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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正拿了匕首一点点地将苹果rou剜成一个个小球状放在小蛇面前,那如画的眉眼安静闲适,嘴角不经意的漾着一抹微笑,整个人仿佛三月的春风。李慕泽和他相处十数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种从心底自发的宁静祥和的笑容,朝廷上下都说太子伴读陆砚亭温和儒雅,可是李慕泽却深知自己这伴读的温和其实是对人的一种距离,脸上常年若有似无的笑脸则是他的一张面具。李慕泽不由得暗暗惊讶道:「砚亭,你最近心情似乎很好。」陆砚亭微微愕然,料不到自己想着凌睿时,心里那满溢的温柔居然能将自己常年掩饰情绪的面具撕裂。他皱了皱眉,想了一下便将从遇到凌睿的那几个晚上到前些日子相偕出游的事情都简略说了出来。李慕泽注意着陆砚亭说话时的眉眼,那温柔如水的眼神在显示他有点陷下去了。待他说完,李慕泽皱起眉,用手指扣着桌子,思索了片刻道:「你还是小心为好,明知那少年来历不明,还跟他频繁见面,真是太乱来了,这不像你的行为,砚亭。」凌睿本来正吃着东西,骤然听到陆砚亭在说他的事,不由得停了嘴,竖起耳朵仔细的听。当听到李慕泽这么说的时候凌睿心底掠过一阵愤怒,这家伙不但欺负是小蛇时的自己,还挑拨为人时的自己和陆砚亭的感情!「小七他……」陆砚亭皱眉沉吟片刻道,话还没说出来,李慕泽就截断了他,道:「小七……你明知这根本不是他的真名,对什么都不知道的一个人,就这么放下戒心了吗?」陆砚亭心底也曾经存疑过,也想探求过,只是凌睿给他的感觉太纯真美好,自己这百般手段竟都舍不得用在他身上。如今李慕泽一番话,将他心底刻意忽略的疑惑都激了出来。他是希望能全然相信凌睿的,可是对于陆砚亭这样一个生长在充满着阿谀奉承和明枪暗箭的环境中的人,怎么可能释出自己的心全心全意地去相信一个人呢。之前和凌睿一起游玩,只是被那种美好的感觉蛊惑了,强自压下猜疑去享受,但并不代表没有怀疑。况且越是在意凌睿,便越想相信他,越想相信,潜意识里就越是介怀凌睿的身分。如今被李慕泽提醒,才苦笑着发现即使是凌睿这么美好的人,也无法让自己全心全意信任。他扶了扶额头,叹了口气说出自己的疑惑:「你说得对。首先他出现在我房里已经非常匪夷所思,我府内自然有暗线监视着何人曾靠近我的院子,可是他连续来了几个夜晚却无人发觉,不知道毫无武功的他是如何做到的,是否有人接应。」凌睿听陆砚亭这么一番条理清晰的分析,心猛地沉了下去。想不到自己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他数个夜晚,换来的居然是这样百般的猜忌。他愤怒地昂起头来嘶嘶怒叫,企图截断两人的谈话,陆砚亭只是浅浅的皱着眉,心不在焉地抚摸着小蛇让它安静些。凌睿啪地将尾巴大力甩在陆砚亭手上,哧溜一声游开一些,不再让陆砚亭的手碰到,一双滴溜溜的眼睛冒火地瞪着陆砚亭。凌睿交朋友向来坦诚,本着以心交心的原则,倒也换来一干换帖的兄弟,原以为只要自己真诚相待,陆砚亭必定也会当自己朋友,可笑却哪里知道根本是自己一厢情愿自作多情。陆砚亭继续道:「他从不肯对我透露身世,可见足有疑点……只是我一时半会也猜不出他的动机……」李慕泽道:「最近陈王在暗中扩大朝中势力,他还不知道你已是我的麾下,难道想利用那个少年拉拢你?」「嘶嘶嘶嘶!」(拉拢你个P!)凌睿怒吼。李慕泽正因自己的左右手身边出现这么个令人费解的少年而觉得疑惑,也没有注意到小蛇不同寻常的愤怒和狰狞表情。凌睿叫了会儿,看着陆砚亭越皱越深的肩头,心里一点一点的凉下去,终于不再出声,只默默听着这两个人在猜忌着自己。他愤怒过后心里全是委屈难受,那些话好像刀子似的扎在心上,痛得快窒息了。凌睿奋力的昂起身子,轻轻地蹭了蹭陆砚亭的手心,带着一丝希望看着这个温和的男人,希望他能否定李慕泽的话。陆砚亭抚摸着小蛇冰凉滑腻的身子,动作非常温柔,却开口道:「也不无可能,假如他真别有目的,这就是最可能的了。」凌睿听了这话不啻于一道雷劈在天灵盖上,最后一点希望也被打破,他低声嘶叫两声,将自己蜷缩起来不想再看到陆砚亭或者李慕泽。李慕泽和陆砚亭两人又聊了些朝廷形势的事,快要落日时陆砚亭起身准备离开,却赫然发现小蛇不见了。他和李慕泽两人找了好一会儿才在房间一个角落里找到盘成一团的小蛇,陆砚亭将小蛇捏起来,好笑的道:「今天怎么吃得这么少?」凌睿直至今天才知道,陆砚亭这般温柔宠溺的背后其实藏着无尽的猜疑,原本让他心悸的笑容,现在看在凌睿眼里却好像只是一副冷冰冰的笑容面具,让他心里忍不住一阵阵的发寒。陆砚亭诧异的看着懒洋洋无精打采的小蛇,伸手去揉捏他的身子,希望看看他到底怎么了。凌睿被他纤长的手指摆弄着,觉得冰冷无比,心里一下一下的紧缩抽搐着。抬眼又看到陆砚亭满是关心的脸,心下涌起无尽的愤怒。假的!全部都是假的!凌睿猛然昂起身子嘶嘶的尖叫,怒瞪着陆砚亭。自己对他坦诚一片,虽然喜欢花花他的钱,喜欢在他旁边说些无厘头的话,可是却从不曾起过一丝歹心,自己只不过隐瞒了些难言之事,就活该承受的猜忌?想到这里,凌睿怒不可遏,忍不住长长嘶叫了一声,张开嘴露出两只尖锐的牙,狠狠地一口咬住陆砚亭的手。陆砚亭和小蛇相处了近三个月,从不曾见素来乖巧的小蛇「凶性大发」,一时不在意,给咬了个正着,那双利牙因为凌睿的刻意而像楔子一样深深钉进了自己的皮rou里。陆砚亭在锥心的疼痛中身体本能的放出护身的真气内力,将凌睿整个儿弹了出去。凌睿只觉得嘴里一阵剧痛,然后就好像被什么击了一掌似的,整个儿往后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浑身上下顿时好像一节节碎开了似的,痛得他差点窒息,动都动不了,眼前阵阵发黑。陆砚亭回过神来后,发现小蛇躺在地上动也不动,他顾不得手上的伤口,微颤着轻轻捧起小蛇放在桌子上细细的检查。凌睿好半天才恢复意识,他动了动身子想甩开陆砚亭的手,却发现一动就会抽心的痛,只好乖乖不动,只是心里却好像暴风雨里的海洋波涛汹涌,满心是绝望、悲哀和恼怒。他极力逃避着陆砚亭的眼睛,偶尔和他的视线对上,已不复当初的亲密,全是防备和愤怒。哼,你想查我,好啊,尽管去吧。凌睿心下冷笑,我不再出现在你面前了,你去怀疑一辈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