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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十色的字体,一行字极为嚣张——没睡醒?死吧。一瞬间群里安静了三秒,周冬说了一句,哪儿去?我今天闲着,走吧。我没想到周冬还会主动约我,我有点想躲着他,怕出事,但怎么找理由是个问题,一时之间,我有点埋怨我自己出事找兄弟的习惯。但没等我回应,金钱的豹纹内裤又出现了,他竟然拆了周冬的台,他在群里说了一句——你不是要带你媳妇今天产检么,医生我都替你约好了。我看着屏幕,心里有些庆幸,又有些说不清的感觉,周冬沉默了很久,他说,是啊,我得照顾她,我欠我哥的。我迅速地回了一个大哭的卖萌表情包,然后放下了手机,周冬的回答贴合我的心意,所以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兀地生出一丝难过,这种感觉有点像大半年前,周冬打电话喊我出去,我们两个开车去了郊外,爬了三个小时的野山,最后一步,我先上去了,又把他给拉上去了,我想松开他的手,他却握住了我的手。我的心脏在那一刻揪了起来,像是在害怕什么似的,然后我听见周冬跟我说,李安宁,我要结婚了。第26章。我有时候会不自觉地有点矫情,虽然我对任何文艺相关一窍不通,不了解一丝一毫,但总有那么几个镜头,总会在我大脑里藏着,时不时就翻滚出来,叫嚣着它们很难过——也是我很难过。我不理解我在得知周冬结婚后,为什么会觉得难过,明明正如他那天在山顶上所说,李安宁,是你先脱单的。是我选择了白剑,是我爱上了别人,我未曾放纵过我的情感一丝一毫,我认为我们之间是过命的交情,是最好的朋友。但我依然对我们之间莫名的疏离感到恐惧,却因为知晓这是必经的过程,而不愿意做出挽留的努力。那一天我开车去了惯常去的按摩房,经理带我进房里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有个只穿着内裤的男人已经趴在躺椅上了。我没扭过头跟经理抗议,因为我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他后背上狰狞的豹子,这个闷sao的还把豹子的尾巴指向了屁股缝里,像是一种莫名的引诱。我看着却没什么感觉,因为是真的看过太多次了,我,周冬,金钱,我们三个总爱组团一起泡温泉,一开始,金钱和周冬还不怎么对付,但后来,俩人玩儿得跟穿一条裤子一样,我倒没什么嫉妒的感觉,就是莫名其妙特安心。用比较幼稚的话来解释,就是虽然我和周冬关系变得疏远,但好歹我的兄弟金钱能代替我好好陪着周冬,他俩可以一起去爬山,一起去飙车,一起去泡妞,周冬他能不孤单。有一回,金钱半夜给我打电话,彼时我正在和白剑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影培养感情,金钱喊我出去,我说我不出去,他没吭声,干脆挂断了电话,过了半个钟头,我的房门嘭嘭嘭地直响,我从猫眼里往出看,看到了金钱的身影。他的肩头还有未融化的雪花,我连忙打开了房门,他看了一眼我,只说了一句,跟我走,我就嗯了一声,回头换了身衣服,就准备往出走。临出门的时候,白剑双手抱臂放在了胸前,他极为冷淡地说了一句,你如果走,今晚就不要回来。我尚未来得及说什么,金钱却开了口:“什么玩意儿,你喜欢?”我几乎是本能地回了一句,他什么模样我都喜欢,说完了这句话,我才觉得哪里不对,有心解释一二,却发现无从辩驳。下一秒,金钱的拳头就砸了过来,我被他一拳掼到了地上,他压着我开始打,很疼,我后来疼得不行开始反抗,但还是被他压着打得鼻青脸肿。我那点功夫还是金钱一点点教会的,徒弟肯定打不过师父,我打不过金钱,等金钱揍过瘾了,他抬直了上身向我伸出了手,我喘着气,也很给面子地握住了他的手,让他拖起来我。金钱拍了拍我的肩膀,极为轻飘地说了一句话,他说,你扭过头看看,你喜欢的人看到你挨揍的模样,一点想要冲过来的欲`望都没有,现在还是一脸冷漠。我没敢转头,我知道金钱说的是真的,正因为是真的,我才不想转过头,我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去做出什么不可挽救的事。金钱又问了我一句,你走不走?我嗯了一声,我说,走吧。我穿好了外套就直接走了,再没看白剑一眼,等我出去了,金钱才告诉我今天是周冬的生日,他估摸着我是忘记了,特地过来接我。我内心有些愧疚,不知道是对周冬的还是对其他人的。金钱替我准备好了礼物,临下车前,他叼着烟,极为认真地对我说,李安宁,你别让周冬哭,我见不得他那模样,跟个软蛋似的。第27章。那年的生日宴,我把礼物送给了周冬,打开后才发现是一款定制的打火机,东西不贵,周冬却很喜欢,他用打火机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半递给我,我接过了那根烟,刚想抽,却发现烟已经熄灭了,我这辈子可能只会遇到过一次,就在室内,烟燃半截自动熄灭,场面突然很尴尬,金钱转了个话题活跃气氛,但周冬眼里的光亮,还是灭了。——我和金钱并排趴在按摩床上,头悬在窟窿里的那种,我们一开始都没说什么话,后来技师用了狠劲,我哎哟一声,喊了句疼,就听见金钱哈哈哈地大笑,笑完了之后回了一句,还那么怕疼,你叫得可真yin’荡。我咬着牙忍着疼,回了他一句,是真的疼,不信你试试?金钱闷着声音回了一句,我也疼,但我耐疼,喊是喊不出来了。我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了。——我和金钱也是打小开始玩儿的交情了,商人没什么干净的,为了更大的利益,我的土豪爹把我送给了金钱的儿子当玩伴,不能怪他心狠,非要儿子去跟混黑社会的在一起,别家都有个私生子啥的干这事,可我爹就我一个,他也不续娶也不玩儿情人,我家的担子,只能我来担。我和金钱,从三岁玩儿到了十三岁,然后金钱他爹被抓进去了,国家打黑的力度很大,我那时候特别想把金钱带回自己家里去,但我爹不让,我爹说,多少人盯着金钱,你把他带回家里,你还要不要你和我的命了。因为这最后一句话,我还是没能把金钱带回去,我那时候十三岁,也没有很多的钱,跟我爹要,我爹也不给,他说你给了他,他也死了,等于给了他的仇人。我当时不愿意相信这话,但也没办法,只能翻箱倒柜,翻出了所有的零花钱,不太多,加一起只有两千来块,哭得眼泪鼻涕都下来了,半夜翻墙出去。那也是雪夜,地面上的雪很深了,我还记得我的雪地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