是吧？”

    我笑嘻嘻地说道：“现在的公职人员，警惕性都这么高吗？我就是随便问问，感谢你的一番之情！”

    小jiejie笑着说道：“这饭不值钱，我也是举手之劳，我们蓝处平时不太会待人接物，自己问完就走了，他就是这样的人！”

    我有些不满地说道：“这样都行啊?你要是不来，我都打算在这里住下了！”

    小jiejie微笑着说道：“也没这么夸张，你又不傻，不会自己出去问问啊！”

    我撇着嘴说道：“我哪里敢啊?我怕我一出门口，就被当作越狱潜逃给抓起来！本来没什么事，都变得有事了！”

    小jiejie嘿嘿地笑道：“你怎么知道没什么事呢？没事，会把你找过来？”

    我放松了警惕道：“不是说了解情况吗？那意思就是你们不懂，不知道的事，来找我解答，是请我来的！”

    小jiejie好奇地问道：“我们其实都很好奇，你是怎么坐上云里集团当家人的位置的？会不会涉及到什么利益输送？还是你抓住了什么人的把柄，总之应该是有条件的！”

    我玩味地问道：“你想知道吗？”

    小jiejie切了一声道：“就是好奇而已！”

    我笑了笑道：“就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其实啊，马总有个私生女，打算嫁给我的，我只要同意了，就是他的上门女婿，你说他能不照顾我吗？”

    小jiejie还真信了，忙问道：“是叫华华吧？她真是私生女啊？和谁生的啊？田心蕊吗？杜红知道吗?”

    小jiejie看上去像是一个八卦的小女生，在问着一些奇闻异事般。

    我笑着回答道：“都不是，她是个混血儿，她妈是个坦桑尼亚的黑人，田心蕊知道，杜红也知道啊，孩子都这么大了，她们也没办法啊！所以，我刚刚去公司那会儿，她们各个都为难我！以为我要争夺她们家产，视我为眼中钉，rou中刺！后来，我只好答应她们，未来我要是能继承家业，就拿出30%她们两个平分，她们才让我在公司待下去的！”

    再看小jiejie的表情，我觉得她现在恨不得有个小本本，马上全部都写下来，要不是她口袋中的对讲机响了一下，她还会继续问下去的。

    她拿着对讲机走了出去，不一会儿脸色铁青地走了回来，拿起我的饭盘，话都不说就要走。

    我埋怨道：“你急什么啊，我还没吃完呢！”

    小jiejie哼了一声道：“你一肚子鬼主意，还需要吃饭吗？就别浪费粮食了！”

    我装作很无辜地说道：“我哪里得罪你了？怎么突然这么说我啊？”

    小jiejie瞪了我一眼，走了出去，死死地关上了门。

    我望了望房间里面，四个脚落处都有个红点在闪烁，明白了这就是一间审讯室，只不过伪装的像是办公室一样。

    我走过去推门，和我想象的一样，门被反锁了，根本就不是来去自由。

    我知道，我被控制了！

    我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不知道多了多久，门开了，小jiejie和蓝江一起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年纪小一点男子。

    蓝江这次可没有那么和颜悦色了，将手上的一堆文件，仍在了我面前说道：“你仔细看看吧，每一页都要认真地看，看完后，再想想有什么要和我们说的！”

    我推开了眼前的文件，说道：“现在是什么意思？拘留我？还是扣押我啊？说好是了解情况的，现在直接把我关起来了！”

    蓝江冷哼了一声道：“没人扣押你，我们是让你配合调查，如果你不配合的话，我们将排除拘留你的可能性！就你公司有人自杀的事，我们就可以扣留你了！”

    我切了一声道：“那你就开拘留令啊！公司有人自杀的时候，我都不在上海，你们可以去调查，我昨天才回到上海的！”

    小jiejie说道：“可你是你们公司最高的安全负责人！现在出了重大安全事故，你是第一责任负责人，我们当然要找你了！”

    我讥笑道：“那就谈自杀人的事了，你们给我看这堆资料是几个意思？我再说一遍，这些项目都是在我没来云里之前开发的，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们要是硬加到我头上，我也没办法！”

    蓝江严肃地说道：“我提醒你一下，很多项目你至少是知情的，知情不报一定是有罪的！”

    我哦了一声道：“我怎么不知道不知情呢？我不知道的情，我怎么上报啊？我上哪儿找你们去啊！”

    蓝江呵斥道：“你老实点！”

    我皱了皱眉道：“你吓唬谁呢？我怎么不老实了？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啊？这些项目我一个都没参与过，谁参与了，你找谁就是了！”

    最后进来的中年男人开口了：“你先别那么激动，配合我们调查，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样你也可以自证清白不是？我们相信，这些项目和你无关，但你也得和我们交待清楚不是？你堂堂一个云里集团的掌门人，集团的钱怎么来的，你会不知道？”

    我突然笑了笑道：“你们手段真多，先是和我聊天，再找个漂亮的小jiejie对我嘘寒问暖，现在又来个劝架的！直接点吧，你们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出来，我要是知道的，我会如实地回答你们！”

    中年男人笑了笑道：“这不是很好吗？都别为难彼此！那我们从头来，你和马总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

    我回忆了一下道：“好像是一次产品发布会，谁介绍的我忘了！他认识我，应该是我在一次工业部会议上的讲话，引起了他的注意，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说的！”

    中年男人又问道：“你对他的资产来源了解多少？”

    我摇着头道：“不太清楚！进了云里后，才知道一点点，其实挺简单的，就是整合资源，利用大数据及个人能力，cao控一些赚钱的项目，有些是自己开发的，有些是别人做不下去，自己买回来做的！我觉着这些不犯法吧？”

    中年男人点头答道：“当然不犯法！这是正常合理的买卖关系！但这其中是否存在非法交易，是否存在台底交易，一切手续是否有报备呢？”

    我哦了一声道：“我们公司本身就具有审核制度的，只是不知道和你们的标准是否一致，既然你们那么想知道，你们自己查就是了！”

    中年男人看了看我道：“这就需要你的配合了！我这么说，你该明白了吧？其实我们是在帮你！审计清楚了，你也可以放心了！”

    我翻开了第一个文件，仔细地阅读了起来，要把这么一沓文件，清晰地读完，我估计至少得一个星期。

    三个人看我开始看文件了，相互点了点头，蓝江和中年男人退了出去，就剩下小jiejie一个人，坐在我对面，就这么盯着我。

    我抬起头说道：“你忙你的去吧，我又跑不了，有什么发现，我叫你就是了！”

    小jiejie摇着头道：“我的任务就是看……配合你，这是我的工作！别停啊，你继续啊！”

    我讥笑道：“你们平时审犯人都是用这种招数吗？先软后硬，先讲道理，再威逼利诱！”

    小jiejie愣了一下道：“我们做事正大光明的，没你说得那么龌龊！道理肯定是要将给你听，听不听是你自己的事！”

    我不再理会她，细心地阅读着这些，以前我根本不知道的项目信息。

    两天过去了，我看一大半，将项目上可能出现的问题，就一一记录在了本子上，我很配合，她们也很高兴，渐渐地和小jiejie也熟悉了起来，晚上吃饭，她端着饭盘和我一起吃，一边吃，一边聊天。

    我问她道：“你没结婚吧？不用陪自己男朋友吗？挺大年纪了吧？你家里不着急吗？不过啊，你这样的工作，也是没办法啊，谁愿意有个不分黑白昼夜陪着别的男人的女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