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dsm小说 - 言情小说 - 锦若安年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72

分卷阅读472

    中最是阴冷,也不知是吊了多久,又是这样的天候,他那身子,也难怪,还没有用刑,却已经是一脸青白了。

燕崇目下闪了两闪,长腿一勾,便已将近旁一把椅子勾了过来,自己施施然坐下,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道,“天字一号,叶大人走到哪儿,都这般威风八面啊!”

诏狱当中的天字一号自然不与客栈中的天字一号房相同,反倒是招待最要紧的人时才会用的刑房。

因而,这间房也与其他的牢房,有所不同。

不过,显见永和帝也知晓叶准的身子,特意交待过,这才没有对他刑讯。

即便如此,却是将他吊在了这暗无天日的牢房之中,也够他喝一壶了。若换了寻常人,被吊在这黑洞洞,伸手不见五指,甚至连风声都听不到的地方,只怕心防早已溃守,从前不乏有一夜之后,便疯癫之人。可叶准心志之坚,燕崇观他虽然面色青白,可神色却沉静如常,因着适应了光线,那双眼线深长的眼睛半抬起,望着自己,似是带着些许意味深长的笑,燕崇便知道,这个人,果真非寻常人。

“燕大人居然会来诏狱见我,这才让我受宠若惊吧?”叶准倏忽勾唇而笑,只那嗓音到底有些气弱。

燕崇皱了皱眉,目光扫过他青白的脸,刷白的唇,抿住了嘴角,沉声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说呢?我想做什么?”叶准仍是轻笑着,只一双眼,即便在这般境况之下,仍是湛湛清辉。

“你自然不会舍身成仁,为萧綦顶罪。你是想让他对你感恩戴德,对你言听计从,还想用你自己,来逼我,叶准,你真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他一个五品京官,哪里生出来的胆子刺杀皇子?何况,他如何能够刺杀?这便需要理由,否则,谁也说服不了。

最能取信于人的理由,便是搬出他的真实身份。

可一旦他的真实身份爆出,他将会面临什么,燕崇不相信他想不到,可他居然还是做了。

真是个疯子。

叶准想笑,却不想岔了气,竟是引起了一串咳,好不容易平缓了咳声,他的脸色却比方才更难看了些。

喘匀了气,他才道,“在你心中,我自是比不得燕岑一二,不过,我也想要赌上一赌,你说,若是我果真死在了这儿,死在了你敬爱的皇舅舅手中,你可还会无动于衷?”

“疯子!”燕崇终于忍不住骂出了口。

“疯子?谁又不是疯子?”叶准低笑了两声,“可是,我没有想到,他却将我押进了诏狱。不是大理寺,而是诏狱。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我终究是低估了他。”

这个他是谁,说的人与听的人,都心知肚明。

燕崇沉敛下眸子,眼底,却是波光暗闪。

“他不信任冯仑了。为什么?他自然是知道了,冯仑与萧綦有牵扯。换句话说,他怀疑萧綦。”说到这里,叶准又笑了起来,那笑里带着些别有深意,“这样挺好,除了那两个小的,他不过四个儿子,看这情形,这立储之事,怕是等不得那两个小的长大了。可偏偏,他两个得用的儿子,一个死了,还多半就是另一个杀的,就算是没有证据,你猜猜,他会安心将这皇位交给他吗?当然了,也有可能交给他,毕竟,他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没有证据,正好自欺欺人,当作什么也不知道,这样也挺心安理得。”

燕崇望着好似想着接下来将要上演的好戏,便止不住兴奋难耐的叶准,眉心攒得更紧,“你是想看着大梁乱政吧?”

叶准转头望着他,双眼晶晶亮,“还不够乱。”

燕崇皱紧眉,什么也没说,可眼底,却是辐射出了明明白白的怒意。

“怎么?你很是不以为然?你哪怕是知道了真相,却也不愿承认自己的血脉,不愿背负国仇家恨,是不是?”叶准脸上的笑容缓缓消逸,“是了,你是靖安侯府的世子爷,是永和帝最为宠爱的外甥,你骨子里,早当自己就是大梁人。你已经拥有了一切,又何必,还要去过那朝不保夕的日子?为此,你便想要扶持萧允入主东宫。可是怎么办呢?现在......萧允死了,还就是死在萧綦的手里。你想怎么做?是将萧綦的罪状翻出来,让他万劫不复,还是为了大梁,不得不让他活着,我真是好奇。”

燕崇眼中寒芒点点,却丝毫没有因他的话而动怒或是心虚,只是平静道,“萧綦若要活着,你便得死。”

这世道,所谓的真相,不过是上位者想要的结果罢了。

永和帝心系的,是整个天下,哪怕是他对一切都心知肚明,但为了大梁后继,燕崇也可以猜到他的选择。

没了萧允,萧綦便不得不活着。

可,萧允的死,总要有人给出交代,叶准自己当了替罪羔羊,再方便不过。

这些,叶准不可能想不透,可他还是迈出了这一步。

甚至到了这一刻,他还在笑着,“死便死了吧!”

------------

第469章想通

“永和帝将我押进诏狱,便已是有了盘算。如今,不过尚且在犹豫罢了。但怕是也犹豫不了多久,到时,怕就是要让我死了。不过,也没什么。人不早晚都得死?我从前不能死,可如今,我死了,不还有你么?”叶准抬眼笑睐向燕崇,眼底,却殊无笑意,“当然了,等我死了,你也可以当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安安生生地当你的靖安侯府世子,享一世尊荣。”

叶准这话,含着两分激将,他再清楚不过,燕崇这人,虽是出身显贵,长于锦绣,骨子里,却有着一骨子侠气。重情,且重义。

这便是他如今在生恩与养恩之间挣扎不决的缘由。

也是叶准布下眼前此局的依据。

“没有用的。你即便如此逼我,可我心中早有论断。”燕崇幽幽道。

“哦?”叶准挑起眉。

“你不曾去过边关吧?你未曾见过,兵祸即起时,是怎样的人间炼狱吧?二十多年前的前朝,便是处处人间炼狱。可你看如今的大梁.......你心中有恨,可百姓,何辜?”

“百姓?那是大梁的百姓,在我眼中,他们都是背叛者,我何须顾惜他们?”叶准神色转而阴厉,嗓音亦是沉冷。

燕崇望他片刻,眸色转沉,点了点头,话已至此,也无需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