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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手的审慎刷新了小幺的想象:“难道平时他们不坐椅子,累了就只靠在隔板上?”“可能吧,说不定床也有人睡,睡完又把床垫放上去了,”陈牧走到床头,让小幺去床尾,“把床移开看看。”两人合力把床挪走,然后看到大床位置中间地方的泥土似乎被人翻新过,最上面一层是松散的。而搬床的时候有东西从垫子下掉出来,陈牧拿起来放进了口袋。“竟然还有机关,”小幺走过去,用手扒开旁边的泥土,土堆里面露出一个挡板,“难道是文物?”陈牧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他们见招拆招,费了一番心机引他们来这儿,难道是为了让他们找文物?直到听到一丝若隐若现的滴答声从隔板内传出,他立刻明白了对方的目的。“快出去,是□□!”他对小幺喊道。他走过去抓住小幺,拉着她一起朝大门跑去,在跑出门口七八米的时候,随着一声巨响,墙体轰然倒塌,房子豁然四分五裂。陈牧用了最大力量推了小幺一把,然后被一道土浪掀翻在地,瞬间失去了知觉。屋子在两分钟之内被炸成一片废墟,急剧的爆炸声顷刻传遍了整座村庄。村里正在做饭的家庭主妇或收了渔网打算回家的渔民陆续从不同方向走了过来,百米之外的方琛也听到了。她瘸着腿一步一跳地来到荒草房前,看到被掩盖的两人,腿都差点软了。老村长打渔还没回来,人们不认识忽然闯入山村的三人,更不清楚为何荒芜的房子怎么就炸了,他们出于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淳朴思想,帮着方琛把人抬了出来。小幺轻伤,躺在地上昏睡,陈牧则被砸到了心脏,连呼吸都弱了许多,生命似乎在垂危之间,外面救护车进不来,等着去医院的话跟等死差不多。方琛用以前在书上看到的一点急救知识对陈牧进行紧急施救,先清干净了他鼻口内的土尘,然后解开他胸口的衣服,不停地按压。“你醒醒……陈队长醒醒……”望着满脸尘土的陈牧,方琛忽然有一刹那的恍惚,好像回到了十五年前。时光倒流到她十岁的那年,当初爸爸就倒在一片残砖废瓦中,嘴巴、鼻子和耳朵全都出了血,他闭着眼像是睡着了,医生对着他做心脏复苏,但爸爸终究没醒过来。“不要睡……”方琛跪在陈牧的身侧,“求求你……”貌似多年郁积忽然有了缺口,她呜呜地哭着,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中涌出。“求你们帮帮我……”她漫无目标地看向人群,面前是白发的老人和三四个七八岁的孩子。他们同情地看着她,但却力不胜任,他们不懂急救,也不懂该如何让一个人起死回生。她力倦神疲,撑开他的唇做人工呼吸,朝他大口吐着气,想要把所有的氧气都给他。陈牧还是没应和,她有些绝望地低语道:“完了。”然而头顶忽然一沉,一只手抚上她的发,他的声音像是从胸腔哼出来的:“闷。”陈牧醒了,亮起的清眸望着她。她清凉的唇还严丝合缝地贴在他的唇边,翠玉般的眼睛忽闪着,长翘的睫毛微颤,像两把小刷子。“老天爷!”她擦了把眼泪,喜极而泣地叹着,看他扭头看四周,忙说,“小幺没事,一会儿就能醒。”他拭去她眼角的泪:“怎么又哭了?”“你刚刚差点没呼吸了。”她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我只是呼吸轻,”刚才掉下的一块预制板断成两截倒立在他的身体两侧,反而挡住了不断掉下的断裂墙体,陈牧摸着唇,上面还留着她的气息,“很棒。”她眼底藏着一种忧恫,像有很重的心事。陈牧轻轻说道:“别哭,你还是笑起来美。”她扭开水壶,用水在他脸上沾了几下:“我怕你醒不来。”“不想我死?”方琛用力点了点头:“都不要死。”“没那么容易死,”他咳着,“但被你占便宜了……”她不耐地撅起嘴:“得便宜卖乖。”方琛把他的衣服扣子系好,想伸手拉他起来,但陈牧却把手伸到了别处。他从裤兜内拿出半张照片,弹开上面的土:“还在。”照片是搬床的时候从垫子下面掉出来的,同时还有一个弹壳,被他一起装进了口袋。那时弹壳上还有一丝暖热,照片没来得及细看,主要兵力都集中在了床底下新翻的泥土上,现在才有空拿出来好好看看。照片有些泛黄,上面因为有潮气还有些黏糊的白点,本来有五个人,但被人斜着撕去了一半,只能看到众人的腿和最边上的一个男人。男人头发微秃,左上面第二颗镶了金牙,对着镜头开心地笑着。陈牧拿着照片还在打量,却听见旁边的方琛说道:“吴坡子。”他惊讶地问道:“你说什么?”☆、第27章七彩簪所幸方琛来得及时,因为自制的□□量不是很多,所以两人都没受太重的伤,只有陈牧的腿肚内穿进去了小块玻璃渣。他忍痛用钥匙扣上的小刀挑了出来,拿盐水将就冲洗了一下,喝了点水,就跟小幺爬起来继续工作了。小幺开路,拿着陈牧存下来的小半照片,挨家挨户地向村民们亮明身份,询问照片上的人。陈牧则扶着方琛跟在后面。小幺几乎逢人就问:“炸掉的房子是谁的?见过照片上的人吗?”房子的问题并不难回答,有人说房子是村里的一位老汉九个月前盖的,但还没装好就收到了在北京工作的小儿子的电话,要他去北京住,然后一家人好有个照应。房子在这儿不值几个钱,老汉拿了几件衣服就走了,然后房子就跟其他院子一样成了荒原,吴懋村房多人少,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但他们并不清楚最近有什么人出入这间看似平淡无奇的房子。第二个问题则问倒了很多人,众人纷纷摇头表示不认得,反正肯定不是屋子主人家里的任何一个人,不过吴懋村出去那么多人,是以前住在这儿的也不稀奇。而且照片是十几年前的,人活到现在差不多五十岁左右,不认识也说明不了什么。小幺在几个下象棋的老人面前再次碰壁后,站在她身后的陈牧忽然改了问法:“咱们这儿有个叫吴坡子的吗?”下棋的老人摇摇头,敦促同伴快些走棋。但旁边一位看棋的六七十岁老大爷好像知道些什么:“你说的是吴忠军?他以前倒是坡过脚。”陈牧如获至宝:“他人在村里吗?”“如果你们找的是吴忠军的话,就在呢,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