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不可退让的理由

    一早起来，无精打采的反而是早早歇下的空，吃早饭的时候都哈欠连连，一副困倦疲乏的模样。

    派蒙还很担心是不是昨天的委托累着了。

    不过转念一想，昨天因为明义他们到来，也没接什么复杂的委托。

    空含含糊糊地解释自己只是单纯的失眠，然后瞥了眼精神很好的派蒙，幽幽地酸了一句某些食材睡得跟死猪一样，让人羡慕程度的好睡眠。

    派蒙还在想食材怎么会睡觉，后知后觉发现是在说自己，派蒙气的跳脚。

    反观一夜荒yin的两人，魈神清气爽状态比昨天还好，明义哼着小曲给宝宝们投喂食物。

    小松花和小毛球似乎也没有受到影响的样子。

    空百思不得其解，但这事儿吧又不好意思问，最后还是啥也没说默默往肚子里咽下。

    “你们一个喊小毛球，一个喊小豆腐，他到底叫什么啊？”

    派蒙睁大眼睛把心中的疑惑问出。

    这个问题刚落下，一旁的魈脸色微变，提起枪轻声说了句自己出去看看，便利索离开。

    空很是疑惑，不过很快他就懂了。

    在空的印象中，小松花像魈一样沉稳安静，却难得像个孩子一样固执的和亲爹争执一个名字。

    而明义本就像个大孩子一样，更是不肯让步撒娇卖萌打滚，最后还装可怜地看像二宝，“你是爹地的小豆腐对不对？”

    正撅着屁股吃rou吃的满嘴流油的毛绒小兽茫然抬头，看到爹爹一副委屈的模样，也没多想立马点头。

    一旁的小松花见了十分失落，“不是哥哥的小毛球吗？”

    小兽又立马摇晃尾巴围着哥哥转，“是哥哥的小毛球。”

    “呜呜呜，不是爹爹的小豆腐吗？”

    小兽又转悠过去，拼命晃动尾巴，“是爹爹的小豆腐！”

    似乎像是没完没了一样，谁也不肯让步，小兽的尾巴都快晃悠断了，它在两人之间来回转悠急得不行，嗷呜嗷呜直叫。

    “我好像问了个不得了的问题？”派蒙从震惊到呆滞，眼瞅着两人都要打起来了，明义扯开嗓子嚎了一声，发现魈早就不见踪影。

    “可恶，那家伙竟然跑了！”

    空抿了抿唇，心想换他也要跑。

    下一刻战火不知怎么就燃烧到他头上，空一个头两个大，委婉道：“这个，还是遵从本人的意愿吧？”

    明义和松花又盯向累趴的小兽。

    “你到底是爹爹的小豆腐？”

    “还是哥哥的小毛球？”

    小兽左右看看，哇的一声哭了。

    人家只想吃rourou啦！！！！

    ＊＊＊

    从尘歌壶跑出来的魈，可以说是漫无目的的在璃月行走。

    在他的世界，因为旅行者兄妹和明义的原因，世界各处的污秽不是被净化就是被吞噬，璃月已经是相当和平的地区了。

    而骁勇善战的夜叉，几乎已经处于半退役，降妖除魔的重任逐渐落在了大儿子身上。

    魈做的更多的事情，则是跟着明义到处旅游吃喝玩乐，顺便在各种地方留下欢爱过的痕迹。

    比如在须弥雨林，做到一半还引来奇怪的藤蔓把明义束缚捆绑。还有枫丹的水下城，至冬的冰雕堡等等。

    但对魈来说，最离谱的还是在帝君的神像旁边的那次。

    七天神像是人们的信仰，是绝对神圣的地方，同时也算是神明的分身，神明对神像是有感应的，也可以将视线直接投递。

    那天路过神像，明义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他脑子里怎么想的，兴致勃勃地表示要拉着魈干一发。

    魈当然毫不犹豫且果断的拒绝了。

    可奈何魈打不过，被迫脱了裤子，最后被色色的老婆挑起情欲，被迷的晕头转向，半推半就的他就从了。

    当然，事后两人被帝君教育了。

    “魈，你也别太惯着他了。”

    “……抱歉，帝君。”

    魈是受害者，没被帝君说什么，而帝君则是罚了明义让他抄写经书。

    魈觉得因为这种事被帝君教育很丢人，说实话，魈感觉很对不起帝君，但另一方面又觉得很刺激，那次他到后面也很兴奋，cao的明义合不拢腿。

    就连被教育的时候都想着这些，魈很愧疚，自发的跟着领罚一同抄写经书。

    那之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清心寡欲的日子。

    回想着往事，魈无意识地走到了那日他们发生关系的神像旁边，魈瞥了一眼，面上浮现微红，立马转身就要离开。

    那件事情后，魈几乎都不敢去看岩神的神像，总是绕道而行。或许，这就是明义的目的吧，他可能在明义面前提过太多次帝君，让伴侣成了醋精。

    锵锵锵。

    兵器打斗的声音让魈立马警戒，他提枪赶去，发现了另一个自己在跟丘丘王缠斗，而暗处藏着的愚人众伺机而动。

    魈二话不说上去协助，那位少年仙人看了一眼，两人配合的十分默契，像失散多年的亲生兄弟一般，刹那间就将敌人击退。

    两人无言对视，对方是自己，但又不是，这种体验十分难得，或许一生就这么一次。

    “一起除魔吗？”

    “……啊。”

    奇怪的除魔组合诞生了，两人都没什么废话，提着枪，风一样的扫平了半个璃月，业障的侵蚀也比以往快了很多。

    除魔，被业障侵蚀，压制业障。

    如此反复循环之事，无论对于哪一个魈来说早就成为日常。

    这次两人的速度可能太快了，一个时常处于临界点，一个很久没有吸收过这么多业障，均是有些不适。

    这个世界的魈看到后，内心突然升起一股烦躁。

    懦弱，无能，他用这样的词汇评价，但又意识到那就是自己，又觉得可笑至极，却又……充满了羡慕和嫉妒。

    私欲的让业障气息不稳，被魈感知到后立马警戒，战斗一触即发。

    同样的招式，同样的气力，同样的仙法。

    两人几乎实力相当，但【魈】越打戾气越重，他看起来几乎要走火入魔，开始逐渐占了上风。

    而同时【魈】很是嘲讽，“你变弱了呢。”

    在得到安逸后的‘自己’竟然变得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内心摧毁的欲望猛增，下手越发狠厉。

    ——杀死他。

    ——破坏他们的和谐。

    ——所有人都不能得到幸福！

    业障瞬间的吞噬让【魈】失去理智，魈发现不妙，眼神凛然，招式发生变化，竟是在逆境中开始反击。

    当【魈】手里的长枪被击飞，业障像是突然蒸发一般消匿，【魈】茫然地杵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他输了。

    为什么？

    他竟然输给了一个安逸的家伙。

    【魈】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在这个瞬间成为了笑话。

    “抱歉了，我有绝对不能退让的理由。”

    魈留下一句话离去。

    天空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雨，【魈】仿佛毫不知情一般，任由雨水将他浸湿，紧身的衣物黏腻地贴在身上，雨水顺着发梢落下。

    空找到【魈】的时候，便是这样一幅脆弱到几乎快要消失一般的【魈】。

    空很担忧的过去，撑开伞替他挡住风雨，又拿出毛巾给他擦拭。

    “看你半天没回来，我担心死了。”空一边擦拭雨水一边念叨：“你忘了今天约好来吃饭？大家都等着你呢。”

    【魈】的眼眸空洞，低着头任由空随意摆布，直到被空牵回了尘歌壶，看到另一个自己面带微笑的给自己的伴侣投喂，怀里还揣着一只毛绒小兽后，【魈】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原来那不可退让理由，竟然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