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

    姜早没有防备，听到这话喉咙一呛，猛然发出剧烈的咳嗽声，好不容易止住，她声音沙哑地问：“你刚刚说什么？”

    方文斌给她抽了几张纸巾，“我听院长办公室的人说的，应该是真的吧。”

    姜早接过纸巾捂住嘴，一言不发，不知道是被呛到还是别的原因，她脸上表情不似刚刚的云淡风轻。

    方文斌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问道：“你那天真的不是去找余沐朝的吗？”

    姜早低着头，拿起餐盘站起身，低声道：“我吃好了，先回去值班。”

    也不等方文斌反应，她攥着手里的托盘径直走出了餐厅。

    回来之后，姜早也经常跟斯图亚特伯爵那边联系，知道那只生物醒来后在庄园里发了疯的找她，几乎把整座庄园都给拆掉了。

    但之后，也许是真的发现她不在了，他就一直呆在那间小屋子里，再没出过门。

    那只生物所待的房间里没法装监控，斯图亚特伯爵曾派人过去查看过，但进去的人都被那只生物弄伤了，之后便再没人敢靠近。

    姜早知道也很难过，但她没办法，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的状况糟糕下去。

    她一路沉默着走回值班室，一整晚都坐立难安。

    余沐朝要跟医院合作？什么时候定下的事情？他现在的状态已经稳定了吗？

    拿出手机，她拨了个国际长途出去，电话那头很快就被人接起。

    “姜早？”老人略显怪异的中文口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

    姜早定了定神，礼貌着笑道：“斯图亚特伯爵，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您？”

    寒暄了几句之后，她将话题引进正题：“他最近还好吗？还没从房间里出来？”

    老人叹了一声：“我们一直进不去，但守在外面的人确实也没看到他出来。你知道他很依赖你，你的突然离开对他而言是个不小的打击…”

    姜早心脏紧窒，像是被人狠狠攥住胸口，她紧咬住唇，才勉强让自己没有失态：“抱歉，伯爵。”

    她知道这位老伯爵对那只生物很关心，看到余沐朝现在的状态心里多少对她有些怨言。

    但姜早没办法对他详细解释。

    “我刚刚听说，他的研究组跟我们医院确定了合作？这是真的吗？”姜早赶紧问出重点。

    电话那头微怔，似乎也被这个消息惊了一跳：“这个我不太清楚，我一会儿让人去查查看，晚点告诉你。”

    挂断了电话，姜早仍旧没法安心。

    如果余沐朝要来医院的事情是真的，这件事究竟是什么时候定下的？她在伦敦的时候根本没有听他提过。

    如果是她离开之后确定的，他现在的状态已经好到能跟人正常交流了吗？

    姜早总觉得这事怪怪的。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天也已经完全亮了。

    她乘公车回到合租的公寓，舍友也是他们医院的小护士，名叫李霞。只是不同科室，她今天下午班，所以拜托了姜早帮忙带早餐回来。

    姜早到家时李霞就听到动静，顶着鸡窝头从房间里跑出来，开口就问：“姜医生，我的早餐带了吗？”

    姜早刚把手抬起，她已经迫不及待接了过去。

    “你要不要吃？”李霞嘴里塞着一颗小笼包，胖圆的脸鼓得更圆了，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像只小仓鼠。

    “我吃过了，先进去补觉，你慢点吃。”姜早揉了揉她的脑袋，转身进了屋。

    上夜班都很辛苦，李霞自觉放轻的动作，没有吵她。

    姜早卧室里窗帘紧闭，厚重的窗帘阻挡了屋外的亮光，整个房间黑黢黢的，看不分明。

    因为一会儿要睡觉，姜早也没管，脱掉外套进了浴室洗漱。

    浴室里雾气弥漫，她闭着眼睛站在花洒下，脑子里全是余沐朝要来京市的消息。

    英国那边还没给回复，她既希望这是真的，但更多的还是担心。

    想到余沐朝在她离开那天的状态，他满背的伤口，她就没有办法不焦心。

    昨天徐正的会议结束，她就报了参观实验室的名额。

    姜早有预感，这回的名单里也一定有她。

    只希望能快点，即便里面真是陷阱她也要跳进去看看，他们究竟对那只生物做了什么！

    她想得入神，根本没注意到浴室门正被缓缓打开，一道颀长的身影正悄无声息的从门外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