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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至于在这种大事上扯谎,这才逐渐熄火。此刻见桓彦范一脸幸灾乐祸之状,袁恕己笑看阿弦道:“你以后不要总是跟小桓厮混在一块儿,没什么好处的。”阿弦道:“怎么没有好处,好处大着呢。”袁恕己跟崔升双双迷惑,崔升先问:“哦?有什么好处?”桓彦范也瞅着她,阿弦笑道:“我们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关系,小桓常常先急我之所急,如此贴心周到,是不是很大的好处?”桓彦范一口酒喷了出来,波及到了对面的袁恕己跟崔升,两人擦头撩脸,纷纷喝道:“好放肆,快把小桓子拖出去斩了!”阿弦大笑,抚摸着桓彦范的后背道:“这么贴心的人儿,我可舍不得。”***袁恕己因久不在京,就又询问起这数月里京城的情形,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同他说了详细。在提起阿弦灞河救人之前,阿弦抢先使了个眼色给崔升跟桓彦范两人,袁恕己早察觉异样,见她不肯在此提起,就假作不知。先把蓝名焕的事说了后,便又说起朝中局势,不免提到了张柬之被贬黜,大理寺正着手详查武三思贪墨之案。提到这个,桌上有些沉默。毕竟大家都心照不宣,武后必然是要偏袒武三思的,不然也不至于一开始就先把张柬之贬了。大理寺这次可谓接了个烫手山芋,非但烫手,甚至还有可能夺命。崔升小声对袁恕己道:“早知道你就过了年再回来,也不用蹚这趟浑水了。”袁恕己道:“梁侯此人实在一言难尽,可如今大理寺还有狄少丞,不管结局如何,先齐心协力查个水落石出,总不能先自己把自己吓得畏缩不前。”崔升敬佩道:“说的好,我敬少卿一杯!”***阿弦自从上次病愈后,再未沾过酒水,如今大家聚会,阿弦不由心里痒动,心想横竖崔晔不至于有千里眼顺风耳,小小地喝一口不妨。因是冬日,酒都是暖热的,一杯下肚,guntang的热气升腾,叫人十分受用。忽然小二又送了一盘东西上来,笑道:“这是我们掌柜孝敬各位大人的,是极新鲜的西施舌。”小二甚是识趣地退下,阿弦夹了一枚,打量道:“这个东西我是认得的,明明是蛤蜊,怎么到了长安就变成‘西施舌’了?”桓彦范大笑道:“这就叫做物离乡贵。”袁恕己道:“这是清蒸的,只怕不是你的口味,早知道他们有这个,叫多放些辣才好。”崔升脱口说道:“她才病好,吃什么辣……”阿弦跟桓彦范齐齐咳嗽,崔升情知失言,忙噤声不语。袁恕己扫了三人一眼,哼了声,却给阿弦先剥了两只:“吃吧。”阿弦道了声承情,入口甚是鲜甜,口感也十分爽脆滑嫩,只是嚼吃了会儿,忽然缓缓皱眉。这种感觉有些奇异,却又说不出来。最怪的是,阿弦在瞬间竟想到那个落水后病的欲生欲死浑浑噩噩的夜晚。——有东西被喂入口中,当时阿弦几乎丧失知觉,但仍察觉依稀苦涩,身体本能地抵触不肯。不知多久,另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竟逼得她一口口喝了下去。此时阿弦慢慢地咀嚼着那“西施舌”,满心惘然。从虞娘子口中得知崔晔曾守了一夜且亲自喂药,那大概就是他在喂自己吃药了吧,但这会儿猛然惊觉,与其说是吃药,那种感觉……倒是有些像是此刻吃这西施舌的滋味。——迫不及待地想要吞下去,甚至咬了咬,那物却又消失无踪了,让她在半昏半醒里生出一种遗憾之感。***正在疑惑地回想,忽然间桓彦范窃窃私语道:“好戏好戏!”崔升忙问:“没头没脑的,什么好戏?”桓彦范扫一眼阿弦,又看着崔升笑道:“你家克星来了。”最后又看袁恕己:“也许还是你的克星呢。”忽然他摸着下巴,忍笑道:“细细一想,大概是你们三个的克星。”阿弦道:“小桓子再风言风语,就真的拖出去斩啦。”桓彦范低声笑道:“你回头看看再说不迟。”袁恕己却早看见了,崔升跟阿弦受了指点,双双转头。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两个齐齐呆怔。原来门外正有人走了进来,身着茶白常服,淡烟色披风,面似雪色,眸若寒星,不怒而威的,竟然正是崔晔。而崔晔并不是只身一人来的,他身旁还有一位,却是个身形曼妙的女子,素色对襟袄子,浅水绿裙摆,外头同色披风,不笑之时也有些偏冷,跟崔晔的气质简直浑然天成。这人居然正是赵雪瑞。崔升早就弹跳起来,忙紧走几步,拱手行礼道:“哥哥。”阿弦也站了起身,身不由己地跟着走了几步,蓦地醒悟便站在了原地。桓彦范跟袁恕己也都起身见礼,崔晔从进门开始便面不改色,向着崔升跟阿弦略一点头,又拱手对袁恕己跟桓彦范回礼:“今日甚是巧合,不知众位也都在此。”袁恕己道:“天官怎地也有闲心?”说话间情不自禁扫了赵雪瑞一眼,见她亭亭玉立站在崔晔身旁,像是一朵雪莲花,果然跟他很相衬。此情此境,阿弦立在崔升跟桓彦范之间,先前吃下去的那口酒忽然在心头作祟起来,隐隐灼疼。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天使们~(╯3╰)二更君伸出温暖人心的爪子么么哒阿叔:现行书记:现行1小桓:吃瓜群众进入看戏模式!阿弦and小崔:我们应该在桌底,不应该在这里T。T第234章遣唐之使且说袁恕己问罢,崔晔还未回答,赵雪瑞浅笑款款道:“容宝斋有一件,说是王献之亲笔的,我本来想收了当作父亲的生日贺礼,却自忖见识短浅,竟不认得真假,只得有劳哥哥帮我去看了眼。”袁恕己道:“哦?那可验明真假了?”“是,”赵雪瑞微笑道:“虽并不是王献之的亲笔,乃是后人临笔,却也是很难得的,因此仍是收了。少卿可要一观?”赵雪瑞身后站着两个丫鬟,其中一人手中捧着一个长条锦盒,里头必然就是那宝物了。“不必,我是个粗人,对文墨上见识有限,”袁恕己似笑非笑道:“到底是天官,对这些高文雅墨了若指掌,整个长安只怕都无人能及。”崔晔淡声道:“少卿过誉了,不敢当。”桓彦范忽然笑道:“怎么两位也来这楼里,敢情是来吃饭的?”赵雪瑞笑道:“是我要请大哥,毕竟帮了我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