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小插曲
宴会因为有邪族伪装成人族的消息传开而匆忙结束，紧接着便是召开了作战会议。 会议上萧炎将域外邪族大致的实力讲给了众人，当说到实力时也免不了引得众人一阵sao动。 随后都把希望寄托在了萧炎身上，得到“会出手”的答复后才开始制定进攻计划。 原本阎当是作为保守派，提倡吞灵族只要不到斗气大陆上烧杀劫掠就不需要在意，但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改变了想法，一转主战派。 之前和阎当一个派系的人仍有相当一部分依旧坚持原有立场，导致两个派系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大多数主战派认为有萧炎参战完全没有必要保守，应该趁此机会一举歼灭吞灵族。保守派则认为斗帝组成的联盟经此一役消耗巨大，短时间内不应该再次进行大规模冲突。 “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开打，我们的实力是没问题的吧？” 会议上两派不管废了多少唾沫，吵的有多么激烈，萧炎都没有表态，而是让他们决定好之后再告诉他。 炎阳耀并不能理解他这种态度，毕竟昨天他明明说了该去处理吞灵族了。 一路从议事厅跟到客房，他才开口询问原因。 “都不是愣头青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就要让他们去赴死是不可能的，我表态之后反而会让保守派展开更厉害的反扑，还不如不说。反正我要做的已经做完了。” “为什么？打倒吞灵族不是最紧要的事情吗？” 听过其他位面遭遇的炎阳耀眉头一皱，他不知道为什么萧炎会做出这样的判断，难道还有比消灭吞灵族更重要的？ “我处于整个利益链条之外，无法与他们保持长久合作来提供利益，而吞灵族可以。”萧炎看了他一眼，无奈地摊了摊手。 炎阳耀和其他斗帝比起来是天才，背后的势力还没有与这些老派势力纠缠在一起。凡是有些阅历的斗帝，其身后的利益链条早已扣成连锁，牵一发而动全身。 斗气大陆的修炼体系，即使丢在整个大千世界里看都极为不讲道理。每出现一个斗帝，便是生成了一座兵工厂，所有与他血脉相连的存在都会受益，而量产出的“士兵”也能反哺。 那么两位斗帝联姻呢？ 他们的孩子会达到何等层次？会不会成为更加年轻的斗帝？ 答案无法确定，但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这样的孩子一定会比其他人起点更高。 于是将那群斗帝拎出来，谁是谁的亲家，谁是谁的女婿一目了然。吞灵族太强了，战争总是与死亡相伴。 在这个斗帝多如狗的时代，一位斗帝陨落，整个利益链条就会受到重大损失，甚至重置，紧随其后的便是将其遗产分食。 萧族的经历大致也说明了这种利益链条，失去血脉来到西北域，失去斗尊屈尊加玛帝国，失去斗灵蜗居乌坦城。没有实力就会这样，盟友、兄弟都只是看着，或许时不时掉几滴眼泪哀叹一声，稍稍展示一点自己的“慈悲心”便满足地离去。 斗帝死了，没人能保证族中还能再出现一个斗帝。 邪族的威胁眼下仍在可控范围内，一部分斗帝便不愿意去涉险，稍有不慎家族便会衰落。 萧炎的确很强，但不代表能服众。至少从后世来看他并没有留下炎帝的名号，无论他表态与否，这场仗被记录下来的主导者都不能是他。 “吞灵族可以？这玩笑可不好笑。”炎阳耀脸色有点难看，他需要萧炎解释一下这句话的意思。 “阎菲这件事，你怎么看。”萧炎一屁股坐在床上，抬手做了个虚按的动作，示意他也找个地方坐下。 “还能怎么看，吞灵族的细作呗，还好被你发现了。”炎阳耀顺着他的意思把椅子拉到他对面坐下了，不解其意的问道。 “呵呵，那是他们想要你看到的。”萧炎心情貌似不错，挪到了置于床头边的茶几旁，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泡好的。 他并没有品茗，只是缓缓晃动着茶杯，让人误以为里面装的其实是酒。 “阎菲是斗帝的女儿，实力却很弱，活阎魔一直将其带在身边，我想你应该有所耳闻。” “的确，这样一个小女孩为什么要带到莽荒域啊，我们炎家也只来了一个长老和一些外围。”炎阳耀抱着膀子，等他继续说下去。 他倒是不奇怪萧炎如何得来的这些消息，或许他们这种大能本就是这样的。 “她不仅来了，还被当做了人皮面具，那么问题就来了。她是在什么地方，遭遇了什么事才变成的。”萧炎继续把玩着茶杯，毫不在意的提出了问题。 “什么地方……卧槽！”炎阳耀瞬间瞪大了眼睛，这答案根本不用想，“是他们把阎菲送给吞灵族的！图，图什么？” 莽荒台是斗帝强者们的临时总部，这里当然会有担任其他职务的强者，比如负责防卫工作的斗尊斗宗，当然更多的还是斗王斗皇。 这些人来走的是虫洞空间，毕竟现在的莽荒域里不是凶兽就是吞灵族，以他们的实力，走出斗帝们的庇护圈便是十死无生。能单独或者带人外出的只有斗尊以上。 阎菲不论去哪里，都是被人带出去的。随后被制作成吞灵族的伪装，而活阎罗本人就在这附近，也就是说即使不是他本人要带阎菲出去的，那也是获得了他的首肯的。 “哎。”萧炎有些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不是笨或者阅历浅，就是死抓着莫名的正义感不放，非要他提一嘴才往更恶毒的逻辑上想，“你知道阎当活阎魔的称号怎么来的吗？” “额，听说他是吸收对手的斗气提升修为，吞噬其精血，体内杂质颇多，虽然拜访了多位炼药师但没有一个炼药师能治，他——” 说到一半他就闭上了嘴巴，看着萧炎的眼神多了一丝复杂。 萧炎说过的祛噩丹立刻从脑子里蹦了出来，他也就明白了。 “祛噩丹是用来收买他的？阎当早就魔气缠身了？你一开始说‘会下意识疏忽一些事’，指的根本不是亲人，而是‘合作伙伴’，他把这个缺陷女儿送给吞灵族是为了表忠心？这种废物斗帝并不需要。” “你还挺有想法的。”萧炎喝了一口茶，没有急着否定，“同派系的斗帝们多少都沾亲带故，你也知道这年头最稳当的关系就是联姻，这女儿，他应当是宝贝得很的。” “那他为什么带在身边？这里不是很危险吗？” “离开莽荒台的确很危险，但斗气大陆找不到比莽荒台内更安全的地方了。” “那他为什么带女儿去见邪族？” “你刚才也说了，没人能解决他斗气的问题，但能成为斗帝斗气会斑驳吗？他一直带在身边的女儿才是需要看病的那个，那妮子我看过一眼，斗气的缺陷的确很严重，体内经脉甚至能称得上畸形，不然就算是经脉较少，也能强行开拓。” “至于邪族，你也看到了，他们能将一切斗气转化为邪气然后充分利用。” “他，他这是急病乱投医啊！” “谁说不是呢，你说他体内有魔气，不错，的确有。他该是先去试过了吞灵族提供的法子，包括虚无吞炎的子火也试过了。嘛，对斗帝来说一道沾染魔气异火罢了，自然没什么问题，但是斗王可受不了。” “都是亲戚，都是盟友，都是族人，总有人会自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了解谁的人。除了阎族之外的势力，有部分联系了阎族长老，顺着这条线联系到了吞灵族，只不过他们才是把吞灵族当‘垃圾场’用，这种交易应该会被认为是‘邻里友好’的证明。” “垃圾场？” “你刚才称呼阎菲为废物，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何为垃圾吧。” 那自然是家族斗争的失败者。 与曹胤不同，这里的纠纷要复杂得多，斗帝家族内总会有许多外人，这是闯荡时认识的朋友或结拜的兄弟，掌权者比皇室享有的利益还要多，争斗在所难免，稍有不慎甚至会殃及池鱼。 即使是没有天赋的人也有他们的归宿，就像萧炎十三岁那年族人都期望的流放。但既有天赋，又有人脉的对手就非除掉不可。 联姻之后，家族该由谁来执掌？联姻怎么可能只与某一个家族进行，往来的各族族老，退居幕后的斗帝老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族内就分出了各种势力。 “而阎菲，被这些人当做了阎当的投名状，也就是第一个‘垃圾’。”萧炎平静地说道，“阎菲是石族女子所生，这些人八成是以为阎族与石族决裂了。” “那，与吞灵族有什么关系？” “还有比吞灵族更方便的垃圾场吗？不用亲自动手，不想考虑其他去向，一句‘不幸’即可带过，甚至还与拥有众多斗帝强者的势力‘和睦共处’，这种吸引力如何？” “我先前说过，邪族到哪里都会饲养‘家畜’。你猜空间封闭的三十年他们怎么过的？”萧炎用手指轻轻敲击着自己的脸，淡淡道，“活阎魔现在该是全知道了，不管他最初的目的是什么，他的确是间接引导其他势力接触吞灵族的人，胡乱会意的家族长老什么的，自然也会收拾。” “哈……”炎阳耀抱着脑袋，阎当的遭遇让他有些感伤，又有些担心自己今后会不会遇到同样的事情，“不是族中的长老吗……我昨天看到他们都很尊敬阎当，那种崇拜的眼神不会假，可是为什么？” “曾经有人说过，崇拜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感情。” “你不打算介入了吗？” 炎阳耀面色有些暗淡，萧炎拿出那个丹药虽然的确逼那吞灵族不打自招，但也同时让阎当知道世界上有人能救他女儿，这也太残忍了。 “我要做的已经做完了。”萧炎重复了一遍，“后面的事活阎魔会处理，比如将与吞灵族有来往的家伙给曝光出来，阎族会获得新的盟友和更牢靠的关系。” “你是个坏人。”炎阳耀沉默了半晌才说出这句话，虽然他不应该指责萧炎，但是利用阎当这一点依然让他非常不好受。 萧炎点点头，欣然接受了这个评价，他又端起茶看着天空。 “我感觉，你很喜欢望天，上面有什么东西吗。” “现在除了魔气，什么都没有。”萧炎将茶叶吹开，慢慢喝了一口，随后如同老头一般微微眯眼，好似在享受茶的丝丝清香。 “那有什么好看的？” “我好奇他们为什么要找彩色火焰的持有者，而他们首先去的却是不存在生灵的星域。我在想这是否有所关联。” “哦。”炎阳耀终止了这个话题，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继续道，“如果阎当没有按照你想的那样推动战局呢？” “他会。” “你未免太自信了。” “这是交易，我帮他治病，正好我看着邪气就难受，他推动战局，赶巧他要为女儿出气。” “复仇吧，这怎么能说出气。”炎阳耀颇为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风轻云淡也要有个限度吧。 “也对，那就复仇吧。”萧炎没反对，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真不知道阎菲原本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感兴趣就去问活阎魔，在我这儿念叨也没人能告诉你。” 萧炎说完就往床上一躺，手拍了拍床铺，柔软的触感让人满意，随即在上面滚了滚，伸手把被子扯到了身上。 不知道鞋子什么时候被他脱掉了，反正现在整个人已经找好了位置，向炎阳耀摆了摆手打发他离开。 “我要休息了，过几天会很闹腾，你自己去玩吧。” 炎阳耀只得从萧炎房里出去，收拾了一下心情准备去看看自家的收益。他昨天已经把额头上刻火印的法门告诉了族人。 不得不说灵魂力也是有助于控火的，没有萧炎的出现他还真想不到这种锻炼灵魂能力的方法。不过仔细看看后也发现了萧炎的火纹与他们的不同，可惜他没好意思去问。 盯着那美轮美奂的彩色火纹不知不觉就会沉迷其中，随后身上的斗气都会传来被焚烧的痛感，光看是真的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前往家族所在的地方交代了几句，又与路上碰到的萧彬互相拍了些马屁。之后有些鬼使神差地向萧炎与少女邂逅的街角行去。 ———— 几天后正式开打？ 1D30=2 嚯哟，这么急吗 ———— 原本躺在床上的萧炎在炎阳耀离开后也睁开了眼，不过他也没打算起来，懒懒的窝在被子里。 一来二去他也算摸清楚炎阳耀的性子了，冲动但有几分小聪明，活力完全源自于比其他斗帝年轻的倨傲。虽然几百上千也算不得年轻。 把赤金牌子拿出放在了茶几上，萧炎翻了身不去看它。与其说是牌子不如说是一个赤金条，没有特殊的花纹也没有任何能量波动。 这家伙的报恩听听就罢了，真拿着那牌子上门去估摸着也就只有被嘲笑的份，他说的世界意志该是被当做了玩笑，炎阳耀应该是属于将这些天的陪伴当做义务的类型，这几天一过就是两不相欠。 不过他没想到火稚说的萧族曾和炎族交好居然是真的。 很多人躺在床上便只有发呆和睡觉的分，但是玄乎的主宰境能然他将整个斗气大陆都感知得一清二楚。吞灵界该从哪里进去最能达到奇袭的效果也一样。 现在他左耳朵能听见斗帝强者决定后天进攻，右耳朵能听见阎当在准备给他的天材地宝。 这么快决定进攻，看来他昨天故意把世界压制说出来还是有用的，那家伙怕慢一步自己就变成废物。 关于阎当阎菲两父女，萧炎话也没说完，只是稍微提醒了一两句，炎阳耀能不能听懂就不管他的事了。 以炎阳耀那个有点小聪明的性子，懂了指不定转头就用去牟利或拉帮结派，但他没办法说是萧炎明确告诉他的，因为那些都需要他去猜。 点到为止也算仁至义尽，萧炎将自己摘了出去，他还不想以卷入麻烦的姿态被某些斗帝家族悄悄记住。 阎当确实很宝贝自己女儿，也的确把女儿带到了莽荒台，但是却不是他们所见到的“阎菲”。这个被吞灵族寄生的可怜女孩到底是谁可能只有活阎魔本人知道。至于尝试虚无吞炎，到底是于公还是于私也不是他萧炎说了算。 阎家的侍卫完全是一副监视的态度，阎当愤怒也不过是对失败品和吞灵族不守诚信的嫌恶，又或者对暴露太快的细作感到不满，炎阳耀的发散思维某种意义上是对的。 至于少女如何伪装的和真正的阎菲一模一样而没被其他人看穿，也是简单的问题，人皮面具这东西，说起来还是邪族得向人族交版权费。 他拿出祛噩丹本意就是告诉阎当他有能力治好阎菲，什么生命力旺盛不过是暗示他阎菲的所在他现在很清楚，故意提起的星域也是告诉他知道这些人的交易地点。好在这人听懂了，接下了茬，没引起太大的麻烦。 “嘛，也是时候把虚无吞炎捞出来了，这家伙一直垮起个批脸，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似的。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事。” “等这边忙完了就去大千，如果不朽大帝能活下来今后应该会好不少，即使没有无尽火域，留给他两的时间应该也够。” “直面天邪神……总觉得会出些意外，他该是认识我的，但是我为什么会与邪族打交道……” “糟糕的预感……八成不是什么好事……” 轻声喃喃了几句，萧炎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不一会儿低语也消失了，整个房间重归安静。 ———— 原创角色都会被刷掉的，临时推动剧情的玩意，不必在意。 下章开始，应该就是虚无的专场了，成败在此一举吼，这次搞砸了这条线即使不断也很难续上了。（虽然我觉得多半是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