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dsm小说 - 耽美小说 - 春归梦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过真挚,太过温柔,让文祺避无可避,他动了动眼皮,眸光扫至眼尾,转头看向身旁的人。

有太多东西被这一眼对视悄然唤起。

肖谔红着眼睛,那股心慌终于在四目相对中被缓慢抚平,他读懂了文祺眼里的话,又或者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可他必须义无反顾,因为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我们回家吧。”

说完这句,肖谔脱下身上的冲锋衣,裹住文祺清瘦的肩膀,在尽量不碰到对方的前提下,动作虔诚的为他穿好,轻慢的将人打横抱起。

六年前的春天,他弄丢了自己最心爱的少年。

六年后的今天,满院春色皆以盛放,等待一双人归来。

第五十一章

正文051

年三十儿清晨,肖谔被一串刺耳扰人的炮竹声惊醒,睁开眼,瞪着天花板愣了会儿神,拿起手机摁亮屏幕,五点半,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胸口间的悸动,满心燥热,梦里的人反复叫喊自己的名字,有时是轻昵,有时是哀吼,肖谔开始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时常醒来,觉得文祺就在身边,看见他的脸,又一晃,面前只有一堵白花花的墙。

整个人从悄无声息,到极细微的发出一点动静,肖谔坐在床边,弯着赤/裸的上身,肩背,腰线,紧实的肌rou夸张的凸显,他闷着头,无力的撑着浑浑噩噩的意识,直到觉得冷了,才想起来披件外套,起身去卫生间刷牙洗脸。

陆小昭从外面推开东厢房卧室的窗户,扒着窗沿儿探头往里瞧瞧,没瞅见人,放下手里的托盘,一碟芹菜花生,一碗紫米粥,油饼和茶叶蛋,都是肖谔最爱吃的。

湿毛巾抹两把脸,身上散着水汽,闻见香味,肖谔拉开椅子坐在书桌前,还是没什么食欲,喝点粥,剥了个鸡蛋,胃里也就差不多了。

内衣换件黑帽衫,外层套件军绿色的复古夹克,直筒休闲裤,穿双高帮匡威鞋,肖谔拿好钥匙拎盒茶叶,朝庭院门口走去。

唯一能在冬天的胡同里看到生长茂盛的小花,是一排挂在屋檐下,又或者密匝堆簇在路边的“京久红”,风一起,散着撩人的香气。经过第三个岔路口,肖谔踱进一条更深的巷子,没走多远,就能看见一间风格古朴的中草药铺。

掀开厚重的门帘,迈进暖气中,肖谔与柜台后面的药剂师打了个照面,放下茶叶,坐在木椅上安静的等。里屋张大爷清朗的声音逐渐离近,他笑盈盈的送病人出诊室,瞧见肖谔,一撇胡子:“小肖爷来啦?”

肖谔点头,摸摸脑袋顶,“过年还这么忙?”

张大爷谢过茶叶,拿给身边的徒弟:“我每天都在期望来这间铺子的人能够少一点,越少越好。”他转脸看向肖谔,笑道,“老爷子身体挺健康的吧?”

“昨儿还跟隔壁老王头爬了趟百望山,用时比我都快。”肖谔眯起眼,精神不佳,从冷到暖,有点想打瞌睡。

“盛阳胡同里我还就没给肖老爷子看过病,让我们这些老骨头好生羡慕啊。”张大爷把刚沏好的新茶往肖谔手边推推,换了副口吻,“是来问文祺的吧?”

肖谔沉下眼睫,极轻的“嗯”一声。

张大爷抿口茶,如实汇报:“药都按时按量熬好送过去了,每周一次,你交代的事,我都记着呢。”

“麻烦您了。”肖谔说完,抓了抓喉结,是个略显焦虑的动作,很长一段空白过后,他问,“文祺……有提起过我吗?”

合上杯盖,张大爷将茶杯放回原处,答非所问,望着透窗的光线投了一地的金灿灿:“文祺很健康。”

中草药的味道温和不烈,墙角方桌上的小砂锅里传来清淡的金银花香,肖谔突然松了口气,兀自笑了会儿,语气里带着感激:“老伯,谢谢,真的。”

回四合院的路上,肖谔去老字号买了袋爷爷最爱吃的牛舌饼,给陆然和陆小昭挑了两件相同款式的礼物,倒也不算空着手过年。坐在红梅树旁的石椅上看向正房门柱下的两盏红灯笼,肖谔顺两把雪貂的毛,低着头,喃喃自语。

文祺如今能健健康康的活着,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这一年经历了太多,但此时围坐在餐桌前的,依然是肖谔最亲近的三个家人。老爷子吃饭一向沉默,一只耳朵给电视机,一只留给他的孙辈们,陆小昭最后上桌,陆然等他一齐动筷,肖谔还是专挑烂糊的青菜叶子吃,和着米饭扒拉进嘴,什么都没变,家里的一切依旧温馨,平淡。

八点一过,吃了一鼻尖儿汗的陆小昭盯着电视机,晚会舞台上一水儿身着艳丽裙摆的小jiejie,他夹一块梅菜扣rou,看的正来劲,余光中的陆然眯缝了下眼,果不其然,又是那句耳熟的问话:“小jiejie们是不是很漂亮啊?”

去年的今天,陆小昭用脸红和支吾不清的措辞回答陆然,然而此刻,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茶楼的漂亮jiejie我看太多了,也就一般般吧。”

肖谔瞄一眼陆然的脸色,嗯,还是有些变化的。

酒足饭饱,电视机还开着,人已经散了。肖老爷子拎着鸟笼回正房休息,陆小昭在厨房锅碗瓢盆的忙活,院子里只剩陆然,肖谔把买好的礼物扔到他怀里,大方的摆摆手说:“甭客气。”

陆然打开一瞧,两条纯红色的棉裤,均码。

“你也应该来一条!”陆然握拳冲肖谔的背影喊,“红棉裤配皮猴,你一定是栅栏街里最靓的仔!”

肖谔反手掩门,没忍住,笑了个痛快。

屋子里空荡荡的,微弱的光斑星星点点,肖谔靠门站了半晌,脱掉上衣往卫生间走。按部就班的洗漱完,坐在床上发着呆,直到窗外的光影不停在地面跳动,肖谔向后撑着手臂,扬头去瞧映在窗扇上的朦胧烟火。

手机上不断有新消息跳进来,肖谔编辑好拜年短信,全选通讯录统一发送,而后关机,仰身倒向床铺,张开双臂,沉沉的睡去。

初一到初四,整整四天,肖谔几乎没有出过房间。他按时按点吃饭睡觉,调整好作息,在初五这天,打算回茶楼准备开业庆典。

清早醒来,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是近两个月唯一一次,一觉睡到天光大亮。他晃晃脑袋,挤挤发酸的眼皮,活动开僵硬的肩背,洗完澡,精力充沛,收拾出几件干净衣服,拎包迈出东厢房的门。

脚下一顿,肖谔想了想,又跨了回来,有件非常重要的事,差点儿忘了。放下行李,拉开抽屉取出一沓红钞,还没走到院外,透过未合严的门缝,肖谔已经看见拐角处叠罗汉似的几颗圆溜溜的小脑瓜。

跨过门槛,笑着,扽一下裤子,肖谔弯腰坐在石阶上,迎着光,冲那帮小崽子们扬了扬下巴。

有几个眼熟的,去年来过,其中也夹着几副新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