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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白云山

袁恭和张静安拒绝将四目鼎过给桂然。

这事肯定是让国公爷颜面不好看了。

所以为了不要激化矛盾,纵然是袁恭不舍得张静安又跑出去玩,但是还是让张静安赶紧应程瑶的邀请,去白云山玩耍去了。

对于张静安这么贪玩,袁恭一向是抱以不乐见不支持,但是不予阻止的态度的。

他这回如此支持,简直让张静安大喜过望,这就将这些日子所有的郁闷都扔在了脑后,欢欢喜喜,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跟程瑶一起去白云山玩去了。

白云山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就在京城的西北边,最著名的就是山上的香火了。

白云山上有两座主峰,北边峰上青云寺,南边矮一点的峰上有一座白云庵。

青云寺里供奉的是阿弥陀佛,白云庵供奉的就是观音菩萨了。

本来观音诞白云庵的香火应该更旺盛一些,因为里头供奉的是观音娘娘,素有送子的贤名。可张静安不喜欢白云庵的那个主持师太,觉得她一心只讨供奉,势利得有些辱没了佛门的清净。

而程瑶更是个压根不信神佛的,她新认识的朋友王文静更是逃婚来京城的,怎么会对拜佛求子感兴趣?因此,白云庵上人山人海,她们反其道而行之,竟然是绕到了后山青云寺脚下一片竹林中玩耍乘凉。

难得就是这山谷之中有热泉流动,因此在这北方寒冷干旱之地,也有这样大片的竹林。终年苍翠繁茂,虽然并没有多少修饰,却自有一份天然的勃勃生机。

三个人玩了一圈之后,还是觉得天气太热,这就绕过后山要转回王文静新置办的庄子上去。

王文静她爹是市舶司的副提举,常驻广州负责打理海外诸国经广州的朝贡和贸易,虽然是个从六品的小官,还是商贾出身。但是一大特点是少不了的。

那就是特别有钱。

应该说,特别特别有钱。

袁恭说张静安是个小富婆,那张静安跟王文静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冬天吃梅子-----寒酸。

王文静是他独女,当然敞开了给她花钱。

京城白云山下的庄子一个都是价值连城,关键还是有市无价,张静安也有一个,还没有王文静这个庄子四分之一大。

王文静的庄子上还有个大湖,湖里修了水榭,养了七八种异种莲花,特意请她们过去围观。

张静安是又怕热。又怕冷的,听了之后就不免心驰神往,盼着要去,唯一为难的就是,那庄子略有点远,要绕过白云山后山一处山谷才能到。

虽然车上都放了冰,但是行路颠簸,外头骄阳似火,烤得车棚内外冷热不均也是难受的。

偏偏到了那山口之外,居然还被人堵住了道路。将那通往山谷的窄窄一条路塞得死死的,一点也动弹不得。

王文静派了人去查看,她们三个也略掀开了窗帘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们三个带了几十号人,打着明晃晃官眷的旗号,也有人拦?

王文静和程瑶倒是罢了,可张静安定睛一看,却是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天啊,她可是看到了老熟人。

那个被揪扯得袈裟凌乱,一身狼狈的和尚不是慧能大师吗?

前世这个时候,慧能大师应该还在游方,到了明年青云寺法会祈福大典的时候才会来京啊,怎么这个时候就出现在京城了吗?

慧能大师可是有大道行的圣僧。不仅道学高深,还熟知天文地理,后来在祈福法会至上与诸位高僧答经辨法,与青云寺主持大师文湛共同主持皇家寺院报国寺,后来鞑靼进犯,在报国寺自焚殉了国的。

要说张静安和慧能大师,上一世可是很有渊源的。

她为了袁恭祈福,卖了陪嫁置办的粮食赈济灾民,开始的时候,京里人都以为她是疯子,只有慧能大师挺身而出。不仅说她做的是功德,还号召徒众一起响应。就在城中报国寺亲自开坛升座为国为民祈福不说,还在法座之前亲自替张静安舍粥布施。

张静安深深觉得自己脑子不好使。

大约是因为自己重生这一世,并没有与袁恭天天吵闹,所以袁恭这一世并没有往西北去。

她怎么就忘了今年大旱酷热,就是那大灾之年,慧能大师进京的啊。

她心中激动不已。

要不是手里死紧死紧地捏着个帕子,她真想立马跳下车,和慧能大师打个招呼。

偏生这个时候,但见慧能大师被一群乡人围在中间,竟然是被人猛推了一把。

旁人不知道,只觉得他是个年纪不老不小的普通和尚,可张静安却不能看着他就这么被一群村夫莽汉推搡殴打。当下情不自禁就掀开车门跳下了车,“都住手!不许打人!”

程瑶吓了一大跳,想拉她,结果没拉住,又不放心她一个火爆脾气的往那伙莽汉跟前凑,只好跟着跳下来,招呼着护院和管家看护着张静安。

好在她们三个出来,都是带了护卫的,加起来也有几十号人,怎么可能让人伤了张静安,不仅没让张静安遇险,在张静安跑过去之前,已经先组了人墙拦在张静安跟前,又将那推搡几个和尚的村夫给推开了。

张静安虽然年纪小,可毕竟是宫里长大的,装出一些威仪还是能够的。那些村人看她,跟看到神女一样,立时就后退了几步,这就显出后头跟着的一个穿着直缀的瘦高男人出来。

也不知那个男人是个什么出身,看了一眼张静安非但没被吓唬住,反倒是上前了一步,“这不是安国公府的二少奶奶么?”

张静安很奇怪地看了看那人,毕竟她平素不大与人往来,更是甚少见到外男,这个男人认识自己也是奇怪。

跟着张静安出来的是安国公府的一个老成的护院叫宝柱的,这个时候不由得上前了两步,看那男人年纪不大,细皮嫩rou的还穿着读书人的长衫,料子也很是不错,就不卑不亢地问了一句,“先生是哪位?”

那人摆了摆手,“不敢称先生。在堂堂郡主跟前,我等均卑鄙如蝼蚁一般,区区贱名说出来岂不是污了郡主的耳朵?”

话虽这么说,可语气却没有半分的恭敬。

张静安纵然未经世事,可也听出来这人言语不善。只她是个性子刚硬的,人家与她好生说话,她就与人温善,人家与她阴阳怪气的,就也别怪她没好脸色。

她根本不愿意搭理这人,直接上去对着慧能大师双手合十拜了一拜,“大师可还安好?”众人都觉得少奶奶好生奇怪。对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和尚这么客气。可宝柱倒也知道,这个少奶奶在家就成天烧香拜佛,八成是属于那种见佛就拜,见和尚就布施的,因此也不在意。只盯着那站在一边不住冷笑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