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陪着你

    眼看他放过自己，徐佳怡匆匆穿上衣服，心里又气又恼，只能当被疯狗咬了一口。

    她打开门便要离开，不想奕轩带着两个保镖堵在门口。女人衣衫不整，就是动动脚趾头也能猜到他们发生了什么。

    奕轩斜睨着她，语带嘲讽，“徐小姐，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我们这是便利店啊？”

    “滚开，不然我就报警了！”徐佳莹动手推搡挡道的奕轩。

    见他身形岿然不动，她一记断子绝孙脚踢向他的裤裆，幸好男人反应灵敏躲开了。

    他满脸震惊地瞪着她，即使修养再好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个水性杨花的泼妇！”

    徐佳莹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反唇相讥道：“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妖！”

    “让她走吧！”霍延霆爬起来，对她说，“曹影不会有事。”

    有他这句保证，徐佳莹方才安心，暗暗松了一口气。

    “可是你……”奕轩还想说什么。

    “我让你放她走！”霍延霆骤然发怒，哐的一拳砸到茶几上，碰巧砸中酒杯，伴随着清脆的玻璃碎响，他的右手顿时血流如注，但自己居然并不觉得疼。

    二人不禁诧异，徐佳莹还没反应过来，奕轩吩咐保镖去把医药箱拿来，他走进房间检查霍延霆的伤势。

    忽然，霍延霆感到心慌乏力，仿佛有无数的蚂蚁肆无忌惮地吞噬嘶咬全身骨骼肌rou，来了！又来了！他跌坐在沙发上，剧烈地喘息着。

    霍延霆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双眼无神，畏寒般浑身抖如筛糠。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徐佳莹看出他不对劲，走上前想要帮忙。

    他牙关打战，吃吃地道：“你走……走……”

    奕轩赶紧把徐佳莹推出去，关上房门，问道：“东西你放在哪？”

    “卫生间……镜子……后面……”

    半个小时后，奕轩独自走出房间。

    “他到底怎么了？”徐佳莹焦急万分，她刚凑近就闻到男人身上有一股浓烈的、奇怪的味道。

    “跟我来。”奕轩把她带到一个空房间，他们相向而坐。

    奕轩的脸色平静而严肃，“霍延霆吸食大麻成瘾。”

    “你胡说，不可能！我怎么不知道？”徐佳莹发疯一样抓着他的衣服，压根不相信。

    他掰开她的手，看着女人的眼睛，轻描淡写地说：“不管你相不相信这就是事实。他在东京大学念大四时他的一个好朋友因为学业压力跳楼自杀了，他恰好目睹了那一幕。这件事让他想到了他母亲的事情，所以产生了严重的创伤性后遗症。他去看了心理医生，但是不管用，于是便通过抽大麻的方式缓解压力。抽了一年多，被他父亲发现了，把他弄回国内看着，勒令他戒了大麻。一年前和你分手以后他又复吸了，现在大麻上瘾了。”

    徐佳莹终于接受现实，她紧紧攥着拳头，肋骨下的心脏抽搐似地疼痛。

    “他不想让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这件事连季鸿和戚参辰，他尤其怕被你知道。”奕轩冷笑一声，“十年前你把他睡了，睡完就跑了，现在又见异思迁劈腿甩了他。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

    他的话好像拳头一样，狠狠得打在徐佳莹的胸口，那一瞬间她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脸色苍白无血，“我……我……”

    奕轩眼含热泪，声音微颤：“我们都想救他，可是他现在已经破罐子破摔，放弃了自己。他现在只是吸大麻，戒起来相对容易，要是再沾上海洛因就全完了。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么多吗？因为你能救他。”

    徐佳莹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野玫瑰的。那句“你能救他。”犹如魔音贯耳，她想忘也忘不掉。她当然想救霍延霆，但是她有一种预感，假如她真的伸出手了，那么他们这一辈子都将纠缠不休。

    次日，曹影真的被放了出来，警方说只是误会一场，徐佳莹去接他。曹影迈出大门，快步跑向她，然后倏地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面颊，“想我了吗？”

    徐佳莹怔了片刻，笑着点点头。

    两人一回到住处，曹影就把她抱到沙发上，欺身吻上去，从她微启的唇探进去，碰到那香软的的舌，他不可自制加深了那个吻，直到她的唇也热起来，他喉间溢出一声满足的轻喟，低声道：“好饿啊。”

    说着他一面解开自己的衬衫纽扣，一面把大手探进她的上衣里摸索胸罩的背扣……徐佳莹猛地按住他的手，她想起霍延霆留在自己身上的痕迹还没消退，便歉意地笑了笑：“我今天有点累，改天好不好？”

    曹影看她眼圈发青，显然是没有睡好，而且形容憔悴，心里十分愧疚，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抱着她说：“这几天你一个人忙公司的事一定很累，现在我回来了，要不你放几天假，好好休息一下吧。”

    “徐小姐，方便见一面吗？我是霍长瑞，霍延霆的爸爸。”

    徐佳莹如约来到云溪茶馆三楼，这里戒备森严，她把手机和皮包交给保镖，进门前深深吸了一口气。

    茶室内布置得简约雅致，墙上挂着名家的书画，房间正中央摆放着一张梨花木茶桌，和几把椅子，桌子上有全套的紫砂壶茶具和一个插有芍药的天青釉花瓶。

    “请坐。”霍长瑞伸手掌指向对面的位置。

    徐佳莹拉开椅子坐下，她忐忑不安地抬起头，第一次正视市长先生。

    他保养得很好，头发乌黑，脸庞红润，剑眉星目，风度翩翩，四十五岁依然英俊潇洒。他有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眸，满身不怒自威的气势，徐佳莹纵然阅人无数，也不禁打了个寒噤。

    他问：“不知道徐小姐想喝什么茶？”

    “西湖龙井。”徐佳莹微笑着回答，左右是场鸿门宴，她再怕也躲不过去。

    穿着旗袍的茶艺师在茶具里投入茶叶，然后向里面加入热水，用手握住茶具的底部慢慢摇晃，使茶叶充分浸润。她将茶盖盖上后焖泡一分钟左右，用茶盖刮去表面的浮沫，将茶汤分别倒入茶杯中，分别端给霍长瑞和徐佳莹，做完这些她便起身出去了。

    汤色嫩绿透亮，香气清新怡人，徐佳莹吹去袅袅雾气，小口啜饮，滋味入口鲜爽，回甘明显，应该是品质极佳的明前新茶。

    霍长瑞语气平和淡然：“不知道徐小姐还记不记得去年中秋节的时候我们打过一次电话？”

    “记得。”徐佳莹记得那时候他像个和蔼的长者。

    “那个时候他告诉我他想要结婚了。”霍长瑞笑了一下，“他是那么开心，所以我也替他开心。可是后来……”

    他没有再说下去，脸上的笑容已荡然无存。

    徐佳莹惭愧不已，垂下头低声说道：“后来我们分手了，对不起，当初我答应您会好好照顾他，可是现在我没有做到。”

    霍长瑞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可是我这儿子实在和我一样是个死脑筋。他认准的事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我是个很失职的父亲，6岁的时候小廷mama的事给了他很大的打击，小时候的梦想其实是当宇航员，但是因为那次以后他就再也不提了。我工作忙，平时没有多少时间照料他，他在日本染上吸大麻的恶习，我也是过了一年多才知道的。

    他是一个成年人，每个成年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又抽大麻这事不能怪你，只能怪他自己。但是作为他的父亲，我不能眼睁睁看他自杀。公司的事情是我做的，他一点都不知情，他知道后还和我大吵了一架，要我不要再打扰你们。”

    徐佳莹说：“我知道不是他。”她后来想到他这样骄傲的人一定不屑威逼利诱。

    “请你帮帮他，帮助他建立起戒毒的信心和意志。这不是一个市长的命令，而是我作为一位父亲的恳求。”

    他用双手颤抖着握住徐佳莹的手，痛心地老泪纵横。

    徐佳莹心头一热，眼中泪光盈盈，她郑重其事地回答：“我答应您会陪他戒毒。”

    霍延霆心中苦闷，去酒吧借酒消愁。一个美女见他孤身一人喝闷酒，便不由分说把他拉到舞池中一起跳舞。

    彩光闪烁，电音滚滚，他很快就融入到这热火朝天的气氛中，跟着音乐节奏忘情地摇摆身体。

    美女见他来了兴致就围着他跳舞，她穿着性感的包臀黑裙，香肩半露，扭着水蛇腰蹭到他身边，媚眼如似的瞧着他笑。

    霍延霆眉头一皱，后退两步，拉开距离。美女碰了钉子，心里不服气，把身子贴得更近，直勾勾地盯着他，“你应该没有女朋友吧？不然也不会一个人喝闷酒。”

    “没有。”他心情阴郁到了极点。

    “那你怕什么？怕我吃了你啊？”女人把嘴凑到他耳边，呵气如兰。

    说完她当真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就要亲上去，霍延霆慌忙推开她，美女几乎摔了一个踉跄。

    “跟我走。”这时有人拉住霍延霆的手臂，拽着他往外走，他看清来人是徐佳莹脸色一沉，立马甩开她的手，他亲昵地搂住美女的腰身，对徐佳莹冷笑道：“你谁呀？我们认识吗？”

    美女一巴掌拍开他的手，柳眉倒竖，杏目圆睁，“你不是说你没女朋友吗？先把话说清楚。”

    “我不是他女朋友，我是他孩子的母亲。”徐佳莹像琼瑶女主似的睁大那双泪水涟涟的眼睛，温柔地抚摸着小腹，“你放心，我是不会把孩子生下来的，但是今天我要去医院做手术，你真的不能陪我去吗？”

    “你胡说什么呀？”霍延霆瞬间涨红了脸，尴尬万分。

    黑衣美女看不下去，啪的打了他一耳光，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道：“人渣！狗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他委屈地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在群众鄙夷的目光中和徐佳莹得意的笑容里，霍延霆灰溜溜离开了酒吧。

    霍延霆把徐佳莹拉到酒吧旁边的小巷子里。

    他将她逼到墙角，左手撑到了对面的墙壁上，微微弯下腰欺身迫近，他直视徐佳莹的眼睛，“曹影的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吗？你又来找我干什么？还是说……我昨天没cao够你？”

    徐佳莹怒火攻心，扬起手赏了他一记清脆的耳光，朝他吼道：“霍延霆你他妈别再糟蹋自己了行吗？”

    霍延霆气笑了，他摸了一下自己红肿的脸颊，“cao，我今天是专程来挨女人巴掌的吗？”

    他抬头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想挨cao随时欢迎，想当菩萨去庙里。”

    说完这句话，他就丢下徐佳莹头也不回走了。

    徐佳莹跟在他后面快步追，不过她穿的是高跟鞋，实在追不上他。

    “哎哟！”徐佳莹痛苦地叫了一声，弯下腰捂着肚子。

    “你怎么了？”霍延霆闻声立刻折返回来，将她慢慢扶起来，脸上的表情又惊又疑：“你该不会真的有了吧？”

    “有你个头啊？”徐佳莹死死地抓住他两只手臂，露出狐狸一般狡猾的笑容，“你要是再敢跑，我可叫非礼了。”

    霍延霆被她气得七窍生烟，苦笑一声：“你到底想干什么呀？”

    她一字一顿的说：“我要你戒毒，我会陪着你的。”

    霍延霆想把手臂抽回来，徐佳莹充满警告意味地横了他一眼，他只得放弃，任由徐佳莹抓住，女人身上的温度通过肌肤的接触源源不断地传递给他，既让他贪恋又令他恐惧。

    “我不稀罕你的同情。”他的语调是死水无澜般平静。

    “我不是同情你，我是欠你的。你想死的话就死远一点，你要是死在我面前，我做不到无动于衷。”

    徐佳莹拽着他的两只手将他拉向自己，她的额头抵着男人的额头，她的鼻尖顶着他的鼻尖，他们彼此呼吸相闻。

    她倔强地说：“我要你戒毒，我会陪着你的。要是你不答应，我就一直一直纠缠到你答应我为止，听明白了吗？”

    他将她的腰肢收紧，在她反应过来之前狠狠地吻上她，他一手拖住她的后脑勺辗转吮吸，吻的力道绵长而凶猛，徐佳莹就像溺水的人想挣扎却挣扎不了，于是渐渐沉溺其中，她红肿的嘴唇被吻得麻木了，分开后两人大口喘气换气。

    “我……答应你……不过……你不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