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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取回眼镜戴上，起身准备离开。而就在洛青已经握住门把手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回过头，却见小萋光着脚跑过来抱住了他的腿。“爸爸！”低头淡淡扫了一眼抱着他腿不放，并一屁股坐在他脚上的蠢儿子，洛青没推拒也没有伸手揉揉儿子的头发，而是就这么冷淡地站着不动，直到小萋率先抬起头，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撒娇道：“明天能不去上幼儿园吗？”原来是为了这事儿，听说孩子在家里玩散后，都会有逃学倾向。于是，洛青弯腰拎住小萋的后衣领，将小萋从他脚上提溜起来，让小萋站好，并淡淡扫了小萋一眼，那眼神明明平静无波，却生生让小萋心里打了个突，不禁咬咬唇，有些忐忑。“不行。”洛青理理被小萋蹭乱的裤脚，直起身冷冷淡淡回绝，没有丝毫商量余地，却没想到小萋完全不怕他，反而像是因为他的回答生出了几分初生牛犊的勇气，瞬间就化身小战斗机，抱着他的腿不放手，一遍一遍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本想故伎重演，提溜起小萋，却没想到小萋直接双腿往他小腿上一缠，双臂也更紧地抱住了他的大腿，显出丝毫不妥协的意思，惹得洛青倒是觉得蠢儿子有点意思，虽然蠢，这股执着劲儿倒是挺有趣，但他不会让小萋犯他的权威，所以他直接说：“因为你蠢。”“什……什么？”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小萋迷茫地仰起头看向洛青，却见洛青扶了扶眼镜，薄薄的唇再度无情地说道，“因为你蠢，所以必须上幼儿园。”“爸……爸爸。”小萋是知道蠢这个词的，因为保姆秦妈就经常说家里的那只哈士奇一脸蠢像，现在洛青竟然说他蠢……还能不能愉快地做一对友爱的父子啦？瘪瘪嘴，小萋眼睛里瞬间漫上了一层水汽，小模样委屈得不行，而小孩子的双臂双腿本来也没什么力气，很快就支持不住，从洛青腿上滑下去，再度一屁股坐到了洛青脚背上。小萋默默地抹抹眼泪，突然他一脸倔强地站起来，奋力踢了一脚洛青的小腿，大声道：“爸爸是大坏蛋！”然后就一路哭着跑回床上，用被子捂住自己，哇哇大哭起来。从来没有哄孩子经验的洛青，因为小萋说哭就哭、说变脸就变脸的技能惊呆了，但他听小萋哭得这么凄惨，也不能转身就走，只得又走回床边去安抚孩子受伤的心。强势的拉开小萋的杯子，洛青看着哭得满脸通红的蠢儿子，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深处泛起一种莫名焦躁，打破了他心池的平静，让他一面更想欺负蠢儿子，一面又想抱着唇儿子哄一哄、亲一亲。看小萋哭得都在打哭嗝了，洛青怕小萋背过气去，不由伸手抱住小萋，抬手慢慢抚上小萋的后背，终于开口解释道：“这是事实，不是嫌弃你。”“什么是事实？”本来还很排斥洛青的拥抱，但转而当洛青开始抚摸他背部，小萋又舒服地眯眯眼，更深地窝进了洛青怀里。“就是不能改变的事情。”洛青想了想，尽量用孩子能理解的话，继续说，“就是你虽然蠢，并且不能改变，但爸爸不会嫌弃你。”“爸爸！！！”小萋愤怒地抓抓自己的头发，大声反驳道，“我才不蠢！！！我比黑将军聪明多了！！！”黑将军就是洛家养的那只哈士奇，闻言，洛青嘴角不由抽了抽，点头承认，“嗯，你比它聪明。”似乎是终于稍稍得到了安抚，小萋虽然还是噘着嘴，脸上的不高兴倒是减了几分，他偷偷瞥了一眼洛青，又哼了一声，转过头傲娇道：“爸爸道歉！”“好，爸爸道歉。”洛青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孩子竟然会有如此的耐心，似乎只要是这个孩子的要求，他都没办法拒绝，即使他那么蠢，一点都不像他的儿子。嘴角忍不住上扬了一些，小萋立刻就不记仇地扑进洛青怀里，软腻腻地开始撒娇，“爸爸，爸爸，爸爸……”“嗯？”“明天不去幼儿园，好不好？”“不好。”“嗯~~~爸爸，爸爸，爸爸，爸爸……”“不……”“爸爸！”突然高声打断洛青的话，小萋站起来抱住洛青的脖子，用力一口一口亲在洛青脸上，糊了洛青半脸口水，最后他睁着明亮的大眼睛，满脸期待地看着洛青，再度问道，“不去幼儿园，在家陪爸爸好不好？”明明是偷懒逃学，竟然狡猾地说是为了陪爸爸……洛青突然发觉蠢儿子也不是那么蠢，至少知道对他用心计，掌握了恰当的语言技巧，知道这么说，他就会心软，但他绝不能助长这股懒惰的风气，所以他还是坚决地回绝道：“不好，必须上学。”脸色一下子就垮下来，小萋凄凉地一屁股坐在床上，垂着脑袋，露出一股被全世界抛弃的样子，嘴里还低声呢喃道：“为什么……”“因为不学东西，以后会更蠢。”洛青不喜欢看不到蠢儿子表情的感觉，不由伸手勾起小萋的下巴，让小萋只能仰头看向他。“可是去上学，就又见不到爸爸了……”闹了这许久，小萋终于说出了真心话，微红的眼眶显示出他满腹委屈与不甘，“这次生病爸爸一直陪着，我好高兴。如果去上学……就又只剩下我自己了……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说着，小萋又任性起来，他啪的一下挥开洛青的手，转而用力抱住洛青的脖子，死死不放手，就像是抱住了所拥有的全世界一样，“最喜欢爸爸了，爸爸不要不要我，我不要去上学，只想陪在爸爸身边，哪儿也不去，好不好？”心似乎一瞬之间就再也硬不起来，变得柔软成了一汪水，这种感觉极为陌生，陌生到让洛青不由产生一丝下意识的恐惧感，恐惧只要沾染一点柔情，他就会为这一点柔情耗尽心力，直到粉身碎骨。但这种感觉又太美好，让他有些放不下，只想抱紧怀里这个独属于他的孩子，给这个孩子平安喜乐，安然幸福，从而这个孩子能够一直对他说出这样暖心窝子的话，“最喜欢爸爸。”“只想陪在爸爸身边，哪儿也不去。”洛青从来无心无情，不然他也不会从一个街头小混混走到今天这一步，从来没有人能给过他真心、真情，自然学不会温柔之心。但这世上没有天生的天煞孤星，都是不负责任的父母、冷酷的社会和可怕的人性造就的孤独，但此刻，怀里的这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孩子，直直白白说着喜欢、依赖的话语，竟给他带去一缕从未有过的温暖与柔软。独属于他一人，仅在乎他一人，与他密不可分，拥有斩不断的联系、化不开的缘分，同时还有干净的*、纯洁的灵魂，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