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
夜深，孟家爸妈都已经睡下了。 许沁拉着孟晏臣的手，悄悄溜出了家门。 两人一起出门的时候，很少是许沁开车。孟晏臣坐在副驾的位置，看着认真开车的许沁，眸光温柔。 “哥哥不问要去哪儿吗？” “嗯。”孟晏臣习惯性应了一句，而后才回过神一般。 “去哪儿？” “秘密～” 孟晏臣浅笑，整个人也更放松了些。 他极少有这样可以全身心放松的时候，这会儿在许沁身边，倒是难得可以这样悠闲。 车子越开越偏，渐渐周围的建筑都少了许多，孟晏臣看向车窗外，漆黑的夜色下艰难分辨了一下方向，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沁沁，是要去西郊吗？” “哥哥看出来啦？再休息一会儿，我们马上到了。” 西郊是燕城外极为有名的自然保护区，许多景区、度假村和别墅区都在这边，国坤旗下的地产公司还在这边开发过几个别墅区，付闻樱还留下了一套，说是等孟怀瑾卸任后便偶尔过来住住，就当散心。 车子路过了别墅区，驶入一条有些僻静的小路，大概开了十几分钟后，眼前的场景开阔了些，目之所及是一片巨大的花田，不远处能看到一栋新中式别墅，似乎是知道会有人深夜到来一般，通往别墅的路上亮着暖色的灯，像是在欢迎归家的人。 “哥，下车吧～” 两人下了车，许沁拉着孟晏臣的手慢慢走向别墅。 “沁沁，这里是……” “本来想下午带哥哥来的……”许沁晃了晃孟晏臣的手：“哥，这里好看吗？” “嗯，好看。” 两人站在别墅前，许沁拉着孟晏臣回头，看向被笼罩在夜色下的巨大花田。 “哥，这是送给你的礼物，属于你的……蝴蝶园。” 孟晏臣愣住了。 在mama通知他回家之前，许沁就问过他今天的时间安排，他知道许沁想要给他过生日，也想过许沁会送什么生日礼物。大概是蝴蝶标本？毕竟他对蝴蝶标本的偏爱几乎人尽皆知。 如果是许沁送的蝴蝶标本，他一定会好好珍藏。 他从未想过，许沁会送给他一个这样壮观的蝴蝶园。 “可惜现在太冷了……而且时间太短，好多地方都没有修建完毕。不过到明年四月，这里就会有很多蝴蝶啦，到时候哥哥再来，一定会看到……” 话未说完，许沁被孟晏臣拉进了怀里。 男人似乎在细细颤抖，许沁愣了一下，而后浅笑着回抱住他的腰，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晏臣。” 她换了称呼，不出意外的被男人抱的更紧。 “生日快乐。” 蝴蝶园内的别墅是许沁亲自参与设计的，线条简单利落的的新中式别墅内，几乎随处可见蝴蝶元素，却不似标本一样僵硬冰冷，每一只蝴蝶都像是有生命一般，或流连花丛，或翩然起舞，而此刻，孟晏臣正躺在客厅毛绒绒的地毯上，浅色的地毯上绣着同色的蝴蝶，其中最大的一只刚好被孟晏臣压在身下，从上面看下去，仿佛在他背后隐隐生出了一对透明的蝶翼，灿烂而又脆弱。 许沁压在孟晏臣身上，吻他微红的眸子，而后直起身子，不紧不慢的解他的领带，衬衫扣子…… 明明西装还挂在身上，却已经露出了大半的胸口。而后便有吻落在他露出的皮肤上，孟晏臣下意识抓紧了身下的地毯，闭上了眼睛。 温热的触碰，在他身上留下一个个浅红的吻痕，明明是亲吻，却不似平日一般激烈，反而……像是温柔的安抚一般。 孟晏臣睁开眼，恍惚看到了那些被他收藏的蝴蝶标本。 那些制作标本时一根根用来固定的针，从来不止在那些蝴蝶标本的身上。那些针同样禁锢着他，他便是名为孟家的展墙上，那只被爸妈亲手制作出的，那只已被驯化的蝴蝶标本。 他不知道身上那些针有没有被拔掉，但许沁吻过的地方，就像在一点点治愈那些本以为永远不会愈合的伤痕，温热的触感一路顺着皮肤传进心脏。 他第一次这样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 一下，两下。 他活着。 原来，他活着。 孟晏臣抱紧趴在她身上的许沁，下巴抵着许沁的肩窝，轻轻闭眼，忍耐了许久的泪便顺着眼角，隐没在发鬓之间。 “哥。”许沁蹭了蹭他的颈侧：“礼物……喜欢吗？” “喜欢。” 他停了一会儿，又再次颤着声音开口。 “特别喜欢。” 许沁不去戳破他难得的脆弱，只是再吻他的时候，极尽温柔。 许沁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孟晏臣正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发呆。 别墅的阳台做了封闭设计，整个都是透明玻璃构造，一层玻璃隔绝了室内外的温度，却也能从这儿清晰的看到整个蝴蝶园的景色。只是如今气温很低，花田已不似夏天时候繁茂，只有零星的几朵花被星星点点的路灯照亮。 孟晏臣看得很出神。 许沁走到他身边，从身后抱住了他。 熟悉的气息，孟晏臣放松身体，顺着许沁的力道倚在凳子上。 “洗完了？” “嗯～哥在想什么？” 孟晏臣摇摇头，只是又看向外面的花田。 许沁不再问，就这样抱着他，安静，却又温柔。 许久，孟晏臣再次开口，声音带了几分沙哑。 “谢谢。” 他收回目光，垂下了眸子，似乎在和什么告别。 “时间不早了，沁沁，我们回去吧。” 声音平静，似乎只是提出了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建议。 许沁没有回应，而是拉住了他微凉的手，带着他站起身来，离花田更近了些。 就在此时，一只蝴蝶循着光源，闯入了两人的视线。 已经是十月中旬，山里气温更低，按理说蝴蝶早已难寻到，但偏偏就是有这么一只被他们看到。它围着玻璃阳台飞舞，许久找不到入口，便又朝远处的花田飞走。 许沁抬头，看向有些失神的孟晏臣。 “哥，你看。” 孟晏臣听到许沁温柔却坚定的声音。 “蝴蝶，本来就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