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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看云苏兮,只站定原地不动。云苏兮气愤:“看我一眼都为难你吗?”戚泠垂目,声音幽微:“我不想惹您生气。”“你这是不想惹我生气的态度?”戚泠缓慢转过来,脸上神情聊胜于无,静静站立,肩背笔挺。云苏兮心一抽,这张脸,越来越像是她早逝的丈夫,还掺揉进她年轻的美好韶华。这是她,唯一的儿子。偏偏,不走正路!云苏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戚泠:“具体时间不知道,从我见着他那天起,三个月不到。”云苏兮目光缓缓扫过戚淑和云沉,前者低头,后者目光坦荡不回避。云苏兮冷笑:“所以就我一个人不知道?”戚淑弱弱道:“妈……别这样……”云苏兮:“哪样?”戚淑手指绞紧。云苏兮看戚泠:“所以你们又搅到一起去了?”戚泠:“他是我爱人。”面容固执,毫无波澜,语气笃定。一语论断。云苏兮手捏紧胸前的衣服,几番呼吸:“别人可以,他不行。”戚泠:“为什么?”云苏兮闭目,半带嘲弄:“忘了过几天是什么日子?”戚泠:“戚云威的祭日。”云苏兮猛然睁眼:“你叫他什么?”戚泠微微垂目:“他死前已经说了,没我这个儿子。”“你……咳咳……”云沉:“姐,姐,别激动,消消火。”连忙端着水给咳嗽的云苏兮喝,帮云苏兮拍背顺气。戚泠看着,脚步微动,又停下。不上前搭手,只深深吸了口气。等云苏兮状况好些。戚泠说:“我就先走了。”转身走得两步,肩膀上被轻轻一击,水湿了一片衣服。空纸杯落地声轻微,又在地上滚了滚,停下。屋里冷气开的足,竟是一片沁凉。也不知和心比起来,哪个更觉得冷。戚泠没回头,只顿了顿步子,又安静往门外走,丝毫不受影响。云苏兮指着戚泠问:“你这是铁了心了?”戚泠换鞋子,不疾不徐:“我只是没变。”“你越发出息了。”戚泠听罢,抬头看云苏兮,面容冷峻太过,冷森到近乎死寂。对面三人一时被这模样所摄,皆是沉默。戚泠换好鞋站直,理了理衣服。戚泠:“当年我就说过,他想要,就把这条命收了,他不收,我也不再欠你们什么。“妈你只能怪,他不打死我。”云苏兮一霎呼吸声急促,眼眶灼热,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这可真是,她的好儿子。她唯一的儿子。戚泠又理了理衣服,挺了挺肩背。安静转身走了。云苏兮骤然发问,声音捎带不正常的激动:“你就不怕我什么都说出来?还是他什么都知道?”戚淑心里一紧。门外的戚泠脚步又停下,看不到脸,也没回头。“如果你还想要我还命……”声音骤消。片刻后,只听声音沙哑:“但是我希望不要。“就当我求你了吧,妈。”云苏兮一恍惚,戚泠已经走了,戚淑忙帮云苏兮拍背。孔冬松被这气氛吓着,看沈北渚。沈北渚站起身,礼貌颔首道:“既然弟妹家里有家事处理,我们就先不打扰了,改日再聚罢。”沈南行也不阻止,只说:“哥你开车慢点。”孔冬松走得最快,窜起来换好鞋就往外跑了,压根不敢看戚泠他妈。沈北渚走的时候,礼貌道:“阿姨注意身体,我们先走了。”云沉摸出钥匙给尤素西道:“你先去车上,我等会下来。”尤素西:“好。”走前客气了句,跑的也是溜。云沉也给云苏兮拍背。云苏兮痛楚叹气:“真是上辈子造的孽。”戚淑咬唇:“其实,言禾哥挺好。”云苏兮大力推戚淑一把:“你再说一句,你忘了你爸是被你哥气成什么样,你忘了你哥是被谁迷成这样的,我死了也不想再见到他。”云沉连忙扶住戚淑,语气重几分:“姐,戚淑怀着孩子呢!”云苏兮喉头一滞,侧过了脸。戚淑被这一推也是有几分难受,音量提高:“我哥就是天生的,他都这样了,好不容易过几天安生日子,爸也走了,都闹腾什么啊?“言禾哥那病……也是跟我哥脱不了干系……”那句戚云威走了,直插云苏兮的心。生疼。戚淑说完也不管云沉,自己转身急急进房间。沈南行左右为难站着。云沉见他一直看房间,挥挥手:“去去,看看你媳妇,别气着,还怀着呢!”云苏兮没阻止。沈南行:“妈,小淑不懂事,别和她计较。”云苏兮到底疼女儿,点头:“去吧。”沈南行赔笑,转身进屋。云沉给云苏兮拍背,叹气:“姐,消消气吧。”云苏兮喉头一哽,半晌,幽幽叹了句。“是啊,老戚都走了。”云沉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安静陪着。言禾在停车场等来的戚泠,缠着一身孤寂。他注视着戚泠走近。戚泠到跟前,低头说:“回去吧,你开车。”言禾不答,戚泠离他,还有三步距离,言禾勾指:“你走近点儿。”戚泠依言。言禾乍然笑开,浅色眸子清透见底。戚泠来不及问话,言禾便给了他一个拥抱。鼻息下,是他们共用的沐浴露味道。言禾抚戚泠背脊,说:“放松点。”戚泠绷得笔直的背慢慢松散,肌rou不再着力,他深吸口气。回抱住言禾,将脸埋在言禾肩上,缓缓吐出。言禾看他肩上一片水渍:“很难受吗?”戚泠摇头。过了会,低声:“只是有点怕。”“怕什么?”戚泠缄默。言禾也不追问,只慢慢拍着他背,像是安慰小孩一样。戚泠嘴唇几度张阖,轻声:“你不会再走。”也不太像是问句。“不会。”言禾加重语气。哪怕什么情况下都不会吗?这句话,哽喉头。咬紧牙。戚泠闭目。戚淑屋里,云沉见云苏兮情绪稳定了些,道:“姐,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云苏兮看他一眼:“还有什么你不当说的?”云沉默了默,开口:“早些年,姐夫对戚泠确实过了些。现在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