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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紧张,不止他的手在发抖,就连他的声音也显得那样无力。而他的胸脯起伏着:“我又不是真心要冒犯你,我,我就是希望你多看我两眼,我其实,其实很喜……”“不要说了!”谢琬厉声喝止,目光如冰刀般落在他脸上。任隽从未见过她如此凶怒的样子,下意识退了半步,握在她腕上的手也自动松了下来。083怒火往日温婉沉静的谢琬,眼下就像座苏醒的火山,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迫人的气息,他不敢去猜想这是因为他的鲁莽而导致的怒气,还是因为他鼓足勇气的出现而导致的她的恼羞成怒——总而言之,眼下的她虽然没有吐出半个字,可就是让人看得出她的怒火。爱而不得,本来就是件揪心的事,眼下她的拒绝,更像是刀子一样扎在他心里!“三meimei……”他翕着双唇,声音嘶哑而低沉,也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谢琬的态度已经明摆着告诉他,他跟她之间是没有丝毫可能的了,她是绝不会原谅他的了!可是他还是要说,他若不说,她怎么会知道她在他心里已经藏了这么久?“我知道我比不上他,可是我会努力,我到这里来,也是因为你……”“任公子,你我不过泛泛之交,你来或不来,都不关我的事。”谢琬木着脸开口,这片刻之间,她已如练就了收发自如之神功的宗师,将那股怒气悉数隐藏起来了。任隽一口气憋在胸腔里,面色如血殷红。谢琬隔他五步远站着,如往日般沉静,“我不知道做了什么让你误会致此,但是我要明白地告诉你,我对你跟对与谢府有来往的任何客人都没有什么不同,如果你硬要认为有不一样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不过往后请不要干涉我的事情,也不要把你的感情寄托在我的身上。”任隽后退两步,目光空洞而彷徨。他此生虽谈不上众星捧月,却也是父母兄姐疼宠的对象,几时曾听过这等直白而不留丝毫余地的拒绝?但偏偏是他深觉得不同于家人的这一个人,用她的冷漠和直接,伤他如此之深。“好,好,我知道了……”他掉转头。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廊下。院子里秋木扶疏,谁也没有留意到,黄绿相间的梧桐叶后,谢棋那双如火般的目光。谢琬等他消失在树影后。也转身回了房。进抱厦呆坐了会儿,钱壮咳嗽着走进来。谢琬一眼瞪过去:“你刚才上哪儿去了?”钱壮赧然把头低下:“刚才,刚才小的去了趟茅房——”谢琬盯着地下看了半日,吐出一口气来:“出去吧。”对于任隽的一腔心思,谢琬不是不知,一直以来她都在以漠然视之的方式处置,刚才他的忘形并未让她失措,前世里遇见的这样对她动手动脚的人并不只一个两个,只是一向内向的任隽居然也会如此不顾身份,才真真超出她的预计。她并不想因为前世任家的背信弃义而在今生报复他什么。可是直觉告诉她,如果不借此机会绝了他的心思,往后将会给她招致更大的麻烦。她不想跟任家有任何牵扯,也不想把魏暹拉下水,可偏偏他们都卷了进来。她都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会对一份没有回应的感情如此坚持着。有的人兴许会因为被人痴守从而觉得幸福,而她只觉得无聊。当然,她的话对于脆弱的任隽来说稍嫌刺耳,可是,她却必须这么做不可。“姑娘,你怎么了?”玉雪拿着封信走进来,看见她沉默的样子不由问。她摇摇头。什么也没说。想起她手上的信封,又不由道:“谁来的信?”玉雪笑着走过来,在她旁侧坐下:“是赵大人的信。”谢琬撇下这份心思看信的当口,谢棋也回了栖风院,脸上却是有着胭脂也盖不去的苍白。阮氏见状吓了一大跳:“你这是怎么了?不是去给隽哥儿磨墨么?怎么又回来了?”谢棋咬着下唇,瞪圆了双眼盯着母亲。忽然泪水就吧嗒吧嗒地滚落下来。阮氏更吃惊了,连忙拉着她进屋坐下,唤了丫鬟婆子端茶倒水,又在旁问长问短。“是不是隽哥儿又甩脸色给你看了?我早劝过你这条路不好走,这任家本来就不是咱们轻易进得去的人家。再加上上回那事,那任夫人看咱们的眼神儿都跟看贼似的,你又非要吊死在这棵树上。依我说,左右都是争,倒还不如去争争那魏公子。好歹人家可是正经二品大员府上的公子!”“你知道什么?!”谢棋停止哭泣,冲阮氏劈头一句。“什么魏公子武公子我都不要!我只要隽哥哥!”说到这里忍不住回想起方才廊下那一幕,眼泪顿时又如雨般下起来。“既然这样,那你还哭什么?”阮氏近日里忙着给谢桦拾缀新房累得腰酸背疼,眼下被顶嘴也很扫兴,如今她在这屋里是越来越没地位了,谢宏平日里跟她装深沉不说,就连自己的女儿也这样对她。谢棋却因她的反问而怔住,然后坐直身,睁大通红的眼看着阮氏。阮氏莫明被看得心惊,不由斥道:“你这是闹什么?神神叨叨地!”谢棋咬着牙,腾地站起来,望着门外说道:“他平日里对我再冷淡,我也不觉得委屈,他就是当众给我脸色,我也一点儿都不怪他。可是我与他自小相识,而谢琬不过才进府两三年,有什么资格配称跟他青梅竹马?他就是喜欢另外的女子我也不会这么恨,可他偏偏喜欢的是她!”“什,什么?”阮氏听见这话,也不由得站了起来。谢棋蓦地把目光投到她身上,冷笑道:“亏你还是府里的大少奶奶!竟然连这点都没瞧出来!当初我撞柱之时,任隽见到三丫头,一开口说的是什么?!从那时候起,他就已经喜欢上她,他喜欢她!这是我刚才亲耳听到的,能有假吗?!”阮氏呆立着,显然有点难以接受这样的冲击。“三丫头,三丫头她有什么好,能被他看上?任家可不是小门小户——”“任家算什么?!”谢棋冷哼,“你是不知道,她能耐可大着呢,不止是任隽,就连魏暹也对她格外不同些,连大jiejie都有察觉了,就你还蒙在鼓里!”阮氏双眼愈发睁得大了,她还真不知道在这帮半大不小的孩子们里,竟然还藏着这样的暗涌汹涛!“那魏公子,那魏公子凭什么瞧上她?”她回想起谢琬平日里并不出挑的表现,一切看去都中规中矩地,除了脸蛋儿漂亮些,举止大方些,还有别的什么?哦不!她想起来了,她也并非时时都这样中规中矩,有些时候——虽然王氏不说,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