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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旭哥儿是哪天大婚来着?”周长贵问。“四月二十二的婚期。”“哦,那这些天,姜老弟就住我们家吧!”周长贵毫不犹豫地留客。姜明山没去处,还没钱,自然是求之不得,但他先前进来的时候扫了眼,他们家这院子小的可怜,卧房好像只一间,“我留下来只怕不妥吧?你不是还有个媳妇儿……”“哼,那个又老又丑的黄脸婆,让她去睡柴房!”周长贵愤愤。等得了钱,一脚把她踢了,再娶个年轻漂亮的过门给他传宗接代。姜明山闻言,彻底放了心,就这么在周家住了一段时日,周长贵为了招待他,让他续弦来的寡妇媳妇儿吴氏把下蛋鸡都给杀了。四月二十二这天,姜明山和周长贵赶早来了京城,打听清楚姜旭大婚的喜堂在新宅子里,俩人就去了临近街道的茶摊上吃了早点,又点了壶茶在那坐着耗时间。202、那孩子,长得好像厂公!(1更)邹家这头,花轿临门后,邹夫人特地让人去拦门,结果新娘子才刚换上嫁衣盖上盖头,姜旭就已经来到内堂。邹夫人轻嗤那几个拦门的小子,“怎么那么没出息?”那几个又是兴奋又是无奈,“没办法啊。谁让姐夫(妹夫)的红包大来着,我们几个就是想拦,红包也不允许啊!”邹夫人听得一阵无语。姜妙和喜媒一左一右扶着新娘子走出来。邹衡早已等在外头,少年一身应景的暗红锦袍,一张脸儒雅秀美,他清瘦,但不清弱,骨子里散发着这个年纪特有的蓬勃朝气和不妥协的顽强生命力。姜妙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不可限量的未来。这样的人,将来绝无可能是平庸之辈,听说当初喜欢姜柔,还特地请了邹夫人去说项,但姜柔果断选择了武安伯府。想到这儿,姜妙默默叹口气,希望那小作精将来别后悔,否则又得惹出一堆事儿来。得见姜妙,邹衡微微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背过身去,蹲下把meimei背起来,去正堂与新郎官一块儿拜别叔叔婶婶。姜妙站在堂外,瞧着一身大红喜袍的姜旭,他在五城兵马司当差,武人出身,一双剑眉尽显英气,俊朗的面容上,退去了当年初见她时的青涩腼腆,添了几分即将为人夫的稳重。听说肖彻最近正在想办法把他调去三千营。肖彻手里握着先帝遗留下来的三大营:五军营、三千营和神机营,三千营便是其中一个。姜秀兰也说过,旭哥儿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上阵杀敌。“这小子,生得像你姑妈。”姚氏在一旁感慨,“得亏她当年没有傻乎乎地一碗药灌下去,否则现在哪来这么个有出息还孝顺的儿子?”姜妙笑了笑,她也庆幸,自己当年把小宝留下了。现在每天不管多累,只要回去能看到玉雪可爱的儿子,她就感觉什么都充满了希望,再大的难关也能咬咬牙挺过去。晃神间,新人已经拜别完长辈朝着大门外走去。姜妙陪着姚氏坐上马车,准备赶往姜旭的新宅子。花轿慢,而且还得游街,早就被他们的马车远远甩在身后。姜旭的新宅子就在麒麟街上,跟肖府同属一条街。马车到时,姜妙刚挑帘下去,就见大门外围了一圈客人,一个个又是惊叹又是唏嘘,似乎在议论着什么。姜妙心下好奇,往前走了一段拨开人群,便见得不远处有人朝这边缓步走来,雨过天青色的锦袍,腰间缀白玉,轻袍缓带,一头乌发半垂半束,软缎般顺在肩背上,身形削瘦修挺,般般入画,竟有种姜妙从未见过的光风霁月和雍容雅致。这,这竟然是肖彻?简直惊呆了!她不是没见过他穿浅色系衣袍,但刚刚那猝不及防撞入眼帘的一幕太过惊艳绝伦,实在让她缓不过神来。有什么能比人人惧怕的杀神活阎王褪下气势全开的蟒袍换一身风华如玉视觉冲击力来的强?姜妙能感觉到自己心跳得飞快,只怕一时半会儿都难以平复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并非一个人来,手上还牵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奶包。小奶包头一次出来见到这么多人,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最终在人群里看到了娘亲,便忍不住咧嘴笑了笑。他一笑,就有人惊叹,“哎呀,这娃娃长得好可爱啊!谁家的?”“应该是姜氏生的吧?”有人接话,“不说她有个儿子么?”“前一段儿还传得沸沸扬扬说这孩子是jian生子,可你们瞅瞅他那小鼻子小脸儿,亲爹要不是个长得俊的,能生得出这么好看的孩子来吗?”“也对哦。”旁边一群人恍然大悟,“不过你们有没有发现,那孩子长得好像厂公啊!”“哎你这一说,瞧着还真像。”“这就是老话说的父子缘分吧?不然厂公怎么可能……”后面的话,大家都懂,肖彻身中奇毒不能生育,到现在都没配出解药,他是不可能有子嗣的。姜妙:“???”这些人是怎么看出来小宝跟肖彻长得像的?像吗?姜妙远远瞅着,还别说,眉眼间好像是有那么点儿像。“娘,我眼花了吧?”姜妙看向一旁的姚氏,“我竟然也觉得,小宝有些像厂公。”姚氏从那对父子身上拉回视线,眼眸微闪过后,轻嗤,“哪里像了,你就是隔得远,只瞧了个大概而已,你要说像,可能是因为一大一小都长得好看吧!”“哦。”姜妙点点头。也是,小宝有亲爹,怎么可能长得像肖彻?不过先前宾客们的话,却让她留了心。老话都说孩子的长相是父母给的,小宝明显不像她,那他指定随了他爹。小宝他亲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眼瞅着肖彻越走越近,姜妙甩甩脑袋,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然后笑看着他,“怎么把小宝带来了?”肖彻说:“又不是不能见光,为何不能带?”音色醇厚的一句话,听似在反问姜妙,实则,是在警告在场的诸位,今后谁再让他听到“jian生子”“见不得光”这类说辞,东厂有请。众人齐齐一颤。果然厂公就是厂公,哪怕穿得斯文儒雅,仍旧掩不住骨子里的霸道气势。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虽然厂公是在以权压人,但对上那小娃娃奶萌奶萌的包子脸,谁舍得把那些不堪的脏话往他身上扔啊?以前没见着人,总觉得不就是个jian生子,不就那么回事儿?现在见着了,却赫然发现这位传说中的“jian生子”,他不脏,他只是选择不了出身。而且不仅不脏,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