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燕碧和于乐约好一起去买抑制剂，下神舟时恰巧看到谢颢抱臂和机械师交谈。不知道是不是信息素融合的关系，燕碧看到他腺体就发热。

    于乐知道燕碧的态度后就不再拿谢颢打趣她，当做没注意到两人视线交汇一刹那就错开的机锋。

    自动售卖机就在五百米内，由于被当做中转站的星球很少有omega居住，所以她们是唯二光顾的。

    三十九点九星际币一支，比网上商城卖的便宜零点一星际币。对于目前贫穷的燕碧来说，总比没便宜得好。

    按下确认按钮，于乐忽然道：“我来结款吧。”她看向虹膜扫描仪，“等调查院给我结款后把九成分你。”

    燕碧没有拒绝。这颗星球没什么好逛的风景，两人便打算回神舟。

    一名持枪守卫在门口的军人alpha告诉她们检修时间延长了，两小时后才会启程。

    于乐提议：“去饭馆吧，这五十多个小时喝营养液要喝吐了。”

    燕碧表示赞成：“你请客。”

    找了家于乐熟悉的饭馆，燕碧点了个常规的炒饭，于乐则要了碗面。上菜的服务生脸上带着婴儿肥，看起来年纪很小，但手脚很麻利。

    炒饭有点淡，燕碧伸手去拿调料时发现隔壁桌女生的裙角垂落在地上，刚打算提醒，布料上凭空多出个黑鞋印。

    门口的叫嚷声打断了燕碧的思考：“店老板在哪？”

    吧台一名身形瘦弱的男人站了出来，穿着制服的人亮出了证件说：“有人举报你雇佣未成年人做服务生，马上停止营业跟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

    还在厨房传菜的服务生忙跑出来解释：“是我求老板雇佣我的，请你们不要带走他！”

    有围观群众发声道：“你是被老板洗脑了吗？法律上明明白白写着未分化的人不能出来工作以免造成混乱。”

    服务生快哭了：“真的是我求老板雇佣我的……”

    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地将老板架了起来，服务生扑过去阻止，那个出示证件的头头拦腰抱住了他。

    以燕碧这桌的角度，能看到警察头头的手摸向了服务生的胯部。

    “他们真的是警察吗？”燕碧侧头小声问于乐。

    来之前于乐说有一段时间她调研了三个星球却颗粒无收，这里的老板让她赊账度过了艰难的日子。

    能看出店内有几桌是熟客，都担忧地看着老板。

    “这名服务生并没有犯错，麻烦警官放开他。”燕碧和于乐走过去与警察交涉。

    警察不但没有放开服务生，在发现她们是两名omega后还露出了yin邪的目光。

    店外忽然传来鸣笛声，几名眼熟的军人alpha接连走了进来。

    为首的自然是谢颢，不知为何他戴了一副“墨镜”，燕碧正纳闷着，忽然从镜片里看到她和于乐身后站着一个男人，正打算伸手擒住她们。

    几乎是她揽着于乐肩膀躲开男人偷袭的同时，谢颢飞扑上来扭断了男人的手臂。

    男人现形后被捆绑住交给了一名军人alpha，谢颢对他说：“再让他跑掉你就可以辞职了。”

    军人alpha连连点头，谢颢将色素镜也递给他：“你们先回去。”

    警察已经放开了服务生，见谢颢看过来，弯着腰恭维道：“多亏谢副队及时赶到，不然我们可危险了。”

    谢颢嗯了声作为回应，主动问道：“在办案？”

    “店老板涉嫌雇佣未成年人，已经归案了。”警察自豪道，“您负责生命安全，我们负责捍卫法律，都是为星际公民服务。”

    服务生泣不成声道：“我是自愿的……”

    警察忙回头喝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回警局有你说话的时间！”

    服务生被吼得浑身颤抖，漂亮的脸蛋令人心生怜惜。

    “雇佣未成年的老板明明是在压榨你，你为什么说是自愿的？”

    警察想让燕碧闭嘴，但来自身旁军人alpha的精神力威压令他开不了口。

    “因为我的母亲需要星际币治病，我当服务生的收入是家里唯一的生活来源。”

    围观的群众沉默了一瞬，有人想到什么却不敢多说。

    “你可以向政府申请救济金。”谢颢说道。

    服务生又开始哭泣，他边用沾了油污的袖口擦拭眼泪边说：“救济金被他们拿走了。”

    谢颢看向举着平板的于乐：“都录下来了？”于乐点头。

    “接下来就不是我的职责范畴了。”丢下这句话后，谢颢离开了饭馆。

    三名警察蠢蠢欲动地想抢于乐的平板，但这两个omega明显与刚刚的军人alpha关系匪浅——那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物。

    警察们最终选择了回去辞职，以免牵扯出他们同样得罪不起的人。

    服务生和老板过来和燕碧她们道谢，于乐说：“不如这单就免了吧！我们手头最近还挺紧的。”

    燕碧笑道：“你很会借花献佛嘛。”

    于乐嘿嘿笑了两声，学着刚刚警察对谢颢谄媚的语气说：“多亏了谢副队及时赶到，我才有机会借花献佛啊！”

    燕碧必须客观地说：“谢副队是个好人。”

    于乐不置可否道：“如果不是那个垃圾货色瞎jiba释放信息素，谢副队估计懒得多管闲事。”

    饭馆里只有她们两个omega，不难猜信息素的目标。

    燕碧问：“信息素？那几个警察吗？”

    于乐震惊道：“你没闻到？！天呐，你除了精准释放外还有过滤能力！”她两手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天赋异禀、天赋异禀！”

    和优秀的军人alpha简直是绝配嘛——当然这句话于乐没有说出口。

    “真羡慕你啊！”于乐想到作为单身omega时常接收到的各种混杂信息素，嫌弃道，“多数alpha的信息素都很难闻。”

    燕碧问：“你为什么不报考omega学院呢？过滤信息素的能力也是教授内容吧？”

    “还是喜欢自由自在一点，当学生太束缚了。”于乐似乎不愿多聊这个话题，“回去后要不要和谢副队道谢？”

    两人边聊着边走出饭馆，燕碧摇头道：“这本来也是他的职责范畴，没必要徒惹麻烦。”万一她又无意识地对他释放信息素，可就真说不清了。

    于乐知道燕碧在怕什么，她毫不留情地指出：“你刚刚说不定已经对他释放信息素了。”

    燕碧沉默了。她并不擅长处理男女关系，如果是对方单方面的爱慕，她还可以拒绝。但现在的情况就像是自己跑过去邀请对方晚上来自己家坐坐，对方来了后又翻脸说他企图性sao扰自己。

    于乐也是个感情小白，给不了具有建设性的意见，只能干巴巴地提醒：“你要不要回去看看omega第一次性爱需要注意哪些事？”

    燕碧面无表情回道：“不如看omega保护法。”

    “你看之后很可能会失望。”于乐嘲讽道，“别说优质alpha具有让omega强迫发情的能力，因此很难认定alpha的罪行。就算判决alpha有罪，法院也只会让alpha对omega负起责任而已。”

    燕碧再一次意识到，这个世界里omega的处境有多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