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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全集》剪得千疮百孔这种行为,想必是对科考充满了憎恶吧。况且这封勒索信漏洞百出,算是写得极为失败,可见此人智商不高,这辈子充其量也就是个举人了。犯人的指向这般明确,线索又这许多,想必吕员外幼子失踪跟神龙不见蛇尾的“幼童失踪案”沾不上边。唉,“幼童失踪案”怎么会一点线索也没有呢?想到这儿,姜宗孜又气恼地翻了个身,瞪万充。万充满脸无辜。☆、真相是门外有人报:“白公子求见。”“咦?”姜宗孜眼睛一亮,“白骆?”万先生不露痕迹地瞟了姜宗孜一眼,回道:“引去前堂。”姜宗孜“蹭”从狐毡软塌中翻身而起,脚还没伸进长靴,便听万充道:“你留下,还有两本诗集没背。”由于这两天万先生一直和颜悦色,姜三少爷恃宠而骄地撇脸:“哼。”然后蹬蹬蹬一路小跑出去了。万先生无奈跟上。那天在梨雀楼,姜宗孜看中了一幅画——画上溪水涓涓,墨竹几支,剩下是大片大片留白。姜三少爷一脸向往地说,他有本游记中提到,梁国最西边有座竹城,满目墨竹,景色如画,有生之年一定要抵达。姜三少爷问万充能不能在他抵达前,借他一百两银子,把这幅生动形象描绘出他心中桃源的画买下来。姜三少爷说得很动情,但万先生不听。万先生表示拒绝。姜宗孜赖在地上不走,发誓回府就还万充两百两银子。万充觉得真有意思,蹲下来看着姜宗孜:“竹城?淡竹林不能看竹子吗?”姜宗孜委屈:“淡竹林的竹子是绿色的。”“……”哦,“南面也有紫竹。”姜宗孜委屈:“紫竹的竹叶也是绿色的。”“……”微笑,“墨竹的竹叶难道是黑的吗?”墨竹跟紫竹难道不是同一种竹子吗?姜宗孜一双桃花眼里流淌着天真:“是的呢,你看这幅画。”万充保持微笑:“……”破唔诶。继续天真:“我一直不明白,好好的墨竹为什么要装绿?菜叶瓣的颜色很好看吗?”得,万充听出来了,姜三少爷这是在指桑骂槐呢。不错,年轻人,还挺有胆量的。万先生表示非常欣赏,他身上穿的那鲜艳的红胡萝卜色儿。万充和姜宗孜一蹲一坐,有说有笑,分外和谐。白骆面无表情地在一边听了会儿,面无表情地站了出来,面无表情地对姜宗孜说:“相逢即缘,这幅画(这垫桌脚剩下来的纸),便赠与你了。”姜宗孜感动得将手中的鹦鹉送给了白大画家。白大画家面无表情地接过鹦鹉,其实内心是拒绝的。万充和姜宗孜一前一后跨过门槛,抬目看去。白骆在堂前坐得笔挺,冷面黑衣,眉目如画。“我来就说一件事。”白骆站起身,“吕款是我绑架的,与林荀无关。”姜宗孜目瞪口呆:“哈?!”万充浅笑低睫:“我知道。”白骆第一次有了表情,他微抬了抬眉毛,眼神中有惊讶和惊喜:“那便不多解释。万翰林,恳请你去衙门救他出来。”“等!等!”姜宗孜简直要炸,他一把扯住万充的袖子,“怎么回事!”“你还记得,那天赵捕头问,是否看见可疑之人吗?”万充淡淡道。“嗯……好像……那又怎样?”“其实是有的。”“啊?”“有个清秀纤弱的少年,一直躲在正对着戏外巷的废弃土楼里,窥探我们。”“哈?!”万充走向里屋的书案,姜宗孜慌忙跟上。白骆一愣,也迈腿进去。万充姿势流畅地铺陈开一张生宣,蘸墨挥笔,在纸上勾勒出一张倾城的面孔。白骆冷脸。但由于他脸一直冷,所以看不出来。姜三少爷摸摸下巴:“这人……”甚为眼熟。“一年前评出的‘梁都四才女’之首。”万充望向窗外,早春第一朵桃花绽开了,不愁风雨,灼灼其华。“吕云妲!”姜宗孜惊呼。“那日吕大小姐女扮男装,暗中偷窥。她是来取银票的人。”“……”姜宗孜一脸懵逼。“她也听了你那番话,如果同谋之人当真是林荀,她又岂能让心上人被捕?”万充搁下笔,乜斜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白骆,置之一笑。姜宗孜沉声:“所以……!”转眼盯住白骆,“你跟吕云妲什么关系?”白骆不说话。万充淡淡地笑了:“我想,柳州白家,便是吕府想攀上的高枝吧。”白骆轻轻叹了口气,说,“嗯。主意是我出的,吕款也是我绑的。万翰林,恳请……”“我不愿趟这趟浑水。”万翰林冷下脸来,“白公子,绑架的罪名你是担得起。吕大小姐,想来你也不打算娶。但这人,你得自己出面去救。”“……”白骆怔住。万充背过身去:“我家三少爷还有两本诗集要背,白公子请回吧。”“……打扰了。”白骆拱手,表情中不见情绪,“告辞。”白骆走后,姜宗孜继续懵逼了好一会儿,还在上留下好几排牙印子。“怎么了?”万充的笑容完美妥当,让姜宗孜无论如何也看不破。姜宗孜越努力想从他脸上找出破绽,就愈发觉得自己可笑,心便更冷一分。“万充,你那时候为什么不说?”“嗯?”“我是说——”姜宗孜提高了音量,“既然你都看穿了,为什么那时候不说出来!”万充微笑看着窗外,没有说话。“你一直在看我笑话是吗?就那么想见我出丑吗?”姜宗孜也跟着万充看向窗外。但姜三少爷什么也没看到,不觉得有哪里值得微笑。“见你捕风捉影,还蛮有趣的。”万子满以手支颐,眼底含笑,“但没说出来的主要原因,还是如你之言……”“……”“这是个无趣的故事。”吕云妲想彻底摆脱林荀,于是下了个套等他钻。吕云妲吃准了林荀喜欢她,所以会愿意舍了前途后路替她背这口锅。那白大画家呢?大概是出于面无表情的正义吧?或者只是想要守护什么东西。非常,无趣的故事。但姜三少爷还是挺感动的。☆、落水了夜已深,姜府陷入一片寂静。黑暗中,有个身影缓缓靠近姜宗孜的黑漆麒麟床,点亮了雕花小几上的一盏灯。姜朗继体贴地抬袖擦掉姜宗孜嘴角流淌的口水,拍拍他的脸,叫醒了姜三少爷。“阿朗?”姜宗孜迷糊地唤道。姜朗继勾手指:“起来。”姜宗孜拥着被子坐起身:“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