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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寝,有恙在身,可皇上还不是日日去探望她,去她宫中小坐?甚至在她那里过夜,本来皇上进后宫过夜的日子就不算多,她一病,倒是更少了,还不如她身子康健的时候呢!”至少还有个盼头。“所以,警告宫里的宫人,这段时日,少给本宫惹事,好歹也主仆一场,若真是惹出了什么乱子,到时候休怪本宫不讲情面!”本来她就为着明年五月的选秀而烦透了心,可没工夫给他们这帮奴才收拾烂摊子!更不想给他们背黑锅!所以,这番告诫敲打,十分必要。入画面目严肃,屈膝行礼,“是,奴婢这就派人传话!并加紧约束宫人!绝不让他们多生事端!”“说话也别太倔,但也别太软和,这些人,一群势利眼,看人下菜碟,你太刚强,他怨你严苛,太软和,人家觉得好欺负,欺软怕硬的货色罢了!中间这个度,你要拿捏好。”她连连点头,“娘娘放心,奴婢定会好好儿拿捏分寸!”刘婕妤见她走了,揉揉额角,心中只恨自己手中得用的人太少。贴身的宫女,只带了知书入画两个,还算得用。可一个人精力就那么点,实在有限,知书入画两人每日也是忙乱不堪,左支右绌的,她少不得耗费些银钱,才能打通关窍。她只是国公府长孙女,而非长房长女,若非两位老人还在,她的嫁妆都不知能有多少。再一个,便是一向看她不顺眼的大房,在她入宫前都给她拿了六千两的银钱使,这份情,她不能不承。何况,她本就是以公府长孙女的名头入宫,得了举家的资源倾斜,才能获封高位的。而这样,就算是那个从小比她耀眼,看她不顺眼的堂妹都没意见。说到底,这还是占了长房的便宜。再者,她的大伯父在朝中位置虽然不上不下,但十分稳,颇守中庸之道,相形之下,她们二房实则还是要靠着大房度日,就连爵位,日后也和二房沾不上边。便是最后她成了皇宫的胜利者,也至少要二十年后,才能有所回报,她又在宫中,鞭长莫及,想护着二房都不能,所以,二房的依靠,唯有大房。而她在前朝的依靠,也只一个大房而已,她父母那里,根本当不得什么。何况,入宫前,她的祖母一再叮嘱她,要时时记得照拂家族,可现在她这情形,少说也要三年才能稳住脚跟,实是叫她心中焦虑不已。知书进了来,给刘婕妤奉了一盏茶。“皇后现下,在后宫一枝独秀,谁敢与其争锋?”说到这儿,刘婕妤苦笑不已,“若是咱们家还有如郗家那般的势头,何至于叫我入宫博一场富贵?便是外头的人再说咱们府上赫赫扬扬,可咱们自己谁不知道,只是面儿上好看罢了。看看宫里这些奴才,最是捧高踩低、曲意逢迎的小人了,上个月接到了家里来的信件……”说到这儿,她又是长长一叹,“说是宫中有太监去家里索贿,许是知道家里没落,本宫又不得宠的缘故,竟是张口就要五百两银子……一时倒也不怕,怕就怕一直这样,今日五百,明儿一千,家里就是钱再多,也禁不住这样淌出去,何况咱们家就只剩个花架子了。”知书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事儿,当即血气上头,气急红脸,啐了一口,“呸!这起子不要脸的货色!竟敢上门索贿了,怎么不劈死他们?竟是什么货色都能登咱们国公府的门儿了!”刘婕妤紧握手中的玉孔雀,指节发白,语气阴森,“等来日本宫做到高位,定要将那几人好好儿招待一番!”凤仪宫。“多用一些,你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御医曾说过,要少食多餐,可你现在连最基本的一日三餐都维持不了,这样下去,身子迟早会出问题的。”“今日喝了那些苦汁子,一日都没什么胃口,明日就好了,”郗齐光拿帕子压压唇角,“好在没什么孕吐反应,不然可真是什么都吃不进去了。”“难道安胎药就非要剪成一碗药汤?就不能制成药丸?哪怕药效没有药汤来得好,臣妾无非就是多吃几颗,可这汤药,喝下一碗,一日都用不进东西。”说罢,觉得有些委屈,“只是几位御医平日里战战兢兢的,贸然说这话,他们只怕会多想,况臣妾再一思量,那汤药不过三五日一回,也就将这个想法撂下了,如今,皇上提起,这事儿,免不了皇上您亲去说一说了。”说罢,还翻了个白眼。建昭帝满心满眼都只有她刚刚那副娇蛮的模样。语气柔和,满含纵容宠溺,“好好好,朕去说,朕去做这个恶人,好了吧?”郗齐光秀眉微挑,一派的风流袅娜,“那可是说定了!”说罢,从白瓷箸枕上捡起了银勺,小口小口地朝着嘴里塞着燕窝,而后又放下,“这些日子,光吃这些燕窝鱼翅的,都吃絮了。”建昭帝见此,用公筷给她夹了一块儿酸酸甜甜的锅包rou,“你最爱的口味,多少用上一点。”本就是晚膳,两人酒足饭饱后,建昭帝自是没有挪窝,还在凤仪宫歇下,手搭在郗齐光的小腹上,一夜好眠。翌日,如流水一般地珍奇古玩,字画真迹,衣裳首饰,胭脂水粉被送到了郗齐光的凤仪宫。阖宫上下,除了感叹皇后当真得皇上所喜以外,竟是无话可说了。妃嫔们拈酸吃醋,和他们这些宫人有什么关系?他们也就是看戏而已,听着这个宫里摔了盘子,那个砸了碗,倒是乐呵。又是一场大雪落下,雪花纷纷扬扬,从天际洒落,皇宫之中,红墙红瓦,重檐殿顶,皆被一片白茫茫所覆盖。越是到了年下,皇宫中就越是热闹,难得有了几分的烟火气和人气儿,这除夕的分量,到底是不一样的。算算日子,她是十月中旬有的这一胎,那个月建昭帝甚少进后宫,遑论过夜,不过两三晚,就有了这个孩子,倒真是天意了。现在已是满了两月,再有七八日,便要除夕了,也不知道她这身子,能不能撑得下来祭祀。左不过两三个时辰,去宗庙前跪上一跪,再添上一炷香,有什么坚持不了的?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去宗庙祭祀了。更何况,上皇和皇太后还能看着她连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受罪不成?必然会给她行方便之门的。郗齐光没想错,到了二十五这日,她虽建昭帝出宫祭祀先祖,除了在蒲团上跪了一刻,其余时候,比建昭帝这个皇帝还要舒服,除了路面颠簸,她有些消受不起,精神萎靡,其余的,竟是无一处不好。眼见着,到了除夕这一日。建昭帝陪着郗齐光在凤仪宫用好了午膳,两人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