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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了身孕!?这节骨眼上,未免也太巧了些吧……“肖姨娘如今在何处?”她又焦急问道。“现下昏迷不醒,被抬回了院子,程大夫正在急诊呢。”叶秋嬗沉思片刻,吩咐道:“……茉香你速去风萚轩打探打探肖姨娘病情,若是醒转了立即回禀于我。”直到茉香告退,她才叹息一声,落座椅上。“姑娘不去是对的,妇人落胎之处,最是血腥晦气。”冯mama见她神色惘然,忙上前宽慰。“嗯,我与肖氏情谊已尽,她的死活与我无关。”叶秋嬗嘴上淡漠,心里却难免纳罕。那去了的胎儿毕竟是叶府的血脉啊……而且这般算起来还是她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下亲手杀害了自己的骨rou……她猜测此事过后,叶芳不会再执意将肖氏送去见官。她的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可即便是留了条命,也是以命抵命,血rou的代价……叶秋嬗愁得心口疼,近来他们叶府莫不是犯了哪座尊神?先是自己得了个渗人的奇能,而后又是肖氏的凶相毕露。继而她阴差阳错成了太妃义侄,如今还流失掉叶府血脉,短短半月过得真是胆战心惊。她决心不去留意肖氏,直到午时,才传来她已转危为安的消息。且听得叶芳敕令,让肖氏搬出风萚轩,逐到偏远的院子。管家之权悉数收回,吃穿用度降为通房之列,无他的应允不得擅自离院。肖氏作恶多端终是自食其果,虽则逃脱了官府的牢笼,却逃不掉叶家的监禁。午时过后,叶秋嬗无心小憩,为免自己胡思乱想,只得拿了以前的私藏的话本子聊以解闷。还没轻松片刻,便有人登门来,来者却是她爹叶芳。叶秋嬗赶紧藏了话本子迎上去,见其大汗淋漓,眉头紧锁的模样,竟好像一夜之间苍老了好几岁……他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遇到这样的事,怎么能不黯然神伤。“爹……”叶秋嬗目含担忧,忙扶着叶芳入座。“这大热的天气,您怎么不备辆轿子?茉香,去给老爷冲杯凉茶解暑。”叶芳却无所谓道:“你爹还没有到那腿脚不便要人抬着走的年纪,这点暑气算得了什么。”他嘴上虽这么说着,却在不停地擦汗抱怨:“你这院子着实闷热,不若你搬回风萚轩去住。”肖姨娘已被驱逐,风萚轩自然空了下来,那原就是叶秋嬗所住的院子,现下搬过去也不是不可,但她却毫不犹豫地摇头拒绝。“女儿住惯了这边,不想搬来搬去了。”而且最主要的是,肖氏在那处住了这么多年,处处都是她的印记,叫她怎么能安心住得下去。她的忧虑叶芳能够理解,也就不再刻意勉强了。两厢一沉默,叶芳便想起此行的正事来,他在袖中摸索片刻,拿出了一串钥匙,叶秋嬗见此心头一跳。“唉,以往都怪爹识人不清宠信了贼人,现下这叶府内院无人主事,思来想去还是自己的血脉至亲最为可信。嬗儿你大了,又是家中长姐,是该学着管管家,也能替为父分分忧。”叶芳说着便将钥匙推到叶秋嬗面前,叶秋嬗目瞪口呆回过神来,她爹这不是急病乱投医么……又给他原封不动地推了回去。“爹,嬗儿从未涉及过家事,也无此能力,您还是收回去吧。”叶芳气极:“昨日在堂中,为父见你心思缜密,从容不迫。屡屡识破那家贼的谎言,你绝对有持家之能,切莫妄自菲薄了。”一谈及昨日之事,叶秋嬗便有些心虚,生怕他追问自己是从何得知了玄铁箱的玄机,忙慌慌张张岔开话头去。“爹,嬗儿并非自谦而是有自知之明,况且咱们府里不是还有位才高识远的主母么?”她原意只是随口一说,却不想她爹反应极大,立下便沉了脸,重重一哼。“我可不想再养出一个肖氏来。”原来他竟是这般厌弃何氏……叶秋嬗却不认为何氏会像肖氏那样不堪,遂立即摇头否定。叶芳见她如此相信何氏,倒颇觉诧异,面有疑色地追问:“怎么?你还不信?当年她嫁入叶府,为父也是与她相敬如宾的,奈何你继母是天宫女文曲星下凡,眼里心上都是诗词风雅。我叶芳阖府一介俗人怎入得了天人仙眼,不然又如何会宠信了妾氏,差点败了家财。”这话里话外的怨气冲天,叶秋嬗除了震惊还心思玲珑地悟出其他味儿来。“原来爹是受了挫才故意冷落了继母,这么多年了两人都不让步,这气性也未免太大了些吧……”叶秋嬗心里纳罕。“爹,嬗儿虽与母亲并不亲近,但光凭她素日言行来看,却不像是个包藏祸心之人。”对于叶秋嬗的恭维,叶芳不以为意。“那又如何?你能请动这尊神么?”叶秋嬗犹豫地看着桌上的钥匙,为了避免这重担落在自己头上,她还是毅然决然道:“女儿兴许可以一试。”叶芳一怔,未置可否,只是将那钥匙又推到了她的面前。末了,又摸出一样物什来,叶秋嬗定睛一看,却见是昨日那串珍珠项坠。“爹您这是?”“这是你娘下嫁叶家时,所带的嫁妆,理应留给你。”叶芳垂眸将项坠放置桌上,站起身来。他自认不是一个好夫君,当年赵氏嫁与他时,他尚且只是个初入仕途的小官,刚建了府邸甚至连与同僚周转的余钱都没有。赵氏心生怜意,偷偷将嫁妆当掉,才让叶府有了起色。后来叶芳升了官,赵氏却没享几年清福便离了人世,昨日见到此坠,他方才忆起往昔,对叶秋嬗心生愧意。“爹这些年没给过你过多关怀,是我愧对你们母女。你将要出阁,为父必当给你好好择个夫婿。”叶芳拍拍叶秋嬗手背道。【叶家无嫡子,你庶弟纨绔,只怕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若以后别无他法,干脆为父给你选个上门女婿,入赘了咱们家,嬗儿以后也不会受委屈!”】叶秋嬗听此,比之羞怯更多的却是是张目结舌……“爹……您、您要不再考虑考虑?”……闲暇无事的时候日子便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已翻过了仲夏,暑月来临。六月初六,洗晒节。家家户户都拿出棉衣被褥清洗晾晒在日头之下,意在祛霉除湿。今日也是香火鼎旺,民俗朝山拜佛的日子。叶府近来连出祸事,自然要去祈福庇佑一番。叶秋嬗与何氏分坐两辆马车,带着奴仆浩浩荡荡地出发了。叶祎盈自称身体欠恙并未出门,叶卓尔也要去学府修学,所以并未随行。听下人传言,这些时日他们两姐弟都郁郁寡欢,身子也跟着消减许多。叶秋嬗听后并未说什么,只是心绪有些沉重。石佛庙是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