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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花妖茫然地摇了摇头,却也连忙煞有介事地压低了声音,又忍不住好奇道:“小哥哥是怎么看出那只小黑虫子的?他的修为好像要比另外的那一只高出不少来,我一开始都没能察觉得到……”“谁叫他隔三差五地便要换个面孔在我眼前绕一圈,我早就觉得那双眼睛熟悉了。”穆羡鱼不由浅笑,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拉着他坐在了石桌边上:“当初我在宫里的时候,他便曾经附在一个太医的身上过。那日我到了章家,便觉章世荫身上有些地方颇为眼熟,今日再一见那个知府,也就差不多已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那章世荫可还有救么?”“已经太久了,怕是都已再入轮回,没办法救得回来了……”墨止轻轻摇了摇头,抿了抿唇才又轻声道:“刚才我追进去的时候曾经查看过,章世荫也是被人毒死的,但是那种毒很奇怪,我认不出来,怕是要小青哥哥来才行……”“方才他说京中有人指使章家进贡有毒的茶饼,这件事怕是还没有那么简单,一夜之间举族人无声无息死于非命,说不准就是京里面的人来下的手。”穆羡鱼思索着缓声开口,话音却还不及落下,那昏在地上的知府忽然皱了皱鼻子,不迭地翻身爬起,厉声喝问道:“什么死于非命——又有哪家死于非命了?还有没有王法了,快把那个大jian大恶之徒给本府抓了来!”“知府大人,您是打算找在下吗?”见着这位真知府怕是也已不大正常,穆羡鱼连忙把小家伙给护到了身后,免得再被这个疯疯癫癫的知府给吓到。那知府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站直了身子狐疑地打量着他,仔细看了两眼面色便骤然大变,猛地退了几步厉喝道:“来人呐——把这个作jian犯科纵火行凶的歹人给本府绑了!”“大人,您稍微缓一会儿,现在先别说话了。”金鸿应声从堂中赶了出来,一见眼前的情形便觉头痛不已,重重地叹了口气,不由分说地扯着知府按到石桌边上坐下。穆羡鱼却只是含笑摆了摆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胆子着实不小的捕头,好奇地浅笑道:“你和你们知府大人平日里也是这般相处么——他就不怪你以下犯上?”“所谓以下犯上,根本就都是惯出来的,多犯几次他就习惯了。偶尔客气上一次,他说不准还要感动个半天。”金鸿满不在乎地应了一句,却也当真又耐着性子转向知府,抱了一抱拳低声道:“大人,章家家主所言不实,只怕是有意栽赃陷害推脱之举。这位——大人乃是朝廷钦差,此次伴随太子微服南下,今日来府衙是特意来追查此案的。大人还请收敛着些,莫要叫钦差大人受了惊扰。”几乎立时便应了他的话,那知府的脸上竟当真显出了几分受宠若惊之色,下意识点着头连声应是。随即便忽然反应了过来,轻咳了一声讪笑道:“多亏金捕头提醒,本府一时心急,险些错信了jian佞之辈,犯下大错——还望钦差大人莫要怪罪,莫要怪罪才是……”“自从章家出事后,知府大人连着昏过去了三次,再醒来就是这样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说的话有时也颠三倒四。大人有什么话直接问就是了,千万别再同他打机锋,他未必能转得过来的。”金鸿压低了声音在穆羡鱼耳畔解释了一句,便又状若无事地起了身侍立在一旁。穆羡鱼越发觉得这捕快十分有趣,轻笑着略一颔首,便又望向了面前的扬州知府:“本官初至扬州便逢此变故,直到此时尚且惊魂未定,太子殿下亦受了惊吓,到现在都还出不得门——在你的扬州城出了这般的惊天大案,不知大人打算如何查案,又如何给朝廷一个交代?”看着这位三皇子气定神闲地说出“惊魂未定”四个字,金鸿在一旁便忍不住地扶了额,不着痕迹地轻叹了口气。正欲上前打个圆场时,知府原本混沌迷蒙的眼神却忽然清明了起来,望着穆羡鱼的目光也带了些警惕狐疑:“查案自然是本府分内之事,只是阁下钦差身份空口无凭,如果又请不出太子殿下来证明身份,请恕下官实在无可奉告……”“还真是时而明白时而糊涂——只是不知你这究竟是真明白,还是假糊涂了。”穆羡鱼摇摇头轻笑一声,却也不以为忤,只是又取出了那一块金牌抛在桌上,微挑了眉淡声道:“倘若你当真是一州知府,就应当能认得出这一面金牌来——可还有什么要我说的么?”知府望了一眼那块金牌,脸色便骤然大变。双手捧起来细细看了两回,竟忽然敛了衣袍跪到在地,对着那块金牌胆战心惊地朗声道:“臣扬州知府金世仁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虽然早知道这块金牌有见之如见君的说法,却也毕竟是头一回拿出来吓唬人,见着他忽然摆开这么大的架势,穆羡鱼也只好起了身避让到一旁,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这个不知究竟在搞什么花样的知府。那知府的神色却忽然殷勤了起来,笑吟吟地上前躬了身子道:“先前是卑职无知冒犯,还请钦差大人千万恕罪……这位钦差大人看着眼生得很,不知在朝中任几品官职,可否留个名头?待卑职入京述职时,也好前往拜见一二,备上大礼赔罪……”“你不要以为这样装疯卖傻,就能逃脱一个失察之罪。本官今日便将话撂在这里,你若是查不清楚这个案子,也不必上京城述职了,太子殿下就在扬州城,又有御赐金牌在此,不必送达天听就可以直接罢免了你——明白么?”穆羡鱼的声音蓦地带了些寒意,望着那知府的眼神中竟也隐隐带了几分轻蔑,轻笑一声道:“至于本官的身份,你怕是还没那个资格盘问。若是本官心情好了,自会告诉你,若是你再这样百般周旋试探,莫怪我直接将你带回去交由暗卫审问,就不信问不出你幕后的主子究竟排老几!”他最后一句陡然凌厉,竟带了几分冰寒杀机,莫说那知府被唬得面色惨白,连侍立在一旁的金鸿都忍不住抬头望了他几眼,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明锐利芒。知府已被他唬得肝胆俱震,连话都已说不完全,张了张口才勉强扯了个笑意,俯了身低声道:“大,大人说笑了——卑职拿的是朝廷的俸禄,自然是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哪里还会有二心……”“你若是没有二心,那章世荫谋害太子罪大恶极,你为何还要庇护于他?”穆羡鱼却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上前一步寒声道:“章家那场大火,当真烧死了人么?我且问你——你派去的人在那一推废墟里面扒出了几具尸体,翻出了多少金银宝器?分明便是章家意欲谋害太子,暗中将家产与族人尽数转移,又趁夜色将大火点燃,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