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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银员面露歉意，又将一张银行卡递还给排在周棣前面的那个女孩子，说着日语的同时用手比划着，大概是她这张卡也刷不出来的意思。女孩子连忙焦急地翻着钱包，可惜里头一张日元都没有，她只好悻悻地把手里的饭团和牛奶放回柜台上，正要离去，却听见身后有人说：“I'llpayforher.”

周棣说着，把自己最后几张日元全都放到柜台上，他还有不少没用完的日元，正好花掉。

女孩子一喜，连忙躬身道谢满嘴说着“Thankyou”，抬头一看，眼睛一亮，惊喜道：“是你？！”

周棣对上她的脸，一愣，随即记起来，这是那个在美丽海水族馆拍他们照片的女孩子。

“谢谢你！”女孩子激动地说：“你也是中国人吧？我加你微信把钱还你？”

“不用了。”周棣客套地笑了笑，拎起牛奶和热狗就朝登机口走去。女孩子跟在他身后紧追不舍，“那不行，一定要还的！你也是飞上海的吗？那我们一班飞机诶！”

周棣生怕她到了飞机上还叽叽喳喳个没完，只好摸出手机跟她加了好友，女孩子笑眯眯地冲他晃了晃手机，说：“等会儿记得告诉我你帮我付了多少钱哦！”

周棣敷衍地应了声，并打算下了飞机就把她删除。

这一通折腾浪费了不少时间，回到登机口，已经到了登机时间，周棠正拎着行李站在队伍外焦急地张望着，看到他终于回来，松了口气，“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遇上点事儿。”周棣含糊应付了一句，拽着周棠上了飞机。

周任海不惯孩子，给两人定的都是经济舱，一个坐窗户一个坐中间，过道的位置还空着。周棣也没太在意，刚把随身行李在头顶的柜子里放好，就听身后一个略为耳熟的声音惊喜地说：“你也坐这里啊！”

周棣回头一看，果然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女孩子。周棠弯腰，视线跃过周棣身体的阻碍朝那个女孩子望去，他看看那个女孩子，又看看周棣，问：“你们两个认识？”

“刚才买东西，我的卡刷不出来，是他帮我付的钱。”女孩子一边说着，视线在两人脸上来回游移，疑惑这两人相似的面孔究竟是夫妻相还是有血缘关系。

像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周棣在中间的位置上坐下，淡淡地说：“这是我哥。”

“哦。”女孩子了然地应了一声，“你们长得好像！”

周棠笑笑，说：“亲兄弟么。”

他看女孩子像是孤身一人，便问：“你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就一个人出国旅游？”

“嗯啊。”女孩子说：“明年要高考了，抓紧时间最后出来玩一趟。”

“好巧。”周棠笑道：“我们两个明年也要高考了。”

女孩子问：“你们是哪个学校的啊？”

周棠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XX中学”

女孩子眼睛骤然一亮，“那真是太巧了！我跟你们一个学校！同学！”他乡遇老乡，女孩子立时激动不已地朝周棠伸出手去，“我叫黄乐语！三班的。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班的啊？”

周棣半路截胡，不轻不重地在黄乐语热情伸出的手上握了一下，说：“六班，周棣。”

第20章

飞机经过两个小时平安落地，周棠跟黄乐语道了别，转身一边被周棣拽着往机场外走，一边掏出手机给周任海报平安。周棣瞥了他一眼，也拿出手机，正想把黄乐语的微信删除，那头就仿佛未卜先知般发来一条消息：周同学，别删我哦(づ￣3￣)づ

周棣盯着这条消息凝视半晌，没有回复，但也真的没有把她删除。他把手机揣回兜里，拉了下正在东张西望的周棠，说：“家里的车在那里。”

这趟旅途并不漫长，但到家的一瞬，疲惫的感觉还是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周棣将行李包裹随手一扔，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懒洋洋地挂到周棠身边，叹息道：“好累。”

周棠抬手摸摸他的脸，“吃点东西么？我看你在飞机上都没怎么吃东西。”

周棣不悦地撇撇嘴，“有那个聒噪的女人在，我什么胃口都没有。”

周棠笑笑，“人家明明是个挺漂亮的姑娘。”

“漂亮么？”周棣眼珠子一转，忽而又想到什么似的，威胁地盯着周棠道：“你不准对她产生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别瞎说。”周棠轻啐了他一口，正要把缠在自己身上的大型树袋熊推开，目光忽然凝滞，尴尬地叫了一声“爸爸”。

周棣放开周棠，望着站在楼梯口的周任海，也跟着不慌不忙地叫了声“老爸”，然后漫不经心地说：“这大白天的你不在外面挣钱，怎么反倒呆在家里？”

周任海默然凝视自己两个儿子许久才开口，淡淡地说：“我要去洛杉矶参加一个国际会议，一个月后才回来。顺便给你们现场考察一下美国的名校。”

周棣无谓地“嗯”了一声，周棠却踌躇着说：“爸爸，我……”

“怎么了？有事就直接跟爸爸说。”周任海温和地注视着周棠。

周棠低下头，“爸，我不想出国留学！我有自己的目标，我想上X大！”

周棣猛然拽住了他的胳膊，不敢置信地瞪着他。周棠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只是低着头，执拗地扯回自己的手。

周任海其实也对国外那些所谓的常青藤什么的不感冒，只是周棣的成绩实在让人无奈，与其在国内三流大学蹉跎四年，不如cao作一番送出国去，至少回来还有个好听的名头。为表对两个儿子一视同仁，当然也要给予周棠同等待遇，可周棠既然自己有志气，而且据说成绩确实傲人，周任海自然欣慰，他笑道：“好呀，小棠有自己的志向，这很好，爸爸当然支持你。”

“爸！”周棣一下子急了，他瞪了眼周棠，忙道：“那我不是只有一个人？！”

周任海反问：“那又怎样？”

“我……”周棣哑口无言，他又能怎么回答？说他想和哥哥在一起？说他其实……离不开周棠？

周任海行程忙碌，没再多搭理他，最后只撂下一句话——“他是你哥。”

周围空间尴尬而低沉的气氛似乎渐渐凝聚成固体，将两人围困其中，几乎喘不过气。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周棠终于忍不住打破这死寂，他干笑两声，问：“你还吃东西吗？我去给你下碗面？”

他以为周棣会转身就走，没想到他歪着头凝视他半晌，忽然点了点头，说：“好。”

敲两个鸡蛋进碗中打匀，倒入热好油的锅中，加盐翻炒片刻后盛入碗中备用。西红柿洗净切块，入锅炒出番茄酱来，再加入之前备好的鸡蛋，另倒入一瓢高汤，煮至沸腾后加入手打面条，然后盖上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