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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2

    魏爷您在外头受苦了,怎么都轮不着劳动您的。”

魏七垂眼,扯着嘴角笑,“你也太恭敬了,咱们从前……”

他住了话头,原是想说从前安爷在时,他们私下里来往甚是自在随意。

王福贵一时也是心中难受,他终于抬头直视魏七,“魏……魏七……魏爷。”

他喉间发涩:“您此次入了宫,同咱们圣上好生过日子罢。”

这是一句用真心说出来的话,如今宫里也就只有他还愿与魏七说这种话了。

魏七的目光转向窗外,盯着院中树下残败的多头菊发怔。

他知道今后终究是上下有别了。

“御膳房糕点房那头……”

王福贵明白得很,“您的知交……半年前便离宫了。”

“小赵将军半年前在南边水道上立了功,回京向圣上讨了几个奴才回府,吴家财跟着一块搬入了新府……。”

“知晓了。”魏七打断他,突然心生厌倦。

如此说来,他也没什么牵挂了,若要说牵挂。

魏七叹息一声,若要说牵挂,或许真就只剩……天子了。

这日晚膳后,皇帝向魏七提起陈家旁支余下的两个庶子。

“封个小官倒是尚可,如何?”

“既未曾考取功名,又不曾建功立业。名不正言不顺。”魏七看得淡了,并不愿陈家再有后人入仕。

就这么一支人脉了,便让他们平安平凡到老。

“你直言,朕会下旨处理妥当。”皇帝的语气越发温和,就怕魏七已无欲无求。

两人盘坐在罗汉床上饮茶消食,中间隔着一张几子。

魏七抬眼看他,“若真要赏,不若赐良田金玉,保其子孙三世富足无忧。”

“便依你所言。”皇帝的手掌搭在几沿边,手指微动。

两人一时无言,窗外秋风送爽,草木被吹得飒飒作响。

明黄袖管下藏着的弥勒血玉被体温捂得发暖。

萧隀俨迟疑着不敢再贸然送出去。

若是被回绝……

“你,你既回来……”

魏七举杯喝茶。

“既已回来……”怎的就是说不出口。

皇帝的目光望向窗外,“既已回来,不要再离。”

魏七垂眸静默。

皇帝等不到他的回答,突起身走近。

他将血玉拿出来,解开魏七领口的两颗盘扣,重新替他戴上。

温热的指腹在脖颈处轻轻擦过,靠得太近两人身上的气息也交融在一处。

时日太久,皆不自在。

“既已回来,不要再离。”他重复。

“嗯。”魏七的回应低不可闻。

第99章番外三

答应是答应了,可毕竟也隔了一个春秋,可想要立即热乎起来还是需要些时日的。

然而萧隀俨觉得他等不及了,他真的憋了足足一整年。

每回只叫敬妃来乾清宫坐冷板凳,两人达成默契,各取所需,以维持前朝后宫表面的安宁。

这些魏七是不知晓的,所以萧隀俨现如今也拉不下脸面同他亲近。

他的手臂轻轻附在魏七的肩上,久久未动。

后者始终身体僵直,不曾抬头看他,亦没有任何回应。

萧隀俨盯着魏七耳垂上圆润的一点白皮rou,越瞧越觉得他可爱,想轻抚,想重吻,也想恶狠狠地咬。

不让我这样,你如何能知晓这一载中我的焦虑不安与日思夜想。

他试探着伸出食指轻轻触碰,魏七的反应有些大。

魏七一把抓住皇帝的手腕,皱起眉抬眼冷冷地瞥。

萧隀俨心道,真是不一样了,出过宫逍遥真是不一样了。比从前还要难对付,脾气也大些了,气势也足得很。

“您找旁人罢,我没兴趣陪您。”魏七说得平缓。

“你叫我找谁”皇帝反握住魏七的手,垂头凑近,“天都暗了,人皆歇了。”

“且,且也没旁人了。”

魏七心头一震,萧隀俨继续道:“如今,以后,都只有你,只有你一人。”

“为何?”魏七的眼神深而迷惑,喃喃低问。

“因我老了,那档子事已不甚看重,只想同喜欢的人日日相伴。”

天子竟在未有四十的年岁中直言自己年老,还说些黏糊糊的情话,说喜欢。

萧隀俨十五知□□,如今三十又五。二十载风华岁月,说得直白些,他真是尝遍人生百欢了。

如今好容易且头一回爱上一个人,要他放弃各种绝色,只甘心守着一人。

天子觉得也值得,他没什么可遗憾惋惜的。

这样听起来惊世骇俗的话以如此温柔低沉的音色徐徐传入魏七耳中。

后者就是有再硬的心肠也不是不感动的。

他也虚荣,可虚荣过后心中只剩对平静生活的渴求。

若扪心自问,他不能决绝地说出对天子无情的话,相伴多年,其间种种点滴渗入平凡无波的岁月中。

尘埃落定后再忆起,只觉得难得可贵,只想能再度拥有。

魏七想,如果皇帝只有自己一人,那,那其实自己也只有他了,只剩他了。

“今日累了,改日,改日罢。”离宫前皇帝那一场荒唐行事还是令魏七心生抵触。

萧隀俨只得强忍,心中又是怜惜又是喜悦,还有几分失落。

“如今这些事都不要紧,只你最要紧。累了便早些歇下。”

甜言蜜语说得前所未有地动听,虽急得心头火烧火燎,亦要做出体贴宽容的模样。

只是却不愿撒手,握住魏七就不愿再动。

“搬回西暖阁,咱们仍一块儿,晚间还可饮酒叙旧。”

叙的哪门子旧,分明只想步步为营。

若不躺在同一张榻上,哪里能和好如初。

魏七依旧只是:“嗯。”

两人安生洗漱沐浴歇下,半个时辰后魏七仍旧睡不着。

他睡不好,皇帝更睡不好。

“怎的了”萧隀俨揽住他,低声问。

“有些头疼。”他轻捶额角,想必是近来劳累,今日又睡得晚了些。

“朕宣御医来。”

“不必,太晚了。不是大毛病,只是昨夜未睡好罢了。”魏七阻拦。

“若明儿晨起再不好,必得宣太医来瞧。”

他轻轻拿开魏七的手,用指节缓缓替他摸揉。

“替你揉一揉罢,你且闭上眼养神。”

“嗯。”魏七眼珠子发胀,心里五味陈杂,却莫名心安。

他真的太累了,背负仇恨许多年,反复煎熬,直到此刻才真正放下。

其实从前也是这样好,天子虽不会将喜欢挂在嘴边,也做不到一心一人,但西暖阁的这张榻上,他二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