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dsm小说 - 同人小说 - 【狂飙】人尽可夫高启强在线阅读 - 【欣强/all强/ABO】破镜片 02

【欣强/all强/ABO】破镜片 02

    

    “你,老高,你……”

    我有太多的问题想问,这些问题化作了无数根鱼刺,卡在了我的喉咙里。

    你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做这种工作,你不是说,你要纸醉金迷,你要东山再起吗?

    这个小女孩是哪来的,是收养的吗,总不会是你生的吧,啊?你不可以和别的男人生小孩的,你答应过我的,你说过,你说只会生我的小孩。

    你还好吗,你是不是过得很不好,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差,你瘦了好多,比我最后一次见你时更瘦了,你和谁生的小孩,他对你怎么样,他有没有欺负你?

    为什么要离开我。

    为什么要抛弃我。

    为什么,不要我。

    我的胸口又痛又闷,嘴唇哆嗦了半天,终于抖出了一句话。

    “你的煎饼,卖多少钱啊。”

    五块钱。再加一块,还送一碗冰镇绿豆汤。

    高启强,一向是很会做生意的。

    他很殷勤地用干净的毛巾在旁边的塑料桌子上用力擦了擦,才招呼着我坐下。他的女儿也好懂事,在高启强盛完绿豆汤后摇摇晃晃端着碗走了过来,放到我面前后还说了一句,叔叔,我mama的绿豆汤煮得很甜很好喝的,你尝一尝。我勉强地笑了笑,说,真的吗,那叔叔今天有口福了。高启强摊着煎饼,抿着嘴笑着说,安警官平时吃的都是山珍海味,不知道能不能吃惯我们这小地方的东西。

    “我吃得惯。”我说。

    “你做的饭,我怎么会吃不惯。”

    高启强的动作似乎停顿了片刻,他若无其事地问我,“安警官怎么一个人来了,安太太呢?”

    哪来的什么安太太。

    你跑掉了,哪里还会有安太太。

    我心口好酸,鼻子也酸,眼睛更酸,喝了一大口绿豆汤才压下去。

    “安欣!”

    孟钰的声音,很不合时宜地在我背后响了起来。她没注意高启强那边,径直拉了把椅子在我旁边坐下,她拉下口罩,一边擦着额边的汗一边抱怨道,“怎么给你发消息你也不看啊?”

    高启强在看到孟钰的瞬间就陷入了恍惚,直到花花大喊了一声mama该打鸡蛋了他才窘迫地将视线收回到了煎饼锅上,手忙脚乱地磕了个鸡蛋到有些糊了的煎饼上。

    孟钰也循着声音望了过去,在看清那个灰头土脸的煎饼小贩的脸时,她大吃一惊,讶异的询问脱口而出。

    “高……高启强?你怎么在这种地方?”

    “这种地方”这四个字,让高启强没挂多少rou的脸部抽动了一下。他干涩地挤出个笑脸,说,“都要讨生活的嘛……哦对,孟小姐,我还没祝过你们新婚快乐……”

    孟钰听了他的话,垂眼看向自己手上的婚戒,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谢谢你啊,老高。”

    “有孩子了吗?”高启强问。他好像是在刻意不看我,仿佛在回避些什么。

    孟钰笑道,“还没呢,我爸他们也在催,但我爱人跟我爸说,想多过几年二人世界。挺腻歪的,是吧,安子?”

    我敷衍地嗯了一声,只顾着盯紧高启强,根本没注意他们在说什么。

    高启强手脚麻利,很快就把煎饼卷好递给了我,孟钰凑过来看了一眼煎饼的切面,啧啧道,“这又没葱花又没香菜的,安子,也就你吃得下去。”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不吃葱花香菜,我的这个小习惯,高启强居然六年后也还记得。这是不是说明,老高他对我也……

    坐在另一边的椅子上晃着腿的花花,突然欢呼了一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爸爸!”她高高兴兴地向前跑去,直到被一个高大魁梧,衣着朴素的男人一把抱起,托着她骑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他就是,高启强的丈夫吗。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男人表情严肃,只在和高启强母女说话时冷硬的面部线条才会显出几分柔和。高启强看到男人时,也卸下了刚才的客套防备,弯起眼,拿起一根火腿肠递到男人手里。

    “怎么今天下班这么早。”

    “老周说他明天要回老家,跟我临时换了个班。”

    男人把火腿肠从中间扭断,将一半递回高启强手里,另一半原本想举起来递给花花的,但是手被高启强按了下去。

    “小孩子不能老吃这些,她今天白天吃过一根了。”

    父女俩对视一眼,花花吐了吐舌头,男人则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多么温馨的一家三口的场景。

    老高,为什么我不在其中,为什么啊。

    高启强咬了一口火腿肠,才想起来还没给丈夫介绍我们。他拉着男人走到我们面前,郑重其事地看着我说,“安警官,这位是我的丈夫,陈金默。”

    陈金默。陈金默。

    哦,我想起来了。怪不得我觉得他眼熟。

    唐家兄弟服刑期间,有个陌生男人隔一段时间就会去探视他们,给他们送点衣服。男人登记的时候说,他是唐家兄弟的发小。因为这个男人确实过去的籍贯是旧厂街,也没和高启强产生过交集,所以我并没有起疑心。

    那个陌生男人,就是这位,陈金默。

    然后,他又笑盈盈看着老默,向我扬了扬手。

    “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帮过我很多的安警官,旁边那位是安警官的太太。”

    不等陈金默开口打招呼,孟钰先惊叫出了声。

    “什么太太?这都哪跟哪啊!”

    高启强懵了,他茫然地看着孟钰问,“你不是……和安欣结婚了吗?”

    “啊?我不是跟他结婚的啊,我丈夫叫杨健,是咱们那禁毒队……”

    大概是想起了高启强的弟弟的死因,孟钰尴尬一笑,僵硬地转换了话题。“安欣一直也没结婚啊,这几年他连恋爱都没谈过,光杆司令一个。”

    高启强看了一眼我光秃秃的十根手指,疑惑地问,“你们当时,不是都订婚了……”

    “订婚?什么……哦!那是假的啊,当时有个神经病男的一直纠缠我,那男的家里还挺有背景的,不好撕破脸,安子就帮我顶了一下。安子,这事你没跟老高解释清楚吗?”

    我张了张嘴,突然,觉得有点心虚。

    我当时确实没有解释,高启强没给我解释的机会,他表现得非常淡定,没有问我关于那枚戒指的任何问题。我也,我当时也头脑混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等第二天冷静下来想到该解释清楚的时候,高启强已经跑了。

    跑到了我找不到的地方,跑去和别的男人结婚生子。一跑,就是六年。

    这个狠心的坏omega。

    高启强站在原地愣住了,手中的火腿肠颤抖不止,随时可能掉落到地上。他的这一反应,让我心中又一次燃起了希望。高启强当年的逃离,是因为误会了我移情别恋吗?如今误会解除了,我们是不是就能……

    忽然,高启强的手就不抖了。

    “安警官。”他笑容可掬地看向我,用长辈的口吻对我说,“那你得抓点紧了。我和我家老默,都生了两个女儿了,一个叫花花,一个叫瑶瑶。再加上小兰,我们一家五口,过得不知道有多幸福。人嘛,还是得有个家才行。”

    一家五口。

    高启强,都给别的男人,生了两个孩子了。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真的没有找过别人。当年,当年真的是误会。”

    我有点委屈,有点心酸,生怕高启强听不懂刚才孟钰的解释似的,又强调了一遍。

    “高启强,除了你,从来没有别人的。我一直好后悔的,我怎么就,就没长嘴呢。我当时没解释,是我的错,我不想你觉得我是个拿婚姻换利益的人,老高……”

    高启强三两口吃完了剩下的火腿肠,自然而然地挽上陈金默的胳膊,抱歉地对我笑了笑。

    “误会不误会的,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也不重要了,你要不提我都忘了。安警官,你就是……太善良了,这点小事,还有我这个人,都不值得你惦记这么久的。今天太晚了,我也打算收摊了,就不请你去我们家坐了。安警官,孟小姐,你们来这边应该是有工作要忙吧,那我就不打扰了。老默,帮我收拾一下。”

    他拽了拽陈金默的袖筒,男人噢了一声,把花花放回地上,帮着高启强拾掇那些没用过的食材,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就可以离开了。

    整个过程中,我都傻子似的站在旁边,除了盯人什么都不会做。还是孟钰实在看不下去,以希望他能帮助提供一些夜市流莺的线索为由,加上了高启强的新手机号的微信。

    高启强的头像,是他们一家五口的合照。小兰靠在他肩头,他和陈金默各自抱了一个小女孩,陈金默怀里那个看着也就一两岁。两个孩子年龄相差这么小,看来他们夫妻两个,确实,很恩爱。

    回宾馆之后,孟钰在电脑上整理素材的时候,我拿着她的手机,翻了一个多小时高启强的朋友圈。他的朋友圈只显示半年内的内容,但这六个月的内容已经足够丰沛了。他带着花花去给在他们租住的小区的社区诊所工作的小兰送打包好的午餐,拍摄了瑶瑶第一次走路的视频,他们一家还去野外放过风筝,摘过野果,每个人脸上的笑容都无比生动。

    高启强说的没错,离开了我的这几年里,他虽然不富有,但确实过得,很幸福。

    我们的过往,于我,是缠绕一生的噩梦,是压在心口的巨石,于他,是早已揭过的过往,是掉进鞋底的一粒小砂砾。无足轻重,无关痛痒。

    我咬着凉透了的杂粮煎饼,只觉得心也一样凉。

    高启强,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啊。

    你把我摧残成这样,还想拍拍屁股走人,继续去过你夫贤女孝的好日子吗?

    你想得美。你休想再甩开我,休想。

    第二天,我开着租来的车,鬼鬼祟祟地蹲守在了他家附近。根据他朋友圈里暴露出来的信息,比如家附近有什么公园,最近是不是在修路,拍卧室窗外的天空时拍到的一些建筑特征,等等等等,通宵花上几个小时,很容易就能推测出他的地址。

    在蹲守期间,我给李响打了个电话,跟他说我最近在出一个特殊的任务,应该得有一段时间没法回京海,警局那边你帮我多盯着点,你这几天就别请假了。说到请假,电光火石之间,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件,我早该想起来的事。

    “李响。”我尽量压抑着怒火,牙齿咬得咯咯响。

    “你他妈,是不是早就知道高启强藏在西萍县了?”

    那头沉默了。李响耿直,不擅长撒谎,能把这件事滴水不漏瞒这么久,已经很出乎我的意料了。

    “为什么,为什么啊。”我崩溃地质问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响,你明明知道我……我没了高启强,都快疯掉了!”

    “我这是为你俩好。你俩要非得待在一起,才都会疯掉呢。”

    李响没好气地说了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挂断了电话。我原本是想再拨回去的,但目标人物的出现,让我改变了动作。

    高启强在他家的楼道口出现了,他从旁边的停车棚里推出了一辆破旧的自行车,骑了上去。我知道他要去哪,大概是去一家便利店打工,他的朋友圈里说,这是他这两个月新找到的上午的兼职。

    “店长人真好,剩下的关东煮都让我带回家了,和几个孩子一起美美饱餐了一顿,真香啊。”他在朋友圈里这样感叹道。

    他第一次吃关东煮,还是八年前我给他买的。

    一块萝卜,一串龙虾丸,一串蟹排,一串北极翅,两个福袋。热腾腾的水汽扑到他脸上,他脸颊绯红,兴奋得眼睛放光。

    这些,他还记得吗。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着了魔似的跟踪他,看着他去便利店翻烤肠,去夜市摊煎饼,去地下市场给两个女儿买盗版的Elsa公主裙,最后,我看着他映在他家厨房窗子上的忙碌身影,靠在车座上静静发呆。

    我想,高启强应该早就发现我的跟踪了,毕竟,他曾经可是京海市的黑帮老大,杀人不眨眼的那种。终于有一天,他在菜市场弯腰挑苹果时,被我钉在他撅起的圆屁股上的火热眼神盯得忍无可忍了,他大跨步向着藏在道旁树后面的我走了过来,一把掀开了我的帽兜。

    “安警官,你是不是脑子出毛病了啊?你到底是在干什么!”

    我委屈得想哭。干嘛啊,我只是想看看他,他孩子都给别的男人生了两个了,我看一看都不行吗。

    那两个我拥有过的高启强,不管是善良怯懦的小鱼贩,还是嚣张骄傲的高老板,都凭空消失在了世界上,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为什么要这么迫不及待甩开我,好像我们的那两年只存在于我的臆想中一样。是因为,怕他那个傻大个丈夫吃醋吗?

    想到这里,我冷下了脸。

    “我在监视你。”我说。

    “高启强,我很清楚你是什么人,你以为你能骗得到我吗,你到底在筹划什么了不得的阴谋诡计,值得你卧薪尝胆蛰伏六年?你的煎饼摊是怎么申请下来的,也是用假证吗?”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向我逼近一步,几乎要撞到我的鼻子。我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我太想念他身上的咖啡香了,但奇怪的是,我什么都没闻到。

    “你到底想干什么?有完没完了,啊?!”

    他攥紧手里的菜筐,睁圆了眼睛瞪我。他及肩的头发是半扎的,上半部分用他女儿淘汰下来的塑料小蝴蝶头绳挽了个丸子头,一激动就乱颤,好可爱。

    “安欣,你不要欺人太甚了,我已经得到了惩罚,也改过自新了,你干嘛还缠着我不放,你就没有别的罪大恶极的犯人去sao扰吗?你能不能,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我的家庭了?”

    他的。

    他的生活。他的家庭。

    那我的呢。

    “你的家庭?高启强,你说,你的两个乖女儿,知不知道他们温柔贤惠的mama以前都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啊?”

    我在说什么。

    “还有小兰,她一个医科大的高材生,也被你牵连,隐姓埋名换了新的身份,窝在这个小诊所里当个小助理。如果你的真实身份被曝光,那她这份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也保不住了吧。”

    我干嘛要说这种话,我是不是疯了啊。

    高启强的眼睛里闪过了泪光,但又好像只是我的错觉,因为他很快就眯起眼,下巴一抬,做出了我熟悉的无赖表情。

    “你用不着吓唬我,安欣,我很了解你,和我这种人不一样,你是好人,你做不出伤害无辜的事的。”

    他说的对。

    因为我是好人,我不像他这么狠心,所以他才能随时潇洒离开,而我,永远抓不住他。

    “我确实不会伤害无辜。”我冷静地说。

    “但唐家兄弟,就算不得什么无辜了吧。你知道吗,我已经是副局长了,我爸的官位也压过赵立冬了,京海市现在一半姓孟,一半姓安。只要我稍微示意一下,有的是人愿意替我去牢里额外关照一下小龙小虎。”

    我话刚说完,高启强就揪住了我的领子,狠狠向下一拽。他喘息得很急促,额边鼓起了青筋。然而即使情绪这么激动了,身上也一丝味道都没有。

    “安局长,你到底……怎么才能放过我?”

    我怎么才能放过你。

    我怎么才能放过我自己。

    我想要你的拥抱,想要你的亲吻,我……

    “给我当情妇吧,我可以出钱包养你。”我说。

    “你应该很擅长卖yin,我听说当年你就经常去给赵立冬还有陈泰提供性服务,他们两个有没有一起玩过你?”

    高启强的巴掌,又小又软,扇到脸上时,还挺疼的。

    我顶了顶被打痛的腮rou,在他又惊又怒的注视下由衷地笑了起来。

    我终于,又被他触碰到了。

    靠着脸上的这点余温,我今晚,就能睡个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