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眼珠子 鹿血酒

    滕王殿下行猎归来，他兴致冲冲来到自己的客房，身后的仆人提着一只笼子，里头笼着一团雪白事物。

    “秋娘，快看，我给你打到了甚么！”

    收拾屋舍的婢女们面面相觑，向李涉行礼，他环顾一圈却并未见到李秋月身影，便问起其影踪。

    “李娘子被公主殿下召去了。”一个圆脸婢女答道。

    李涉抬头望望天色，已经是夕食时节，便往公主居所行去。

    汝南公主坐在梳妆台前，正懒懒由侍女梳妆，她正值盛年，雍容华贵，雪肤乌发，又是天家血脉，气质高贵，正是一身气派。

    李涉由侍女引屋里，他乖乖行礼：“姑姑，我来领秋娘回去。”

    汝南公主忍俊不禁：“这就来要人了？还真是当眼珠子似的。”说罢朝屏风那边怒了努嘴儿：“里头睡着呢。”

    李涉移步向屏风里面去，鼻尖幽香浮动。

    只见纱帘低垂，胭脂色的丝被中，李秋月面向里侧卧着，肩膀露在外头，拥着被子睡得正香，李涉弯腰靠近，轻声叫了两句，那睡着的美人儿只皱了皱鼻子，往里面拱了拱，继续沉睡，无法，他估算了下距离，觉着从这里到自己居所还不算太远，便将人连同丝被一齐打横抱起，往屋外走去，向汝南公主稍欠身致意，便大步离开了。

    待到汝南公主看到侄儿将人抱走，目瞪口呆，与在身后替她梳头的侍女在铜镜中大眼对小眼，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还真是当眼珠子了。”

    黄昏时分，李秋月终于醒来，她起身茫然看着月白色的帐子，周围很安静，环境也陌生，并不是公主的屋子，她目光在屋内逡巡，终于定在屏风上，那上面搭着一件石青色男式外袍，却有些眼熟。

    “终于醒了，姑姑让你种地去了？累成这样！”李涉从外头进来，他方才应该是在写字，身上染着墨香。

    李秋月一时无言，她总不可能告诉他，自己与他姑姑上床了，还是三个人...可不比寻常样式累些...

    想了想，李秋月终于开口：“去了这么久，猎到了什么？”

    说道这个，李涉想起来，他扬声：“外头的玩意儿，拿进来给李娘子瞧瞧。”

    话音落下，几个侍女进来，抱着一团雪白蓬松的小动物，李秋月定睛一看，却是一只白色的小狗，两只眼睛黑葡萄样正睁的大大的望着自己，她心生欢喜，将小狗抱进怀中，口中取笑，堂堂王爷打猎竟只抓到小狗，李涉佯装恼怒：

    “送你礼物还忒刻薄，真是难伺候！”

    围观的侍女们一阵哄笑，吩咐夸赞王爷英明神武，身手了得。

    晚间进膳食，李秋月却吃到好些新鲜食材，有微膻的鹿rou，鲜嫩的兔rou，弹牙的麂rou...不一而足，想来也是有抓到其他猎物的呢？她抬头望向右手边的李涉，后者正一本正经的品酒，侧脸线条分明，颇有几分俊朗，不由心中微动。

    “殿下，鹿血酒。”侍者将手中酒壶呈上。

    “秋娘，满饮此杯？”李涉亲自倒了一杯递过来。

    李秋月望着银杯里鲜红的液体，有些抗拒，便推了推，什么野蛮人的吃法...

    见李秋月不想喝，李涉倒也不强求，自个仰头喝了，还继续自顾自倒了几杯子喝，末了还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道：“此物大补，秋娘不喝却可惜。”

    李秋月嫌弃地抬屁股坐得离他远了些：“喝了好些酒，今晚不要同我睡，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