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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爬上一屋顶。昨晚没睡好,他现在便躺在屋檐上晒太阳补觉,他的大鹰在他身边踱步。一会儿,闭着眼的原霁耳朵一动,听到了下面细绵的脚步声。轻轻柔柔,走在棉花上一样……原霁心中一动。果然,下一刻他听到了来自下方的关幼萱的嗓音:“十步!”“十步”振振翅膀,从屋檐上飞下,落到关幼萱面前。关幼萱眼眸弯弯,她伸掌来托这只大鹰。但十步越来越懂事,它怕压到关幼萱,脚爪子只意思性地在她手上踮了下,便重新虚浮在她面前。关幼萱:“哇,十步,你越来越聪明了。你早上想吃什么呀?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十步”啸一声,着急地拍翅膀向上飞,飞向屋檐。它站在屋檐檐口冲着关幼萱叫,想提醒关幼萱,它的主人就在这里。它围着关幼萱飞,又飞到扶梯前,提醒关幼萱爬梯.子。平躺在屋顶上的原霁唇角翘起,他眼睛并没有睁开,甚至连躺的姿势都没有换一下。少年手指一弹,一道劲风就袭向那只肥鸟。“十步”尖啸一声,被原霁从屋顶打了下去。它倒栽葱一般噗通摔下去,关幼萱吃惊地张手来接。关幼萱:“十步,你不会飞了么?”十步:“……”“十步”不掺和两个人的游戏了,它郁郁寡欢地落下,低头吃食物。关幼萱耐心地给他梳理毛发,夸它:“你是我见过羽毛最漂亮的大鹰了。又黑又亮,像黑墨水,画上去的一样。你这么好看,一定有很多雌鸟喜欢你吧?”“十步”洋洋得意地挺胸脯,尖喙一翘,眼睛朝天。与他主人一模一样。关幼萱乌眸噙笑,忍不住扑哧一声。--关玉林在裴象先的陪伴下来到原府,第一时间自然去见女儿和女婿。府中仆从说小夫妻二人一起去玩了,关玉林一愣——听上去小夫妻二人关系不错啊。裴象先笑:“小孩子心性不定。我们并不是要拆人家姻缘,不过是随缘罢了。只要小师妹过得好。”关玉林神情抑郁,却也只能叹口气——萱萱怎么就喜欢了原霁呢?两家距离,实在太远。他家业在姑苏,难道能搬到凉州陪女儿么?死乞白赖在凉州硬耗了这么久,姑苏那边的弟子们一直来信询问,关玉林终是到了要走的时候。他唯一放不下心的,就是怕女儿被原家人欺负。关玉林和裴象先在仆从的领路下,穿廊过山,走过绿树疏影。这里园林布置自然不如姑苏,但雄浑古朴,也彰显了原家在凉州的气派。师徒二人行在廊道上,二人一眼看到了前方的一厢房外,关幼萱掩在树影下的纤纤侧影。关玉林不满:“怎么只看到我们萱萱?原霁那小子呢?”裴象先仰头眯眼,迎着刺眼的太阳努力辨认:“老师你看房顶,那里是不是有一个人影?”--关幼萱喂“十步”吃饱喝足,仍不离开这里。她低声细语地和大鹰说话,听在上方原霁的耳中,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不重要的事。但关幼萱很快说到了原霁。原霁伸长耳朵。关幼萱轻声:“十步,你知道你主人在哪里么?”十步嗤之以鼻地望天。关幼萱脸红:“我悄悄和你说呀,昨晚我第一次喝酒,就是和你主人一起。”关幼萱出神:“……他是好人呀。”关幼萱锁眉愁苦:“你说,我怎么能不伤他心的,和他好好分开呀?”她发愁中,忽听到上方屋顶传来木架掀倒的声音。原霁的声音与此同时:“关幼萱——”隐含怒意。关幼萱仰头,裙袂微扬,抱鹰而立。他想让她看到的时候,她才能仰头,看到一个挺拔的少年郎君逆着光,坐在屋顶上。原霁跳下屋顶,纵步向她。他因她一句话便愤怒,越看她懵懂的样子,越是生气。他不知怎么面对她,便看向关幼萱抱着的那只正在看戏的蠢鸟。从远处看,只能看到少年夫妻亲昵的站在一起。而近处,原霁抓着关幼萱手腕,咬牙切齿,一腔怨气用高斥声传递:“别碰我的鸟——”“十步”被吓得拍翅飞起来,关幼萱呆呆看他。关玉林艰难的斥责声响起:“原小七郎,你胡说八道什么?大庭广众,说什么鸟不鸟的!你这是公然调、戏我女儿,闭嘴!”原霁:“……”他的一腔怒火偃旗息鼓,他转头,看向比他更愤怒的关玉林。原霁呆了片刻,脸爆然一红,听懂了关玉林说的是什么。裴象先低声尴尬:“老师,小七郎说的是他那只叫‘十步’的鸟。”他停顿一下:“不是您误会的那个意思。”关玉林:“……”于是满场更静。仆从们低着头,关玉林僵硬着脸,裴象先努力维持微笑。关幼萱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们都在说什么呀?”满场便静得更静,惊得更惊。--关玉林和原小七郎临别前的最后一面,原霁继续以尴尬收场。关玉林为了免除自己的尴尬,便说原霁是大声咆哮自己女儿,向原让控诉。自然这才是小夫妻的真实情况。原二郎请亲家吃饭前,先解决原霁欺负亲家女儿的问题。只是在关家面前,原让总要维护一下原霁。他耐心地问原霁:“你真的那般大声地吼萱萱了么?你为什么要吼萱萱?我们也不是不讲理,你说出理由,我看其中是否有误会。”原霁怎会说关幼萱说要离开他。多丢脸。关幼萱在旁:“是因为我对夫君说了……”原霁翻脸冲她:“闭嘴,不许说!”他道:“是我无缘无故地冲她吼,没有别的原因。我脾气一贯这样,你们不是都知道么?”当着关玉林的面,原霁敢这般说关幼萱,这一下,原让的脸也冷了下去。原让淡声:“目无尊长,不敬妻子。罚你五十军棍,当场执行。你可有怨言?“关幼萱登时急了:“二哥,不是这样的……”原霁打断:“没有怨言。”他狠狠地瞪一眼关幼萱后,别过脸,不再理她,站起来往庭外走,招呼军棍上场。关幼萱眼圈微红,跟上去与原霁道歉并说话,他却不理。关玉林和原让对视,关玉林目光闪烁。关玉林这般大儒文人,有些被军法吓住。他迟疑:“五十军棍,有点儿多吧?会把人打残吧?不、不至于这样……只是小夫妻吵嘴……”原让微笑,说放心,原霁扛得住。但那军棍声听在常人耳中,哪个正常人受得了?关玉林眸色闪烁,心知原家家法之狠,原让是用这种严苛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