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帝侧詹南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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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谜云里的阴谋
也不知为何。
话落后,公主顿时生了怒气。
是因无法接受错认了倾怀之人?
还是他驳去了以人自居的提议?
她止于将情绪浮在面上,对他说:
“我不需要暗影卫,你回去吧,回到王宫里皇姐身边,我不需要你。”
说罢,起身离去了。
暗影卫只听命于帝王令。
他自是不会离开。
只是此后,他隐藏得更好,更为滴水不漏,让公主无法发现他还存在于她的身边。
她果真以为他已经离开。
她再也没有唤过他的名字。
那场行刺后,公主府再无波澜,风平浪静。
他就像是以保卫之名,于暗处“窥探”她的生活。
她喜欢一个人捧着话本呆在宅邸的每一处。
她很喜欢看话本。
在午后窗台慵懒的撑着头,纸张翻折声与指尖的摩擦声渗透在静谧的空间里。
时而她会提笔写些什么,墨香随着轻闷的研磨声萦绕开来。
她最爱的是那只玄晶制的笔。每每用过都会极为精心的养护,放进一个雕刻细致的木盒中。
声音与气味,是魏执判断她在做什么的主要依据。
暗影卫不能进入主人寝卧,那是最私密的地方。入帐而眠,宽解衣衫。
公主喜欢只穿着单衣赤着足,满庭嬉玩。
故而,魏执常常会收纳起自己的目光,闭上双眼,或背向于此,只倚靠自己的听觉与嗅觉追随于她。
可仅仅用听的,并不能顾及周全。
湖塘水花声起,魏执下意识望去。
只见她撩着透湿的裙沿,坐在湖畔,水没过膝。她将薄裙攥在手里,露出了白皙的腿侧。单薄的衣并未束腰封,仅靠细细的结绳若有若无的牵扯着。领口已然一览无遗。
即便即时侧目,也为时已晚。
垂在身侧的手,摩挲着。魏执红了耳根。
小满觉得很奇怪。
掉落在池子里的耳坠子,第二天竟然会出现在岸边。
风吹去的丝锦,不久后竟然挂在窗台。
万般巧合中的失而复得也算是失落后的惊喜。
她并未去追溯缘由,只道是缘分未尽。
那日晴好,小满独自出府。
灿阳正中,风过徐徐,把一切都照的懒洋洋的。
街市行人都半眯着眼,摊铺的叫卖声不闻有几。
屋檐阴影下,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坐在货箱旁擦着汗。
货箱上叠着几摞陈旧的书籍。
“《华兰边史》的下册,可有寻到?”小满抽出丝锦,擦拭着脸侧的薄汗。
今日的烈日还是太霸道了。
老者所见是熟面孔,笑道:“这东西可难寻得很。”
他倾身去翻找着货箱上的书籍,一边说:“不过有些新货,姑娘要不要看看?”
小满眼前一亮,弯下腰歪着头,看着那双满布皱纹的手在书堆里穿梭。
“朝秦外史?”小满接过老者递上前来的书册。
“姑娘应该是喜欢看各国野史吧。”
“也不是。”她将手中的书还予老者“只是对最遥远的过去感兴趣,很新鲜。”
“那姑娘应该看詹南史才对。”
詹南。
自从皇姐继位后,詹南的人常常前来商议婚事。
每次皇姐面见过詹南使者后,都憋着一肚子气。
皇姐讨厌的,小满也讨厌。
“若寻到下册,一定要给我留着。”小满以礼笑道。
老者眯着眼沉凝了片刻:“说起来,好像还有一本《华兰纪事》,姑娘可看过?里面写有华兰从詹南分裂出来后的正史,其中也夹杂了不少野史。是云游人撰写的,并非出于宫廷史官之手。”
小满点点头,掏着腰包准备结账。
老者摆摆手:“不在我这货箱里,在巷子后的里仓!姑娘方便随我去?”
“好。”
老者收拾好货箱,用绳子捆紧,一把挎到了肩上。
他领着小满一路往深巷里走。
“您是哪里人?听口音不像是我阎崇人。”小满随性谈聊着。
自从搬到公主府,临街的街市便认准了这位老翁买话本。
书印商铺货品管理严苛,游摊上的话本文籍都收自各地云游人之手。
云游人写起文章来,毫无束缚百无禁忌。
敢说与不敢说,能说与不能说,在他们身上都不作数。
老者笑笑:“姑娘耳尖。”
“我算半个云游人,在阎崇成了家,就留在了此处。”
深巷里遮得阴。
虽然没有了日光的直射,但空气在狭塞中穿梭还是带着闷热。
前方走来一位穿着似游侠一般的中年男人。
他身型高大留着络腮胡,在这窄小的巷子里交汇只能压低笠沿,稍稍侧身。
就在老者与游侠并肩的那一刻。
只听一声刺耳的尖鸣,游侠抽出了腰盘长剑——
本稍稍佝偻着背的老者忽然伸展开身,迅速翻滚躲避过游侠的攻击。
货箱落地,书册从箱子里泼了出来,溅起尘灰。
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惊得小满愣在原地许久。
那老者飞身想逃,却在跃上屋顶的途中被游侠制住。老者抽出袖中短刀向游侠攻去,游侠长剑所抵,被他强力之势相逼,履底与地面摩擦退抵在墙上。
游侠借力翻身于老者身后,以rou眼难见之速朝老者背后一劈——
他的背绽裂开来,血溅满了四周。
游侠抬眸。
将手中长剑向小满掷去——
小满失声闭眼。
只听那长剑过耳,身后一声惨叫。
温热的液体溅在后劲上,小满浑身一颤。
她缓缓回头。
身后躺着一个人,那长剑从眼眶刺穿过他的头颅。
血流满地。
“别看。”
一只大手拦在了小满眼前。
游侠一手捂着小满的眼睛,另一只手尽量轻柔的托起了小满紧攥的手。
“我带你走出去。”
“他们……死了吗?”小满的声音微微发颤。
身后的男人并没有说话。只是就着小满的速度,一路向前。
阳光窜入他的指缝,小满被遮着眼,带离了深巷。
她将双手覆在遮在双目前的手上。
“魏执。”
小满唤道。
身后的男人一怔,似刻意维护着平静:
“姑娘认错人了。”
“我看到你的眼睛了,不管你带了面遮还是易容,不管你把声音如何变幻,只要看到眼睛,我就不会认错。”
暗影卫的易容术并非寻常。
她无功法,也不识辨术。
她竟然只看着他的眼睛,就能认出他?
小满感觉到背后的男人想抽离,忙抓住他的手腕转身望去。
他脸上的骨骼都改得宽大了些许,满面胡渣都快将嘴遮去。那双清澈瞳眸被掩在长密的睫羽下,不敢看她。
以他的力度,将她握在腕上的手挣开轻而易举。
可他并没有那么做,只是任由着她审视着自己。
像被揭穿后的示降。
若不是抓了个现行,往后他定又不承认。
他不愿承认一切与自己的交错,小满并非不理解。
他们本就无法并肩而立,无法用平等的方式去对待彼此。
所以,小满觉得这就是他从来不愿承认的理由。
“人跑了。”
言落。
魏执提剑转身,往深巷里奔去。
地上两摊鲜血散发着浓烈的腥气。
延绵的血迹一直到屋顶。
那里已空无一人。
小满掩着口鼻,竟然随在了魏执身后。
她偏过头去不敢直视地上的血,悄然在魏执身后攥紧了他的衣角。
魏执感受到衣角处那股小小的牵引力,目光落在了那只微微颤抖的手上。
“魏执。我害怕。”
她的声音很轻,浮过他的耳畔。
“但是在你身边,我就没有那么怕了。”
她抬眸,望着他。
“我可以再靠近你一点点吗?”
她的眼让人生怜,语气中带着丝恳求。
不过是护着她罢了。
仅此而已。
魏执稍稍退后了半步,将她的视线与身前可怖之物隔绝开来,让她的身贴在自己的背后。
她试探般的将额头抵在他背上。
他并未躲闪,也未见任何异样。
“他们是什么人?”
她问道。
“那晚公主府的行刺者。”
他平静回答。
而她所不见的是,他看似平静的表象深处,压抑着悄然而生的悸动。
——
深夜。
王宫议事殿。
魏执向阎崇寰禀报了今日所历之事。
“此次交手,探出其功法出自朝秦内廷。”
魏执跪身在地。
“罪属无能,未能将其活捉。”
听言,阎崇寰面色凝重起来。
“朝秦……”她发出无人能闻到喃喃低语。失神片刻后她转颜对跪在地上的魏执道:
“那晚行刺过后,他们一直埋伏在旁?”
“是。”
“可还有余党?”
“暂且未知。”
自阎崇初露锋芒,朝秦便再按耐不住。
先帝初登皇位时,曾欲与朝秦联姻。朝秦皇子送来阎崇多年,迟迟未与先帝完婚。
其中种种无人得知。
只知道朝秦皇子多年后在阎崇毙命,朝秦并未追责,就此不了了之。
且,毙命一说出自先帝之口,无人见其人,更无人见其尸。
此后。
朝秦对阎崇露出爪牙。
朝秦是整个大陆最为强盛,疆土最为广阔的国家。
他贪婪者吞噬着周身的国家,一点一点壮大自己。
靠战火,或靠内搅,吞没,合并,成为一体。
当年联姻而来的皇子也并非寻常。
他曾是朝秦的皇太子,板上钉钉的皇储。却在联姻之前被当时的朝秦帝撤去皇储之位,以一个普通皇子的身份送来阎崇,入阎崇后宫为帝侧。
这一切都太过蹊跷。
唯一明朗的,是阎崇寰知道,母亲阎崇雪一直在与朝秦周旋。他们垂涎阎崇已久,他们所做的那些无法解释的事情,都源于一场巨大的阴谋。一场极为棘手的阴谋。
可惜先帝阎崇雪死前并无留得祥明的记载,她将一切都封存在了冰冷的躯壳里,带进了棺椁,葬入了王陵。
阎崇寰根本探不明所以。
他们为何会为了一个权利之外的逍遥公主大费周章。
“保护好公主。”
阎崇寰肃声说道:
“另外,严查皇都内所有与朝秦有关以及祖籍存疑之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