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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哥哥不安全了。”灵芝知道,顾砚龄的话是对的,多年下来,俞氏做戏太好,好的叫涵哥儿对俞氏也有了母子的亲情了。“只是,奴婢终究是骗了涵哥儿——”“你错了。”顾砚龄将灵芝的话打断,灵芝抬起头来,却见顾砚龄看着自己道:“哥哥知道你出了事,从未怀疑过你,我说了对策,哥哥更是毫不犹豫的应了,可见——”“哥哥对你是有感情的。”见眼前的灵芝微微有所动,顾砚龄垂下眼眸,“啪”落下一子道:“昨日若不那般,你若真出了事,哥哥只怕更不能接受了。”“灵芝,哥哥待你是真的。”少女抬起头来,语气颇为认真的落下这句话,灵芝随即垂下眼睑,眸中隐隐闪烁,两行泪无声的落了下来。寂静了许久,顾砚龄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正欲说话,却见眼前的少女陡然跪在了眼前,泪水模糊了脸,紧紧咬着嘴唇,似是满腹冤屈,而接下来的话,却也叫屋内的人都为之一惊。“求长姑娘帮帮钰哥儿,当初姨娘死的冤——”顾砚龄眸中当即一凛,定然看着眼前的灵芝。能叫灵芝亲切唤为姨娘的,自然是顾子涵的生母吴氏。“你说。”听了灵芝的后话,醅碧与绛朱的心随之一凉,转过头去,顾砚龄却是平静了下来。“二婶只怕正是担心你知道当年的风声,才如此想要除掉你,若让她知道你确实知晓,只怕她便是什么都不顾的都要对付你了,你去吧,日后你更要小心,如今长兄身边最妥帖的人,便只有你了。”顾砚龄目光灼灼的看着灵芝,眉目越发严肃,凛然。“这件事,我会想法子,你,莫要再被搅进来。”待送走了灵芝,再掀帘回屋的醅碧和绛朱已是镇定下来,可神情分明是满心的疑惑。顾砚龄见如此,不由笑道:“你们若有什么便问吧。”醅碧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唇一笑,随即走过来,小声问道:“姑娘,莫非昨夜的事,姑娘与灵芝早就知道了?”顾砚龄闻言唇边微浮,随即拾起一子道:“你莫忘了,宋偃可是替咱们盯着绥荣院的。”绛朱微微一怔,随即道:“莫非昨夜是二太太示意的?”顾砚龄淡淡地点了点头,纵观了棋局,不紧不慢道:“前些日子宋偃悄悄来报,说常嬷嬷行为有些怪异,与兰幽院的一个丫头走的有些频繁。”“后来,宋偃便发现那丫头私底下同常嬷嬷那拿了什么,趁人不注意,偷偷进了灵芝的房间。”“所以姑娘便猜出来了?”顾砚龄闻言微微一笑:“自然猜不出是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因而姑娘便悄悄给灵芝知会了,便翻出了那双鞋?”顾砚龄微微点颌,再落一子。“然后便由灵芝将自己刚做给哥哥的鞋子换了,由着人来搜了。”绛朱当即眸中一亮,明白了什么,但随即又微微皱眉道:“那何不将陷害之物扔掉便是,为何要这般饶了个圈。”顾砚龄唇角微勾,抬起头来看着绛朱道:“一个计不成,便会再生一计,与其要这般没日没夜的防着,倒不如将计就计,请君入瓮,逼着二婶承认了灵芝妾室的身份,正正经经的成了兰幽院大哥的人,虽是妾室,但,到底也是半个主子,二婶要再想除掉灵芝,便没那么光明正大了。”醅碧和绛朱点了点头。“姑娘。”醅碧迟疑的声音落在耳畔,顾砚龄闻言抬头,却见醅碧纠结在三终究道:“您与二太太——”“醅碧,你记住。”顾砚龄打断了醅碧的话,将手中的棋子丢进棋盒中,转头看向醅碧二人,语气认真了下来。“二太太——”顾砚龄微微一顿,眸中闪过一丝冷淡:“或者说二房,非你们眼前所见到那般简单,日后遇着二房,你们都要小心些。”说完,顾砚龄将棋盘上的棋子一颗一颗捡进棋盒中。“将来,咱们与二房的交手,只会比昨夜更激烈,稍有不慎,就不只是满盘皆输了,只怕,性命都会搭进去。”醅碧交握的双手微微一震,却是觉得脊后一丝冰凉,随即让自己镇定下来,微微低颌,与绛朱顺从而谨慎道:“奴婢记得了。”顾砚龄点了点头,将棋盘上的棋子收拾了个干净,随即抬头一看天色,起身拂了拂裙道:“好了,夜深了,你们也去休息吧。”醅碧点了点头,上前小心扶着顾砚龄去了睡榻上,伺候顾砚龄躺下,铺好了被子,这才取下挂钩上的床帐,将床帐轻轻掖在床褥下,轻声熄了外间的灯,悄然退了出去。待走到外面,抬头望了望静谧的银月,醅碧和绛朱不由有些伤感。才十二岁的大姑娘,经受的,却是太多了,而这看似平静的定国府,波谲云诡也太多了。第六十八章谢昀入夜的陈郡被明亮皎洁的月色笼罩,两岸的华灯影儿静静落在碧莹莹的河中,河面的水光浅浅荡漾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将那落入的灯影摇碎,像极了那忽明忽暗的星星。一阵风微微拂过,岸边的垂柳轻轻随风招扬,偶有船舫行过,柳叶轻摆如佳人的纤纤素手,倒似是招揽着来客。如今开到五月底的荼蘼花也是极尽最后一次的繁华,花枝茂密,一簇又一簇白色的花瓣拢在一起,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花球,随着风,无数的花瓣被吹落,离了花枝,四散纷飞,落满了河面,也沾满了船头人的衣襟。这般景色让许多路人不由顿步,停在跨过河面的石拱桥上,静静凝望,花絮灯影,摇碎了河面波光粼粼的月色。不由发出一声轻叹。此时一只画舫停在河中,周围来来往往的船只看到画舫船头悬着的昏黄灯笼,都不约而同的自然绕开,极尽恭敬。船上游玩的外客见了,微微诧异,不由轻声问摇桨人这是何故。那摇桨人停下手中的动作,船只微微浮晃在水面,摇桨人这才笑着侧首,轻轻抬手一指。“您瞧那船头悬着的灯笼上写得什么字。”船上的外客们闻声皆微微一愣,不由顺着摇桨人的指向看了过去,因隔得较远,只得微微虚眼凝眸,待看清楚那灯上的字,却是恍然大悟。原来,在那风中轻漾灯影的灯笼上,写得的不是旁的,只一个墨黑大气的“谢”字。只问,如今在这陈郡,能得百姓这般尊敬,有着超与纷繁俗世之外,却又颇为低调内敛的世家大族,除了这谢家,还能有谁?那外客惊诧之下,不由压不住心底的好奇又问道:“不知那舫上该是谢氏哪位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