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森元也生日番外永恒绵长夏雨季（初恋、初吻和第一次）
梅雨季。 佐久早圣臣并不喜欢雨天，倒不是不喜欢下雨，而是对雨带来的其他东西感到厌恶，可能溅到裤脚的雨水，和走过每一处都避不开的融进空气的灰尘。 “真的不去吗？” 伞尖划在地上的声音有点难听，佐久早圣臣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仅仅瞥了一眼已经得出答案的人。 “……” 好吧，古森元也没有再尝试，攥着手里的长柄雨伞出了玄关，门关上前他没忘记说一句：“我出发了。” 梅雨季着实不招人待见，傍晚轰隆隆的雷声成了主题，手里的纸袋即将和裤子一样变得湿哒哒，古森注意着脚下的水坑，有些担心纸袋里新买的漫画书。 “圣臣！” 佐久早圣臣转过头来没有说话，在他犹豫的两秒里毫不迟疑地继续往前走，古森有些无奈地开口：“我可以去你家吗？” 换上他之前留在圣臣家的衣服，从纸袋里拿出漫画在桌子上铺开，古森元也终于能松一口气，不过下雨天，要多久才能干呢？ 等下回去的路上该怎么办？屋外的雨越来越大，虽然很近，这个雨势冒雨回家应该也会弄湿。 下雨天好安静…… 猛地抬头，圣臣正站在身后，他也在看雨，仿若是发现了视线，他走进厨房端了杯水出来。 古森元也呆呆地接过，看了看阴暗的房间又看了看室外，还是好安静。 “……雨太大了，我今晚可以留宿吗？” “好。” 也因此才会有早上的对话，圣臣对学校的排球场没有一点执着，他等下可能会去相较更近的排球教室，古森想，毕竟和一起打球的朋友做出第二天见面承诺的人是他。 大家都没有来，场上只站着一个看不清的身影，独自练习抛球扣球。他站在门口想把伞塞进伞架，一时的好奇让他的动作变得很慢，一秒就可以完成的动作卡在了中途。 自抛自扣可能有点难，网的高度加上身体的限制，那个人和他差不多高，现在的网高却是高年级用的。 “砰。” 球掉在地上的声音很闷，没有成功的第一球，古森把伞往下塞了三分之一，眼前的一幕还是不能让他长久移开视线。 第二球比上一球好一点，至少力道真的不错，不会像上一球一样触网掉在外场。 接着第三球第四球……古森元也握住伞的手即将僵硬，那个人的姿态没有变化，依然快速地从推车里面拿起球，他也放弃了放弃。 还是一样的抛球，力度却不太一样，按理说此时应该会感到疲惫，力度反而胜于前面几球，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好看的曲线。 “砰——” 这场雨好长，他把伞全给塞进去，成功的人也分出一丝视线给他。 “我是古森元也！”他朝那边喊，脸上的笑容可能因为身体僵硬而僵硬，古森庆幸隔这么远应该看不见，“你的扣球好厉害！我第一次见到同年纪的人成功。” 不，那个人即将看到他，利落地抛下球往这边走，第一次见面的细节总让他觉得自己在做梦，不真实的昏暗和他仅仅好奇的心情，绿眼睛的人和他一样好奇却有点尖锐，他脸上的笑容应该还不赖，至少让面前的人眼睛里的情绪从尖锐转为了放松。 他听到了他当时只觉得有趣的话，未来下雨的期间却总是想起。 “千里，竹野千里。” 竹野千里绝对是一位很棒的主攻手，球感超乎寻常，只有一点，他的扣球因为身高加抛球还是经常失败，却没见他放弃过。 过了好一会球场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古森元也做着热身偶尔抬头望向另一端，脑袋里想着些毫无边际的事情…… 球场变得有些大，平常最热闹的地方突然只剩下两个人——他和并不熟悉的竹野。好像是很难得的时刻，他第一次体会过这种安静和渺小。 “竹野，我来帮你托球吧。”热身完毕，古森走到球车旁，正在拿球的人手顿了一下，看了他几眼然后点了点头。 有点开心，几乎要哼出歌来纪念这一刻，能和新伙伴一起练习太好了。他没有着急从推车里拿出球，而是先预估竹野的打点，全部确定完毕他才抛出第一颗球。 影子飘了过来，眼睛从网上收回，非常近距离直视那个人的脸……好漂亮，鼻子上有一些细小的汗珠，竹野的下嘴唇被咬的有点红，下意识想擦擦汗看了一眼手掌心又停止。 “谢谢你，古森。” 他是笑着说出来的，两秒后又红了脸，端详着古森的表情像研究什么难题，最后还是被纯净的感激给吞没，“谢谢你，元也……？” “我是暑假结束才转入这所学校。” 休息时间他们坐在地板上开始拉伸，外面的雨越来越大，现在还没有人来，只剩雨声，古森元也压低的身体抬起，竹野看着门口似乎被雨给吸引，“好长的雨季……” “从六月末开始，按照往年的时间应该会持续一个月。” “以前人也会这么少吗？” “今年雨比较大。我认识的人就选择了家附近的排球教室。” 古森和竹野一同走在回家路上，直到竹野指明一个正确的方向，他才认知到他家和竹野家有多近，喝饱了水的植物暗喻着深绿，他没忍住去望那过于透彻的潭水。 “再见！” 稍微熟悉起来竹野便摒弃了所有的严肃和生疏，开朗的笑容难以想象最初的他，流动的表情快让古森暂时停止了呼吸，他经常认识新朋友，也能和别人快速熟悉起来，但总不会是这个样子，短短一个下午他们仿佛成为了要好的朋友。 孩子间的友谊总是来的很快，7岁的古森元也认知到了这点。 “千里——明天你还去吗？” 先抛弃姓氏的人眼里闪过一丝震惊，好像没有预料到他会叫他的名字，古森安静地等待着，得到回答他的眉毛高高扬起，高兴的神情完全掩藏不住。 这一个月古森和竹野几乎都是独处，除了他们基本没有人会在这种季节来学校的场馆进行练习，和古森相约的朋友也在那天晚上打电话来道歉，他本就不会因为失约生气，能和千里相遇反而很幸运。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场馆内他们很多时候都很随意，练到累了会直接坐下。古森某天把新买的漫画也给带上，在休息时间他和千里凑在漫画前，两个人的头贴的很近，运动后擦过汗倒是不黏腻，热气汇聚成一股，这样更热了，他看着千里认真地听他讲解的脸却觉得不错。 “元也很喜欢看漫画吗？”千里边说边翻了一页，“这是这个系列的第三册了。” “对，我很喜欢这个系列，主角会变身很有趣。千里平常的兴趣是什么呢？” 千里喜欢注视着他人的眼睛来回答，古森元也期待这一刻。 今天却没像往常一样发生，千里抬起眼不自然地吸了一口气，他抬起手想要确认什么，现在停止呼吸的人轮到了古森。 “元也好像柴犬。” 翘起来的头发夹在两手之间，没有花费力气的动作，很快结束于反应不过来的间隙。古森元也映衬似的笑了笑，千里的笑声持续了一会才结束，他别过脸任由脸上的热度发散。 没有朋友会和他这么说，如果圣臣在这里一定会吐槽些什么让他的头脑得以清醒，此刻只有古森一人，他只能等热度从脸颊烧到心脏。 这一定是因为他和千里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 佐久早圣臣和竹野千里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愉快，古森元也作为中间人能感受到两边都散发着冷漠，圣臣倒很正常，千里有些反常。 他看向千里，千里对他依然是友好的模样，转过头却和圣臣一样的“冷”。 好在他已经习惯为圣臣打圆场了，这次没等他开口，圣臣和千里相互注视了一会，直接移开目光当对方不存在。 哪怕是这种情况，第一场队内赛结束后圣臣依然拦住千里碎碎念了很久。 “……你以前读的哪个学校？打排球多久了？一直练习那个战术吗？” 千里定定看着圣臣，似乎在剖析他的目的，圣臣的耐心一直很好，他们就这样互相盯着对方，久到古森元也差点忍不住挡在他们之间，千里才缓缓开口。 “佐久早。”千里挑了挑眉，“我们现在是队友。” “……队友在这之前也会有竞争。” “我和你应该不会，在这之前我还以为你不会好好说话呢。” 电闪雷鸣的战争，古森元也飞速挡在他俩中间，他俩再次互瞪几眼。佐久早圣臣首先退出了战场，因为他有些嫌弃马上要碰到他的古森的手，竹野千里面带微笑送别了他。 古森元也从这一天开始认识到以后的生活可能不好过，哪怕他没有和千里提前认识，圣臣和千里的敌视也够他喝一壶了。 转变是在三年后的春天，这三年里他和千里的关系越来越好，圣臣和千里也不再那么剑拔弩张，哪怕还是看不惯对方没有好脸色。 至于他们俩为什么看不惯对方，至今仍然未知，转变倒是很清楚，小虎去世后千里和圣臣仍然会吵，但不再是看不惯的吵，更像是对对方产生了毒舌惯性。 “你们能好好说话真的太好了。”古森元也发自内心这么说，佐久早圣臣没有反驳，冷哼一下作为嘲讽，竹野千里笑得很开心，故意走到佐久早的旁边，做出要搭上肩膀和他说话的样子。 “我和小臣是志趣相投的好友——” 圣臣冷笑的幅度更大了却没有躲开千里的手，古森元也多看了几眼发现千里压根没有放上去。 “周末要去我家玩吗？” 早已知晓答案的提案，提出提案的竹野千里毫不意外获得了完全答应和完全拒绝，一点都不出乎意料。 古森元也坐在柔软的床上还有点不解，他是怎么从留下来吃晚饭走到这一步的，千里的mama真的十分热情，让人拒绝不了。 他无所事事地环视着千里的房间，物品摆放很整齐，书架上码着一排排球比赛的录像带，另一排摆着各种各样的小说，其中夹杂了几本不连续的漫画。 “很无聊吗？” 千里的身上附带着浴室的蒸汽，穿着居家服的他笑得有些羞涩，古森元也看着他光着脚走到书架边，看了一会回头问道： “我们看录像带还是玩飞行棋？” “都可以。” 于是他们将这两项都进行了，飞行棋玩的他们昏昏欲睡，干脆关上灯放起了录像带。 埋在被子里看录像带很新奇，古森元也第一次体会和朋友睡在一个被窝里，虽然他经常留宿圣臣家，但都是睡在客房，他也不敢想和圣臣睡在一张床会是怎样的惨状。 千里的被子有他身上的味道，不像是沐浴露带来的，他今晚和千里用的一样的沐浴露，仔细闻闻确实不一样。他再往旁边挪了一点，而千里也十分自然的贴了过来。 “温度好高。” 竹野千里轻轻打了个哈切，舒适的环境总是让人昏昏欲睡。 温度是有点太高了，元也能感受到自己有些脸红，“千里邀请过别人吗？” “以前有。来这边就只邀请过你和佐久早。” 千里没再看一闪一闪的屏幕，转向了更靠近的这边，古森元也近到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下意识说道：“千里是我最好的朋友。” 糟糕。古森元也对自己莫名奇妙说出口的话完全没有一点被回答的信心，甚至连心情都变得有些忐忑，他为什么要莫名奇妙说这种话！话说回来，他借由一点荧幕的光去看旁边的人，千里应该已经睡着了吧。 “嗯……元也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千里的声音含糊到不行，似乎已经沉入梦境，但还是勉强回答了这句小孩子之间确认的话语，似乎是害怕他睡不着，隔着被子轻轻拍打了两下，又因为困顿动作幅度小到可以忽略不计，手也就这样搭在了背上。 “晚安。”元也把搭在被子外的手重新拉回了被子，在温暖的氛围中也沉沉睡去。 古森元也从没有想过这种感觉是喜欢，很少有人能意识到自己对一直以来在身边的人有着不一样的感情。14岁的某一天他借由梦境认清自己，告白是唯一的路径，他喜欢他自然会想告诉他。 告白简单又不简单，简单的地方在于似乎只要对方在的每时每刻都能说出，不简单是因为很少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国中时期的每一天都有其他人的陪伴，他和圣臣还有千里算的上形影不离，所以在某天只剩下他俩的房间，他呼吸着稀薄的空气，手心已经出汗，直接把话说出口。 “我喜欢千里。” “我知道。元也最近太明显了。”千里的神情看不出惊讶，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灿烂的笑了笑，“然后呢？元也想和我在一起吗？想和我亲吻吗？想和我zuoai吗？不过zuoai有点太早啦……” 像是他的幻想，古森元也听的有点头晕，但还是十分认真地思考着千里的话，他想摆出像平常一样的笑容，面容上的紧张还是掩藏不了，就连豆豆眉也透露出非比寻常的认真，直到千里握住了他的手，千里的脸也有点红。 “……我喜欢千里。”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思绪，像平常一样的笑出来，“我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永远不分开。” 他们对视了很久，这次却完全没有生出忐忑，因为他在千里眼睛里能看到他自己。 …… 骤然接近的距离，千里似乎看穿了他的犹豫和欲望，像确认什么一般直接吻了上来，只是单纯的亲吻，他没舍得闭上眼。 “我以后也可以吻你吗？” “可以哦。”千里回答的很轻松，“不过下次还是闭上眼吧。” 他们第一次zuoai也在下雨天，青春期的少年总有使不完的精力，两个人独处亲吻和拥抱都变得稀疏平常。 拥抱在雨声里化为了纠缠，由简单的触碰进一步发酵，每一步动作都透露着生涩的味道，平常游刃有余的迈出第一步的人也犯了难。 竹野千里坐在元也面前，第一次不知道如何进行下去，他看着一脸晕乎乎的元也，也不期待他给出下一步意见。 “我知道怎么做！” 晕乎乎的人回过神来，千里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没有制止他的动作。 少年人的肌rou总是比较薄，古森元也握住千里的腿，揉捏了两下才进行下一步，他回忆着视频里的动作，进行起了第一次koujiao。 对他们来说都不算好的第一次，进行的磕磕绊绊，折腾了很久千里也没有射出来，最后还是靠手解决。 “没事啦，这才刚开始。”千里揉了揉元也的头，用处不大，还是耷拉没精神的样子，虽然牙齿碰到是蛮痛的，但关系也不大，“元也要用我的手吗？” 面前的人瞬间抬头，一脸纠结的样子看的他想笑，但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很奇怪，等他洗完手出来元也却还是一脸纠结，看见他之后种种情绪转换了一遍，慢慢红了眼眶。 这大概是竹野千里人生中最难解的一个下午，十四岁连喜欢这种词汇都没有说出过口的人理解不了这种情绪。 他的疑惑凝结成一团，伸手想抚开元也的眉：“zuoai很舒服，你为什么在哭？” “幸福过头就会这样。超过人的阈值，就会晕倒或者哭泣。” “我也喜欢你。”千里舔干他脸上的眼泪，“离开元也我一定也会哭。” 话语好似拥有力量，竹野千里在国中毕业那天真正意识到了这一点，分别纵然可怕，他却已经可以很自信的讲出他克服了这一点。 所以他们现在是另一个问题吧，元也的19岁生日，他非常迟钝的发现他没有问过元也是怎么规划职业生涯的。 “我有在想，你会怎样规划自己的职业生涯呢，毕业前我没有问你，知道你接受EJP的邀请后就没有再管了。”千里环住自己的腿，蛋糕上的蜡烛已经吹灭，“我下意识以为自己懂你……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千里是今天才发现没有问吧。”熄灭的蜡烛残余着几缕黑烟，古森元也将蜡烛取下，看着千里把自己团成一团心虚地冲他笑，哪怕因为身高生长而不像小时候那样可以减弱存在感，他看着千里皱起的眉依然不费吹灰之力的觉得很可爱，“我也觉得我懂你，就像我爱你一样。” “我想要走到排球生涯的最后……末尾不知道会有什么等待着我，但就这样一步一步灵活踏实地走下去，和你还有圣臣继续竞争，这样想想真的很不赖。” 千里听完露出了一个轻轻浅浅的笑，古森元也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捂住嘴，他并没有慌张，只是用眼神询问他原因。 “这不是生日愿望吧？” 千里风格的担心，他干脆笑起来亲了一下手心，这一些都不是许愿会许的范畴。 “如果是生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不过没关系……” 千里的手终于松开，笑容在黑暗中耀眼无比：“我会帮你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