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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5

    奶娃娃都跟着自己的筷子转,他噗嗤一笑,又分别夹了容易咀嚼的小饺子到他们碗里。

赵耕和赵耘虽然年纪还小,却被教导得很好,端端正正坐着,似模似样拿起自己的小筷子,安安静静吃着饭。

其他人都退了下去,屋里连同孩子,只有四人,皇帝又是微服出来的,无须太过讲究,彼此围坐在桌前吃饭,不像皇帝与臣子,倒更像一家人。

朱翊钧的记忆里,只有当年还在裕王府的时候,裕王、正妃陈氏、生母李氏,还有他,才会偶尔在一起用膳,自从搬到皇宫之后,这种光景就再也没有过了。

赵肃见他在发呆。“陛下?”

朱翊钧回过神,笑了笑:“没事,吃饭。”

那一闪而逝的落寞被赵肃捕捉在眼里,微微一顿,没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朱翊钧发现那人时不时就给自己夹菜,而且都是他爱吃的,心头欣喜,只抬头朝他一笑。“多谢肃肃。”

赵肃心头一跳,发现自己竟然因为一个久违的称呼而悸动。

第103章

吃完饭,赵耕赵耘被带下去,朱翊钧看着赵肃一身风尘,难掩疲倦的模样,忙道:“你快去洗漱,朕还有好些话要和你说,今夜便同榻而眠吧?”

怎的又是同榻而眠,这里又不是没有多余的房间。

一句话到了嘴边,对上他亮晶晶的眼神,赵肃心头一软。

“是,臣这便先告退了,陛下且在书房看看书。”

朱翊钧笑吟吟应好,目送着他离去。

待赵肃沐浴完毕,整理好仪容,回到书房时,皇帝正拿了本折子在看,脸上没有一点不耐之色。

“陛下。”

“这是你写的?”朱翊钧晃了晃手里的奏疏。

赵肃点头:“这是臣还没写完的折子,本想过几日进宫再一并呈给陛下,上面所写,都是此行在广州的见闻收获。”

“如今朕的人就在这儿,肃肃不必再写了,大可面对面和朕促膝长谈。”朱翊钧笑道,起身拿起旁边的酒坛子,拍开坛口封泥,倒了两杯酒。

“这是……?”

“这是朕从宫里带出来的,埋了二十年的陈酒,今儿个高兴,自然要好好庆祝,就当是为你洗尘了。”

“这里头放了桂花?”赵肃抽抽鼻子。

酒香瞬间钻入鼻间,弥漫了整个屋子,颇有点未饮先醉的味道。

“对,不过后劲大,朕长这么大,还从没和你在一块儿喝过酒。”

他举起杯子,两人碰了一下,铛的一声,分外清脆。

皇帝虽然白龙鱼服,可毕竟也是在君前,赵肃双手执杯,不忘礼数。

朱翊钧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赵肃笑道:“有的,陛下忘了,那会儿还在裕王潜邸的时候,臣常常上门蹭饭,先帝和高师傅都在,少不了要喝酒,当时陛下年纪还小,在一旁也闹着要喝,结果先帝不得已,给陛下尝了一小杯,可让您醉了整整一天。”

“是么?”朱翊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现在朕长大了,起码要喝很多杯才会醉倒了。”

赵肃知道他借着给自己洗尘,难得出来一趟,平日在宫里,连想醉一次酒都不太容易,所以更加珍惜这少有的放松时刻,便也不再拘着规矩,两人边喝着酒,边聊起赵肃在南边的见闻。

屋里温暖如春,酒香越发浓郁起来,光只是闻着,都几欲令人沉醉其中。

一杯接着一杯,不知不觉大半坛子下去,两人姿势都随意许多。

朱翊钧借着此刻,肆无忌惮的目光打量着旁边的人。

赵肃脖颈枕着手肘,身体歪歪靠在椅背上,脸上染了些潮红,也不知是醉的,还是热的。

“你平安归来,这头三杯,是给你洗尘压惊的。”

“谢陛下。”

“第四杯,是贺你在南边立下大功,为朝廷造船练兵筹得四百万两白银!”

“谢陛下。”

“第五杯,为你有一双玉雪可爱的佳儿而饮。”

“谢陛下。”

“第六杯……”

“……”

“这第十九杯,则是……”

“陛下,臣怕是……有些醉了。”

赵肃打断他,只手撑着额头,觉得头晕乎乎的,神智开始飘散,身上仿佛点了一把无名之火,开始发热。

“醉了正好,今夜高兴,我们便不醉不归。”朱翊钧同样酒意上涌,眼神却越发明亮,目光灼灼盯着赵肃,几乎可将人洞穿。

“不喝,了,”赵肃摆摆手,舌头都有点大了起来,“这屋子有些热,臣出去,透气……”

说罢按着桌子起身,踉踉跄跄走了几步,不由自主往旁边歪倒。

朱翊钧眼疾手快将他扶住,却因对方将全部体重倾过来,身体也没能稳住,两人齐齐摔在地上,朱翊钧没有松开手,还维持抱着人的姿势,看起来有些狼狈,也幸而没人瞧见。

地上铺着厚厚一层毯子,底下还烧着地龙,并不冷,所以赵肃这一摔,不仅没有清醒过来,反倒觉得更晕了。

他发现这酒的后劲确实有点大。

自己的酒量也算得上不错了,可这么一坛,就已经被放倒了。

赵肃迷迷糊糊地摸索着坐直身体,手却摸到旁边的人腿上,被一把抓住。

“你醉了,朕扶你到床上歇息。”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谢,陛下,臣自己……”

“怎么自己,你都站不起来了,莫非是嫌弃朕么?”

关切中带了点委屈的声音,让人硬不起心肠拒绝,赵肃想说点什么,又记不起来,身上热度越发高了一些,烧得有些难受,忍不住伸手去扯领子。

朱翊钧半扶半抱地将他带到床榻上,正想给他宽衣,手被赵肃按住。

“臣自己来,陛下……陛下请出去。”

赵肃口干舌燥,他不是不经人事的稚子,自然知道身体是怎么回事,这些年为了正事奔波,没顾得上私事,久而久之,个人欲望就更寡淡了些,官员不许嫖妓,他又没纳妾,偶尔欲望上来了,也是以手解决,但今晚不知怎么回事,竟被一坛酒勾得情动,身体叫嚣着想发泄出来,但他隐约犹有一丝理智,知道皇帝就在旁边,所以苦苦强忍着。

“为什么要赶朕出去,咱们不是说好要同榻而睡么?”朱翊钧拨开他的手,声音里略带无辜,他见赵肃醉得狠了,禁不住凑上前去,在他耳边说话,酒气熏得对方耳根子泛红,呼吸也粗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