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缎子柔软又清透,用来做夏袍再适合不过了。”她的笑容是那样纯净,一双黝黑的眼眸仿佛被雨水洗过,澄澈得不像话。裴延心头微动。沉吟片刻,他道,“你……为何对孤这样好?”陶缇小脑袋一歪,毫不犹豫道,“我们是朋友呀,你对我好,我当然也要对你好。”裴延眼波一凝,“朋友?”见他反问,陶缇蓦得有点心虚,“呃,难道不是么?”不会他还没把自己当朋友吧?那自己单方面的一厢情愿,就……嗯,很尴尬!裴延默了默,须臾,只朝她温雅一笑。陶缇见他笑了,只当他是默认了。裴延却很清楚,他才不要当她的朋友。他要当她的男人。………是夜,周府。左相周平林板着脸,看着夫人柳氏,还有哭哭啼啼的女儿周沐颜,忍不住呵斥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当众抢东西的时候不是很能耐么!”周沐颜抽泣道,“她戴着帷帽又没露脸,我哪知道她是太子妃!”柳氏也附和道,“是啊,老爷,谁也不知道太子会陪着太子妃一起出来……唉,颜儿这次是太不走运了……”“不走运?!”周平林将手中杯盏狠狠一摔,怒道,“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平日里惯着她,她在外面哪敢这么放肆?丢人,真是丢人!”柳氏被骂的不敢回嘴,只恹恹低下头。周平林锐利的目光直直的看向周沐颜,沉声道,“你现在给我滚回房间去,这一个月内都别出门了,给我好好在屋里反省!”“啊?不行啊,爹,我后日还要去平国公家赴赏花宴呢。”“现在我说话你也敢不听了?”周平林眉头紧拧着,心中又气又闷,真是造孽,自己怎么养出这样一个蠢笨如猪的女儿来!周沐颜咬了咬唇,还想争辩两下,“爹,我……”柳氏看得出周平林这次是真的气到了,赶紧扯了扯她的袖子,给她打眼色。周沐颜只好乖乖地闭嘴。“好了,颜儿你先回房吧。”柳氏将她往屋外退去,又扬声叮嘱着管事婆子,“送姑娘回房,看好她,别让她乱跑了。”周沐颜柳眉蹙起,撒娇道,“娘!”柳氏拍了拍她的手,压低声音道,“乖,等过阵子你爹气消了,娘再给你求情。”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周沐颜撇了撇唇,心里恨恨的想着,都怪那个陶缇,之前惹人厌,嫁了人后,跟惹人厌了!屋内,柳氏将房门关上,好声好气的安抚着周平林。“老爷,你也不必动这么大的气,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太子一向温和宽厚,他应当不会计较的!就算他与你说了,你就答应他回来好好管教便是……左右一个病秧子,这太子位他也坐不了多久了。”“闭嘴!”周平林瞪了她一眼,“这话是可以乱说的么?”柳氏拿帕子按了按嘴角,心道,装什么装,同一张榻上躺着的,你难道不是这样想的?周平林叹道,“当年陛下对顾氏是如何宠爱,你又不是不知道?爱屋及乌,顾氏不在了,他便将这份爱都给了太子,就算太子说要天上的月亮,陛下都会想方设法给他弄下来!”柳氏默然,她当然知道顾皇后当年的盛宠。若不是顾氏不愿意,昭康帝差点就为她遣散后宫三千。甚至在大皇子去世后,为了让顾氏生的孩子为长子,他还给其他妃嫔灌避子汤,便是有孕的妃嫔也被他生生落了胎。后来裴延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为表恩宠与重视,昭康帝大赦天下,庆祝的筵席开了七天七夜。可惜顾氏命不好,承不住这恩宠,早早的香消玉殒。再后来,顾家查出造反,昭康帝没杀他们,只把他们贬去了西北,这一去便是二十年……“再盛宠又如何,顾氏福薄,她的儿子一样福薄。”柳氏嘟囔着,压低声音道,“再过两年,三皇子当上太子,咱们周家的地位就稳了!”“你最好把嘴巴闭严实些。”周平林剜了她一眼,面色凝重道,“只要太子还活着一天,咱们就不要去招惹他!”“是是是。”“你准备些厚礼,明儿个进宫拜见皇后,让她在太子妃那里说几句好话。至于太子那里,明日散朝后,我也会跟他致歉……唉,都是你养的好女儿,无端招来这些麻烦!”周平林越想越气,又交代了几句,便出了正院,径直去小妾的院子里排解烦忧了。翌日一早,周平林上朝去,柳氏也备上厚礼入宫。春日的暖阳笼罩着周府,一片静谧祥和。可临近晌午时,周府后院突然响起一阵惊悚的尖叫声——“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脸!”第27章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下过两场雨后,寒食节便在漫天飞舞的杨花中到来了。瑶光殿内,一袭嫩黄裙衫的许闻蝉捧着寒食节“限定特饮”冬凌草茶,一边喝一边讲着最近长安城里的热闹。“最近左相府的周沐颜可倒霉了!听说她在天衣阁买绸缎的时候,惹了什么大人物,当众认错不说,还挨了两个大巴掌。啊哈,真是大快人心!”陶缇嘴角一抽,“两个巴掌……?”“对啊,听说是左右开弓打的,啪啪啪的!”“……”迟疑片刻,陶缇还是决定辟个谣。她将当日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之后,又补充道,“第二天丞相夫人特地进宫觐见皇后娘娘,还把我叫去了甘露宫,说了一箩筐的场面话,又送了我不少礼物,说是赔罪。唔,至少这个态度还是蛮好的。”许闻蝉瞪圆了眼眸,rou嘟嘟的脸上是满满的崇拜,“哇,阿缇,你真的好棒啊!”陶缇,“哈???”“我之前还一直在打听,想知道是哪位英雄好汉,不畏强权,敢与周沐颜作斗争呢。没想到竟然是你!你真不愧是我的好朋友,这次真替我出了一口恶气!”“这怎么说?难道你们之间有过节?”“对,有过节!”她应的很干脆,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是少见的严肃,“其实我知道长安城里的那些贵女都看不上我,她们背后怎么编排我,我也门儿清……她们说就说罢,我长这样我认了。可这个周沐颜实在可恶,她取笑我就算了,可她还说我家人的坏话!这个我忍不了!”许闻蝉将茶杯一放,气鼓鼓的将周沐颜与她镇北侯府的恩怨讲了一遍。事情其实很简单,许闻蝉的七哥年过二十,尚未娶妻。许家虽是世代武将,许七哥却是个筷诗词歌赋的文艺小青年,他不喜欢云州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