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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好的黄牛rou均匀洒在锅巴上,顿时发出“刺啦”的诱人声响,牛rou的香味混合着锅巴的米香,这滋味真是馋得人口水直流。循着香味而来的浩哥儿看着桌上摆着的菜肴,不由得感叹道,“哇,大jiejie,你太厉害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做出这么多好吃的!”陶缇动作麻利的往鱼肚子里塞葱结,笑道,“想吃的话,那就赶紧去洗手,再把菜端上饭桌。等这条鱼蒸好,就能开饭了。”浩哥儿一听,立马站直身子,乖乖听令道,“好,我这就去!”看着小孙子来回端菜,高兴的跟过年似的,炉灶前的徐老伯很是感慨,孙子跟着他,真是吃了不少苦啊。陶缇见他神色凝重的样子,轻声问道,“徐老伯,您怎么了?”徐老伯回过神,摇摇头,笑道,“浩哥儿一向顽劣调皮,老夫还是头次见他这么听话,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你。”陶缇笑了下,“浩哥儿这个年纪正是贪玩的时候,虽然调皮了些,但能看出是个品行端正的好孩子。”说到这里,她不禁想起与浩哥儿差不多的五皇子来。相比与那位豪横的小爷,浩哥儿算得上十分乖巧懂事了。……祖孙俩的房子不大,中间一个堂屋,左右两个厢房,中间一个小院子,平日里晾晒着各种草药之类的。后院搭了个小竹楼,算作灰袍老人的书房,书房旁就是一片菜地,种着一些简单日常的蔬菜。当红霞布满整个天空时,小院子里的饭桌上,也摆上了热乎的三菜一汤。浩哥儿早就迫不及待的爬上桌,盯着那菜肴眼睛发直,但他虽然馋,却懂礼貌,见阿爷和大jiejie都没动筷,也乖乖地按捺住小手,坐着等。“你们饿了先吃吧,我进去看一下我夫君。”陶缇笑道,将身前的围兜取下,转身往左厢房走去。屋内,点了两支小小的蜡烛,照亮一小片空间。裴延正闭目养神,蓦得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缓缓睁开了眼。陶缇走到他身边,柔声问,“殿下,晚饭做好了,你能起身么?还是我给你端些送过来?”“我出去与你们一道吃吧。”裴延一只手撑着起身,轻笑道,“我伤的是上半身,下半身没有受伤。”见他高大的身形还有些摇晃,陶缇下意识伸手扶住他的胳膊,道,“还是我搀着你吧。”裴延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她扶着自己的手,薄唇微掀,“好。”两人互相搀扶着往外走,橙色的夕阳余晖静静地洒在两人身上。裴延看向方方正正的小院,院里那棵茂密的大榕树,方桌上热气腾腾的新鲜饭菜,桌前的黄发垂髫,角落里的小猫小狗……一阵从未有过的安稳情绪涌上心头。这样可真好。这般想着,两人一起落入座。桌上的饭菜还未开动,一道清蒸鲈鱼,一道牛rou锅巴,一道清炒菜心,还有一道酸菜豆腐汤,都是些家常小菜,瞧着却有滋有味。裴延向徐老伯道谢,徐老伯摆了摆手,笑道,“裴郎君这些客套话晚点再说,先吃饭,这菜怪馋人的,凉了滋味就差了。”浩哥儿早就馋得不行,小脑袋也点着,“是啊是啊,吃饭吧,我肚子都要饿扁了。”裴延和气的笑道,“好。”众人拿起筷子一起吃了起来,浩哥儿最感兴趣的是牛rou锅巴,徐老伯则是先舀了一碗酸菜豆腐汤。锅巴炸的很是酥脆,筷子一戳,就分下一大块来。金黄的锅巴焦香无比,吃起来咔嚓咔嚓的,淡淡的咸味,还有股浓郁的大米香味,让味蕾得到最质朴简单的满足。再配上那鲜辣美味的小炒黄牛rou,青红小米椒麻辣提味,黄牛rou细嫩无比,虽没高汤勾芡,可这汤汁依旧美味十足,脆脆的锅巴配上嫩滑的牛rou,口感无比绝妙。火辣辣的鲜味在舌尖弥漫,浩哥儿辣的直吸气,却是不肯停下,嘴里还不停夸,“好吃,太好吃了!”他这副样子,倒是让陶缇想到那些在学校小卖部买辣条,辣的流眼泪还不停往嘴里塞的小学生来。她不禁笑出声来,道,“慢点吃,先喝点汤压一压。”这边,徐老伯已然喝下了半碗酸菜豆腐汤,十分享受的眯着眼睛,道,“陶娘子,你这道汤做得好啊!没想到酸菜与豆腐做成汤,滋味能这么鲜美,酸菜脆爽开胃,豆腐又滑又嫩,尤其这里头还有些腌萝卜丁?嗯,吃起来脆爽有嚼劲,真是给这道汤锦上添花了。”“您喜欢吃就好,这道汤做法简单,特别适合老人和孩子吃。”陶缇笑道,眼角余光瞥见裴延的筷子要朝那道牛rou锅巴伸去,她立马拦住了,“殿、夫君……”裴延的筷子一顿,漆黑的眼底划过一抹诧异。也不知道是为了她这阻拦的举动,还是为着她那声轻轻软软的“夫君”。陶缇乌黑的瞳仁很是明亮,一本正经道,“你身上还有伤,得忌辛辣。”说着,她夹了一筷子清蒸鲈鱼,放到他的碗中,“你吃这个,清淡鲜美,多吃鱼rou有助你伤口尽快恢复。”裴延垂眸,看着碗中那雪白嫩滑的鱼rou,黑眸一弯,轻声道,“是,多谢娘子关心,为夫多吃鱼。”他这又是娘子又是为夫的,直听得陶缇脸颊染上一阵嫣红。她低下小脑袋,扒拉了一口饭,心里告诉自己:这只是个称呼而已,淡定淡定。偏偏浩哥儿笑眯眯说道,“大jiejie,你对你夫君真好,你夫君也很听你的话,你们俩可真般配,就像是戏文里唱的金童玉女……如果我以后也能讨到像你这样,又体贴又会做饭的媳妇,我也一定都听她的。”陶缇差点没喷饭,“你才十岁不到,就想媳妇了?”浩哥儿道,“十岁不小了,阿爷说,等我十六岁就能说亲事了。”裴延动作优雅的将碗中那一块鱼rou吃完,淡淡的笑,“你想讨个体贴会做饭的媳妇没问题,但我娘子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像她一样的你怕是难寻了。”浩哥儿,“……?”他怎么嗅到一阵淡淡的醋味。——用过晚饭后,陶缇和浩哥儿收拾碗筷,徐老伯帮裴延换伤药。昏昏灯光下,裴延衣袍退下,露出缠着白色纱布的精瘦上半身。徐老伯检查了一下伤势,又给他拆开纱布、换药。全程,裴延哼都没哼一声。等换好了,徐老伯收拾药箱,叹道,“你倒是能忍。”裴延慢条斯理的穿好衣袍,淡淡道,“只要命还在,疼痛就不算什么了。”“也是你走运,胸口那道剑伤要是再偏个两寸,便是华佗在世也救不回来。”徐老伯道,“不过你身上的伤也蛮重的,再加上在水里泡了一夜,想要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