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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可是一个人的身体数据!医院也会不敢合作了!而你也有可能需要赔偿甚至坐牢!”与发达的欧美国家不同的是,中国医疗系统没有公共数据,ai医疗各个公司需从医院获取病历,而大医院会将数据“脱敏”再给合作所公司。所谓脱敏,就是遮掉患者们的身份信息,但事实上这样也不完全可靠。许多人在呼吁建立公共数据,不过应该还有一段路程要走。钱纳说:“想做大事需要冒险。创业本身就是赌博,一步一步都是赌博。这也不敢、那也不敢,循规蹈矩就能成事?俗话说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再说,我倒认为这件事的风险很小。整个部门都撤并了,澎湃科技没事儿干研究我的电脑干什么?”钱纳心想:果然,妇人胆小,瞻前顾后原地踏步,确实不易成功,可能也不易成败,阮思澄并没有区别。“不行,绝对不行。”阮思澄也向前两步,把手撑在办公桌上,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居高临下看着钱钠,“这个真的行不通的。”钱钠也是有点烦躁:“我是思恒的ceo,我有事情的决策权。”“可是……”“思澄,我是c、e、o。”钱纳摘了眼镜,红色眼瞳一闪一闪。两人争执半天,钱纳说要见人,阮思澄便只好先从房间退出。这和升职那次其实不太一样。虽都是她提供创意、负责核心,但是思恒明显承载更多感情、更多期望,就像她的孩子,她怕它被毁掉。想到思恒患者病历是从澎湃偷出来的,阮思澄是又气又急又没办法,一点水气再在眼眶聚集、浮现,要落不落。shit。阮思澄挺容易哭的。她理性上并不想哭,可不知道怎么回事眼泪就老自动出来!莫名其妙。害怕让人察觉什么,阮思澄推桌子起身,一路走到楼梯间里,面对墙壁,拼命忍泪。不行不行不行不行……赶紧恢复正常状态,想想怎么死磕钱纳——在阮思澄差点能在墙上戳出一个洞时,右耳廓上忽然间就感受到了一点热气,一个磁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怎么了?”第13章冲突(二)听到问话,阮思澄的全身一僵——是邵君理。“邵总……”眼眶有泪,阮思澄不回头,还在面壁思过,“boss已经在办公室了,您直接进公司就好。”原来钱纳要见的是投资爸爸。不回头是有点尴尬,但也真的没招儿了,阮思澄想:投资爸爸应该没有兴趣也不会管她在干什么。“答非所问。”邵君理说,“第二次问:有事儿?”倒霉的是,一听见这句关心,老不听话的眼泪竟一下子就冲出眼眶,阮思澄的脸颊倏地一凉,眼前水雾一片,墙壁上的斑驳就在当中摇曳。蒙混过关已行不通,只能转身好好说话。阮思澄把眼泪努力地压回去,用掌心将脸颊胡乱抹了一把,顿了几秒,等睫毛风干,觉得应该不算非常非常狼狈,转身,叫:“邵总。”邵君理明显一愣。“邵总,有时间吗?”阮思澄说,“有件事情……我想商量一下。”对“正在哭”这件事情,她没掩饰、没道歉,更没故意示于人前,尽量表现得与平日并无不同。现在有件重要的事。阮思澄要打小报告。此时机会十分难道,毕竟是邵君理主动问的,能甩锅。钱钠刚才说的没错,他是思恒的ceo,自己只能提出建议,却无法干预决策。然而,“窃取数据”已经违法,一旦未来东窗事发,钱钠可能面临大额赔款甚至牢狱之灾,而思恒医疗偷窃众多患者病历,也将万劫不复。她自己是公司股东,邵君理也是公司股东,应该是有知情权的。不但有知情权,也许还能干预。她下午查过,说了,股东不得直接间接干预公司的决策及依法开展的生产和经营活动……然而现在违法了呀。嗯,这样,在股东会也许可以强迫钱纳摒弃数据……其实都到不了那步。她自己管不了钱纳,但邵君理作为爸爸是管得了钱纳的,毕竟钱纳对他又敬又惧,绝对不会想要得罪。为保自己这家公司,阮思澄也别无选择,一狠心,一咬牙:“邵总,目前思恒医疗训练ai用的患者病历数据是boss钱纳从老东家拷出来的。个人觉得这样不行……”“嗯?”“今天,我在检查兼职医生初步标记的片子时……”阮思澄将如何发现思恒医疗数据里有云京一院患者信息、如何想起某个医生曾标记到自己看的患者身上、如何质问钱钠、如何得到回答的事一一说了,末了,带着期待问邵君理,“邵总,您能否让钱纳别干这种事情?我是觉得真的不行。”邵君理问:“钱纳真的那样说了?”“我一个字都没记错……钱纳真是犯糊涂了……”阮思澄答,“邵总,有些事情您要愿意施压,钱纳怕您撤资肯定就不干了。我很清楚钱纳认为澎湃不会调查他的电脑使用记录,风险很小,几乎是零,但是……风险依然还是有啊!盗窃大量患者病历……到时肯定千夫所指。而且,有些事是不能干的,一旦干了,底线就会变低,而且越来越低,ceo的性格会影响到整个公司,ceo什么样公司就什么样,可是,思恒不能变成那样子啊……我们必须尊重患者……医疗公司老是觉得医院医生就是客户,我觉得不对,患者才是客户。如果不真正把患者当回事儿,迟早要出事的。邵总,您……对这件事怎么想的?您如果也同意这点,就跟钱纳好好谈谈,行吗……”若邵君理同意钱纳,她可真要怀疑自己。说到这儿,她一个没憋住,眼泪又在眼眶里滚。阮思澄忙扬起脑袋,盯着上层的楼梯口,让泪千万别掉出来。一段时间以后,未果,阮思澄偏过头,破罐破摔。丢人。她的脸颊没有扭曲,没有痛苦,表情十分木然,然而眼泪顺着鼻梁不间断地往下淌着,在下巴处汇聚,珠子一般掉落,将楼梯间的水泥地给洇湿了小小一块。眼睛仿佛连着一个漏了口的清澈湖泊,水一直漫出,挡都挡不住。邵君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