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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人栽树 02

    五月风高摇杨柳。

    孙哲平揽缰策马,黄土路在青花骢的四蹄下扬起尘埃,四野空旷无人,只有坐下马蹄声喀喀哒哒地响,叶修倚在孙哲平胸前,被和煦的暖风熏得昏昏欲睡。

    午后天高云淡,万里碧空下平川广阔、长路无险,孙哲平这些年在南北两境之间反复来往,对各地方的大小道路熟烂于心,两人这趟走了官道,再有个三四十里就能入苏州地界了。

    孙哲平在心里掐算着时间,天黑之前进城肯定是不成问题了,快慢之间无非也就差出半个时辰。

    他挽着缰绳渐渐压缓了速度,叶修察觉出来,在他怀里睁开了眼,“怎么了?”

    “没事,快到了。”孙哲平目视前方。

    叶修稍微挪动了一下,舒展着漫长路途中在男人怀里窝到僵硬的腰背。

    孙哲平一垂眼就看到叶修袒露在外浑不设防的雪白后颈,他沾眼即过,又不动声色地看向前方,说:“你别乱动,待会儿掉下去了。”

    “怎么可能?你也太小瞧我了。”叶修语气疏懒,小幅度地伸完懒腰后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又重新靠了回去。

    夏季衣衫薄,孙哲平体味着贴在胸前难以忽视的温度,蓦地问:“你们妖精报恩,其中有什么具体的事项没有?”

    叶修阖着眼沉吟了一下,鼻腔中拖着懒倦的长音,“嗯……无非就是,消灾,解祸,化劫,在天道准许的范围内帮你们趋利避害,像前程、财运、寿数这些写在命格里的东西我们是干涉不了的。”

    孙哲平:“那你们还挺正经。”

    这句话裹在含糊的笑里,又被长风一吹,叶修没听清内容,疑惑地“嗯”了一声,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孙哲平不打算重复,轻描淡写地将这篇揭了过去,“接着睡吧,到了叫你。”

    降下速度后的马背平稳不少,叶修又打了个盹,在日头沉落西北时从纷扰的人声中醒了过来。

    长街之上熙熙攘攘,贩夫走卒热闹拥挤,两侧的门市买卖挑出招幌,开门迎来送往招揽生意,吆喝声与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孙哲平在一家门庭稍显冷清的客栈前驻了马,叶修抬头去看,店门上悬着一块老旧的牌匾。

    孙哲平翻下马背,又伸手去扶叶修,两人进了店,不算很大的一楼大堂装饰简单,入眼只有几张方桌与三五食客,客栈老板娘正在柜台后面算账,一见来者撂下笔十分熟络地迎了上来,言语之间的口音与当地人大不相同。

    这家店并不主营表面上的食宿生意,它是苏杭二州颇有名望的消息集散地,耳目甚广,小到市井武林,大到庙堂朝野,消息灵通又精准,江湖之上无人不知。孙哲平是此处的老主顾了,与掌柜夫妻也算旧相识,老板娘十分热情地与他寒暄了三两句,眼神从叶修身上一掠而过,并没有对这个陌生的少年郎表露出过多好奇。

    孙哲平在苏州城里还有些杂事要办,两人滞留在客栈小住了几日,孙哲平常常一大早就背着柄黑布缠裹的重兵出门去,直至西边见了晚霞才回来,偶尔还不许叶修跟着。

    这日他又是独自踏着朝露负剑出门,夏日白昼苦长,孙哲平却直到店里烧灯续昼时才戴月而归,大堂里只剩下跑堂的店小二,孙哲平与他也是老熟人了,互点了个头算打过招呼,孙哲平迈步上了二楼,他和叶修睡一间,住在紧里头,一路穿过走廊,不少屋里亮着光,他推开房门,并没瞧见叶修,往里又走了两步,看到里屋的床帷子被人放下来了。

    稀奇了,他跟叶修可都没有散下这玩意儿的习惯。

    孙哲平闩上门,将重剑顺手搁到了屋子正中央的圆桌上,走到床边撩开了帘子。

    叶修躺在里边睡得又静又沉,连外衣都没脱,凌乱地裹在身上,细白的面颊上浮着两抹胭脂般的酡红,淡色的唇比往日要润泽些,孙哲平闻到一股子冲头的酒味儿,他伸手碰了碰叶修的脸颊,果不其然是烫的,这明显是喝多了。

    孙哲平拿醉鬼没办法,只得放人睡着自己先去沐洗。

    换了干净中衣又熄灭烛台,夜色笼罩上来,孙哲平跨过叶修睡进了床榻里侧,他刚沾上枕头不一会,边上的人翻了个身挪蹭着往他这边贴,似是醒了。

    “谁给你的酒?”孙哲平在黑暗中问。

    “三娘。”叶修还没有完全醒,话说得含糊又沙哑。

    三娘是这家客栈老板娘的诨名,这个答案显然在孙哲平意料之中,他又问:“喝了多少?”

    叶修只用头搭着一点枕头沿,脸全埋在孙哲平肩上,闷着声音回答:“半碗多点儿。”

    “半碗酒这么大味儿?”

    “还洒了半坛子在我身上呢。”

    黑暗中孙哲平沉默了。

    半晌后又问:“三娘给你酒干什么?”

    “今天店里新开了一坛子家酿,我在边上瞧热闹来着,三娘看我无聊,就邀我去吃酒了。”

    真是俩闲人赶一块去了。

    孙哲平腹诽着不吭声了,叶修被他三问两问地把睡意问了个半醒,麻痹在酒精里的感知也一点点活络起来。

    “我好难受。”叶修说。

    没量还跟着瞎喝,不难受就有鬼了。

    “哪儿难受?”孙哲平语气不怎么好。

    “热。”叶修鼻腔中像是有东西堵着,只得张开嘴呼吸,闷燥的热充斥在四肢百骸,吐纳的气息都是烫的,身上却发不出汗来,烧得人头脑昏沉。

    “把外衣脱了,裹那么多能不热吗?”孙哲平只当他是捂的。

    叶修依言缓慢地坐起来解腰封,可头昏脑胀的手也不听使唤,笨拙地鼓捣半天也没能弄开,还让肺腑间那把火因为心急越燎越旺了。

    “你帮我一下,我解不开。”他转过头去求助。

    孙哲平跟个大爷一样,在黑暗中对上叶修的眼,话里夹枪带棒的,“你不有法术吗?这点儿小事还能难着?”

    “不是你让我少用吗?”叶修一句话把他刚起来的派头又噎了回去。

    孙哲平确实说过这话,但他是怕叶修在人多眼杂的市井里露了馅才好意提醒,没成想反而还落人口实了。

    孙大爷认命地起来给这个祖宗宽衣解带,叶修直直地坐着任由他服侍,孙哲平栖锋敛芒的脸孔晃在叶修眼前,两人不过足寸的距离,叶修像是清醒的又好像不太清醒,眼神定在孙哲平脸上怔怔地看,晃神间越凑越近,最后无意识地往男人鼻尖上印了个软而轻的吻。

    外衫散开了,孙哲平简直忍无可忍,一抬手捏住了叶修的下巴。

    “你想怎样?”孙哲平问。

    他这几天忍得还不够多吗?什么时候武林上来一场坐怀不乱大评比必有他孙哲平一席之地,哪个大男人受得了这种三天两头的撩拨?同出同入同吃同睡,言行举止无一不亲昵,偏偏始作俑者还总是一副纯良无知的模样,搞得好像所有投怀送抱都是他思想龌龊一样,天天攒一肚子邪火没处发泄。

    孙哲平压着脾气,叶修被他这么一问才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惊醒过来,一时间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孙哲平看他这副表情火气更冲了,成了,他还真就是思想龌龊,怎么报恩不是报,以身相许不比那些莫须有的狗屁福报来得直接吗?

    孙哲平卡着叶修的下巴强迫人抬起头,鼻尖几乎挨上了叶修的。

    “张嘴。”他沉着脸发号施令。

    叶修嘴唇动了动,似是要发问,却连半个音节都没能出口,那点儿疑问全被孙哲平堵在了唇齿间,炽烈的气息一下贴近了,孙哲平霸道的本性随着这个吻倾泻而出,强悍的舌头顶进叶修齿缝里肆意掠夺,狂放凶狠的吻法让人难以招架。

    叶修被他亲得喘不上气,零碎的呜咽含在喉咙里,一只宽大温热的手掌摸进了他衣衫下揉捻,常年持剑磨出的厚茧贴在瘦削的腰线上,粗糙的刺痒磨得叶修瞬间绷住了腰腹,那一片皮rou泛起烫来。

    冗长的唇舌侵占结束,叶修衣衫不整,孙哲平扯开了他里衣的带子,交领襟半敞,露出了里边从未清晰窥过春色,孙哲平气息微乱,手直奔主题地往下边撩去,却被叶修手疾眼快地打开了。

    “不行。”叶修唇rou上还滟着水色,眼神也是湿润的,拒绝声却十分坚定。

    这不是都懂吗?孙哲平一扬眉毛,神色之中兴味悠长,活像个流氓。

    “凭什么不行?”他反问。

    叶修垂着睫毛眼神有些闪烁,孙哲平不是个好糊弄的,这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眼下的局面。

    “为什么不行?”孙哲平将他这副心虚的模样看在眼里,掐起人的下巴又问了一遍。

    “我……我有隐疾。”叶修露出一点窘促。

    “哈?”一个妖精能有什么隐疾?孙哲平的怀疑都挂在脸上,叶修看出他的不信,鼓了半天劲才艰涩地说:“我修炼的时候……出了点偏差,下边和你们常人不太一样。”

    “你多长了个尾巴?”孙哲平不耐地问。

    叶修却否认了:“不是尾巴。”

    那怎么着,还能多修炼根jiba?

    叶修推三阻四的模样把孙哲平的胃口全给吊起来了,他再次伸手往人裤头里探,全然不顾叶修的推拒与阻拦,这次倒是成功了,干燥的掌心顺着下腹一路摸进去,先触到了软在亵裤中的阳物,是正常的大小,孙哲平用手拢了拢,又往下探去,在摸过精囊后,还真给他发现一处不同寻常的东西。

    叶修臊得偏过了头,孙哲平挑起根手指挤进那道rou缝里,叶修面上不显腿根却紧了一下,诚实又敏感的反应没能躲过孙哲平的眼,他用指腹拨开花唇抹了两抹,嫩软的部位泛着一点湿,摸起来涩中带滑。

    “你知道这东西是用来干嘛的吗?”孙哲平忽然发问。

    叶修动了动嘴唇,却没能把“媾合”两个字宣之于口。

    孙哲平贴到了他耳侧,低沉的声音里带出一股子凶戾,“你长着这么个玩意儿还敢天天往我怀里惹火,不怕我哪天cao死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