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dsm小说 - 言情小说 - 锦若安年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18

分卷阅读218

    蓁被引着一道进了卢月龄的院子。

她的院子,居然也种了一院子的竹,这个时节了,还是翠色寒森,裴锦箬一看,便觉得亲切。

她们来访,早已有人报到了卢月龄跟前,丫鬟打起帘子,两人前后进门,便见得她已一身家常的妆扮,候在了待客的花厅中。

脸上略施脂粉,微微笑着,道,“你们来了?”

裴锦箬一看,心下,却不由得一“咯噔”。

这才几日不见,怎么人就成了这样?

卢月龄瘦得厉害,脸色也是不好,即便是脂粉也掩盖不住的憔悴,眼里,更是云山雾罩般,却分明泄出丝丝缕缕难言的哀伤。

引她们来的婆子告退出去,徐蓁蓁则上前便是拉了卢月龄的手道,“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说,病得起不来身了吗?我和锦箬又不是外人,来看你一遭,可不是为了折腾你的。”

“我也没有病得那么严重,哪里就到了不能起身的地步?你和锦箬难得来一趟,她更是头一回来,难不成,还要让我蓬头垢面的,躺着待客不成?那我岂不要羞死?”卢月龄笑笑道,只那笑声却太过漂浮,不过一掠而过。

几人一道在临窗大炕上坐了,卢月龄抬手,将伺候的人都一并撵了出去。

徐蓁蓁拉着卢月龄的手,欲言又止片刻,才道,“我听说了,皇贵妃娘娘几次召见了你家太太,可是因为这个……你才病的?”

听到此处,裴锦箬乍然一惊,望向卢月龄。

方才瞧见卢月龄这番形容,裴锦箬心里便有所猜测,这般模样,很是眼熟,分明就在前不久,才在为情所伤的季舒雅身上瞧见过。

如今……又在卢月龄身上瞧见,那么,必然是卢月龄与甄先生之间出了什么岔子,也只能是此处出了岔子。

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当中居然还关着宫里的事儿。

皇贵妃……

是了,这么久了,她都忘了,前世,卢月龄可不就是穆王正妃么?

难不成……这次中秋宫宴的传闻都是真的?陛下要给未婚的皇子们赐婚?

说是赐婚,但陛下和宫里诸位皇子的母妃自然对人选都是心中有数。皇贵妃既然频频召见卢家太太进宫,这便不由得让人多想。

果然,卢月龄听罢,微微一顿,才扯开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大抵是这样了,中秋过后,没准儿我便会成准穆王妃了。”语调幽幽,说不出的凄凉。

徐蓁蓁当下便是皱起眉来,“你不愿意的话,跟你父亲好好说说,你不是正好病了吗?也是个现成的理由!何况……你家太太未必就愿意看着你高嫁。”

卢月龄与裴锦箬一般,都是正室原配所出,可也一样命苦,都是年幼丧母,如今的卢二太太,乃是继室,并非卢月龄的生身母亲。

徐蓁蓁是一心一意站在卢月龄那边,只是,说出来的那些话,只怕是连她自己,也没有办法说服。

别说穆王出身高贵,一表人才,文武双全,又得陛下看重,就算他是个歪瓜裂枣,他也是皇嗣,天生便高人一等,由得你挑肥拣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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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瞩目

何况,如今储位悬而未决,穆王殿下往后说不准还有更大的造化,彼时,卢月龄这个穆王妃自然也就可以水涨船高,这样的好事,卢家哪里会拒绝?

就算是卢二太太未必愿意这桩好事砸在卢月龄头上,但耐不住人家皇贵妃看上的,就是卢月龄啊,就是为了卢家,为了自己的丈夫儿女,卢二太太都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反倒会不计一切代价促成这桩婚事,没有人会关心卢月龄愿不愿意。

或者说,没有人会想过卢月龄不愿意。毕竟,天家的媳妇儿,超品的亲王妃,也不是人人都有这个福缘的。

果然,听了徐蓁蓁的话,卢月龄愣了愣,倏而,便是笑了起来,“说什么傻话呢?”

徐蓁蓁沉默了下来,是啊!可不就是傻话么?

“我也并不是单只因为这件事病的。”卢月龄沉默了片刻,才又开了口,“若非今日这桩事,我倒是从来没有想过,我和他的事儿,原来……母亲一直都知道。”

这话一出,裴锦箬和徐蓁蓁都是一惊。

“你说,你家太太她……”徐蓁蓁瞠目结舌。

裴锦箬更是听得心头发凉,原来,甄先生和卢月龄的事儿,卢二太太一直知晓,之所以放任自流,自然是有自己的盘算,无论是想关键时候以此毁了卢月龄,还是干脆让她自甘堕落,最后就嫁这么一个书院的先生……那都是心机深沉。

只怕,卢月龄也没有想到,日日在一个屋檐下住着,口口声声喊着母亲的女人,居然会这般狠毒。

“蓁蓁,我已经没有选择了。”卢月龄突然苦笑道,“容许自己病这一场,便也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怜悯那段终将逝去的感情,最后一次容许自己的软弱。

既然,已经是既定的命运,那么,还不如坦然地笑着去接受。

否则,于她,于甄先生,都将是灭顶之灾。卢月龄是聪明人,所以,才会选择到此为止,不管会有多痛。

徐蓁蓁沉默下来,眼圈却有些泛红。身为最好的姐妹,她从前也不是没有劝过卢月龄,其实她们谁都清楚,卢月龄和甄先生的这段感情,不会有好结果,可,她见过卢月龄说到甄先生时,双眼发亮的生气,见过她与甄先生一处时的爱恨痴嗔。那些种种,徐蓁蓁未必懂,却知道,那个时候的卢月龄,是那么的鲜活。

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难受,不敢去想象,得到了又失去,卢月龄往后的人生,或许会高高在上,儿孙满堂,却未必会再有那般鲜焕的色彩。

“喂!你怎么从进门到现在,一句话也不说?杵在那儿当木头呢?”徐二姑娘抹了抹眼睛,虎着脸瞪向裴锦箬。

卢月龄似也到了此时才察觉到裴锦箬一直没有说话一般,也是转头笑望过来,“对啊!不说劝我的话,也不安慰我两句?”

裴锦箬微微一笑,“你都想通了,还有什么好劝的。至于安慰……既然做了决定,那便朝前走,别回头!”

……也许人生,终得有那么一两次飞蛾扑火的冲动吧?

裴锦箬在卢月龄的身上,看到了前世的那个自己,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