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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至少能见楚慎一面。见了一面说啥好?他没想好,但总归是了结一段缘。说完话就天涯无期,楚家的继承人你随便找个就好,我实在不想再见你这混蛋。可如今人见不到,他还被困在这儿。奶奶的,真不知重活一遭是为了甚。心中上上下下一阵颠,楚恪不经意间咬了咬唇,抬头看四周,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但陈设不像牢房,家具崭新,倒像上好的客栈客房。楚恪走下床,试着活动手脚,他记得失去意识前是被崔乱撞倒在地,然后五道飞镖引了崔乱注意。那之后呢?他胸疼头闷,意识摇摆中见一道黑影扑了上来,像地上的影子活过来反噬其主,把生人吞了下去。现实点想,那应该是个轻功极高的人。楚恪忍不住又想,他叫一句会如何?一句不够,两句三句?高声尖叫?喊声“走水了”?他刚想捏着嗓子叫一声,房门忽被人推开。一见来人是谁,楚恪就觉得不好,情况差到不能再差了。来的人是商镜白,锁他的人居然是商镜白?这人什么意思?不玩岁月静好,改玩腹黑鬼畜?这路线不太平,他得重来。商镜白是端着饭菜进来的,面上不笑也不怒,仿佛只是看望一个老朋友。他越坦然,楚恪心里越不自然,脸色沉又沉,傲慢和轻佻全压下,他不得不重新打量眼前人。商镜白锁他是作甚?难道他在街上看见楚恪偷见五杰?认定燕择有不轨之心?还是说他一路跟随,暗中观察了那场乱斗,从楚恪的招式上看出了不妥?他会不会已认定眼前这人不是燕择,而是一个不知何处来的孤魂?那这人现在是想做什么?审问?逼供?大刑伺候?一大堆十八禁的内容涌在他脑子里,想停都停不住。等商镜白放下饭菜,楚恪就盯了脚上的链子一眼,“你锁着老子作甚?”商镜白只淡淡道:“你以为呢?”阳光透过窗隙照在他身上,影子在他的脸上流淌,斑斑点点地像树上的蛀洞。楚恪看得一怵,心里不知黑与白,只能瞎猜胡想。他一低头消了火气,一抬头诚诚恳恳:“这事儿是老子不对,老子不该瞒着你去瞧楚慎。”他既然已把楚恪弄到这地,想必已知道街上发生的事儿,瞒着无益,不如坦白。商镜白把他的话接下去:“你借口买酒,是去瞧楚慎?”他看也不看楚恪一点,倒让楚恪觉得喉咙有些干痒。“老子这几天想起了一些从前的事儿,所以想去看看这人。”他看似随意,却说得十分小心,不料商镜白居然大大方方道:“你若真想起来,我反倒想让你多看看楚慎。”“那你还锁着老子?”商镜白道:“锁着你,省的你在我回来前出去乱跑。”语气倒是平常,可这话是一点儿没让人把心放下,反倒更悬高了几分。商镜白接下来不说话,只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夹了道菜,吃得居然津津有味。这人倒好笑,端菜不是给楚恪,而是让自己先吃饱,那他进来干嘛?楚恪闻着饭香皱了皱眉:“链子是给犯人准备的,不是给下属准备的。老子犯了错,你打老子骂老子都行,凭什么作践老子?难道老子为你立的功流的血都是假的?”商镜白抬头看他一眼,这一眼竟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我的下属是燕择,你是谁?”房间里瞬间静下来,只有影子在轻扭,熏炉里的香在袅袅娜娜地升。楚恪身上僵直,像脖子上套了一根绳,无声无息地在绞紧。他已经看出来了?他全知道了?看不看出都得硬装,他眉峰处抬起三分青筋,全身的怒都像涌到了头顶。“教主是觉得我不配当你的下属?想赶我出八煌教了?”商镜白把筷子轻轻一放,抬起头看楚恪,像已放下所有伪装。“我要赶也是赶燕择,可燕择人在哪儿?能不能请你告诉我?”“教主这是什么话?我听不懂。”“你听得懂,谁还能比你更懂?”他看着楚恪,审视的目光从头打到脚,把一切都印到眼底。“你夺了燕择的身体,还以为能瞒我一辈子么?”一句话被他说得又凉又哀,像观众看戏台上演到动人处,配合地掉了几滴眼泪,说了几句感慨的话。楚恪被这话震住,觉得瞒下去再没必要,于是收住神,眼里闪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光芒。不必再自称老子,不必再学着燕择发怒,他就是他,独一无二的死鬼楚恪,谁来都没辙。“你什么时候看出我不是燕择?”“我一直在观察你身上与燕择不同的地方,观察一久,就连自己也骗不了。”“那你还一直放任我?不怕我在教里乱逛,把你的秘密都给看穿?”商镜白淡淡道:“你若看得穿,就不会在这儿。”楚恪低头看了看那链子,心里烦躁,嘴上聒噪,恨不得用链子把自己的脖子给绞了。“你既看出我不是燕择,想拿我怎样?”商镜白只看着他道:“燕择在哪儿?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你是何人?”楚恪道:“你是真的很关心他?”商镜白目光平静道:“他若能回来,我可以压上自己的命。他回不来,我得让别人给他偿命。”原来这小白脸对燕择还是真心,也许他还能查出真相,为燕择报个仇?楚恪咬了咬发干的下嘴唇,他不愿暴露身份,可燕择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他也的确不甘。真相得透出一半,剩下的还得藏在黑暗里。“我不知他魂在何方,也不知他为何人所害。我是借尸还魂的一缕孤魂,死时是在海上,醒来时就发现自己成了燕择。”“燕择去地下倒斗,结果让一个海上的孤魂附了身?”这话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