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红】哭鼻子的莫莫
莫关山跟宿舍里的人不对付很久了，他就长得比他们帅点桃花招得多点朋友富点性子傲点脾气急点还有啥？ 莫关山站在镜子前问自己：还有啥？我成绩这么差了你们还不爽我（?°?д°?）再阴阳怪气地说我我真的要动手的啊Σ（▼□▼メ） 不想写作业提着篮球去球场，露天环境下已经围了很多男男女女激动得面红耳赤。 今天天气还算可以，但因为是夏天，穿着短袖还是热。莫关山把裤脚扎起来，忽然想起来他们四个一起打球的夜晚。 又想到了贺天。 他们还在冷战中，莫关山跟贺天抱怨过很多次他的几个恶心室友，想跟贺天打个商量他直接毕业行不行，搁学校呆着对他而言一点儿用都没有，还不如去便利店打工还可以赚钱。贺天当即拒绝，给了他一个选择：可以不住校跟他在校外合租。莫关山当然不同意，于是两人又吵又争，发展到最后莫关山竟然没有妥协。 他指着贺天胸口吼：他妈的受委屈的不是你你没感觉是不是？ 贺天脸色阴沉再次强调：你可以跟我一起住，你知道学历……（对你以后很重要的） 莫关山有些崩溃地喊：就是嫌我学历低配不上你吗？ 他看到了贺天突然自嘲的笑，声音细若蚊吟，莫关山却仿佛被关在钟摆，四周震耳欲聋，他的心都在发慌。 他失言了。 贺天后来一句话没说就走了。 莫关山愣在原地，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过耳垂，沿着独一无二的黑色耳钉落下。 啪嗒。砸在他脆弱不堪的心脏。 难过的情绪又涌上来了，莫关山想先去洗把脸，刚站起来眼前就飞来一个球，正中脑门，砸得他一个后退差点翻在地上。 “走什么啊？敢不敢来一场？小，红？”他宿舍的那几个瘟神，又来找他茬。 莫关山捂着头站起来，有一瞬间的晕眩之感。他挑衅扬眉：怕你不敢输。 篮球大战一触即发。 莫关山穿着贺天送的白t，上面印了“贺顶红”三个字，当时他还好一阵嘲笑贺天这么土。可他现在穿着，心里却难过，打球时不自觉用了力。 莫关山招桃花不是没有理由，这点贺天也有些无奈。也许是初中高中的女生眼光太low，也可能是因为她们对莫关山抱有偏见，也可能是因为他贺天光芒的掩盖，莫关山在大学之前都没什么妹子缘。到了大学真真就不一样了。 他本身长得精致秀气，五官特别好看（不然贺天不会那么痴汉），就是脸色有点凶；年纪看着小，可身高不低，整个人高高瘦瘦特别好欺负的样子；一头红发又添了些桀骜不驯的味儿，说话口气又直又拽，貌似身后有多少人撑腰的样子；但他不嘚瑟不专横，睡着的样子温温柔柔像个孩子一样。女生自然喜欢——也有男生喜欢。 此时，就有很多人专门跑过来看他们打球。 青春少年，汗水飞扬。 一女生捂着嘴作势要尖叫：这个学长好帅啊啊啊啊啊啊 一女生看着莫关山撩衣服擦汗：我cao我cao我可以?? 一女生四处打听要电话号码。 同宿舍男生看着这幕不爽地“切”了一声，一边盯着莫关山运球一边嘲讽：可真会招蜂引蝶，你妈没白养你，看着我都想上你—— 球猛地砸在男生脸上，他哀嚎一声仰面躺地。四面惊呼出声。 莫关山面色阴沉，居高临下地俯视男生流血的脸，竖起中指：弱智，这么厉害不去卖脑子？ 同宿舍其他男生冲过来揪莫关山的领子，憎恶：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打球还是打人？ 莫关山无语摆手：来啊，打球啊。 三打一，这场莫关山基本胜算为零。 “以多欺少你们可真能耐。” “比不得你这个‘花公子’” 莫关山终于抢到了球准备投篮，在他跳起时突然被一个人影撞倒，他抓着球没撒手，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靠。莫关山皱着眉，感觉腰都要断了。 麻蛋麻蛋麻蛋麻蛋，他吸着嘴骂娘，随便在心里吐槽了贺天千万遍。 “还能打吗？” 室友故作友好像他伸手。 莫关山冷哼，真的抓住了那双手狠狠往下一拽，男生差点扑在地上，莫关山刚站起就被另外一个人往侧面一撞。好不容易站稳直接劈着一个滚在地上的矿泉水瓶子——脚崴了。 旁边女生作势要来扶，莫关山已经咬牙就近坐下了。 妈的，狗鸡，今天诸事不顺。 忍了一会儿脚疼不减，莫关山打开微信发了语音：妈的老子脚崴了谁来篮球场扶我回去。发完就闭着眼休息，谢过了女生的问候和水。 莫关山睁眼，突然想起现在大家各自天涯根本没有人来扶他。他点开手机，发现自己把信息错法在群里（他们四个——见一搞的群，被他设置成置顶了）了，他想撤回，发现已经过了两分钟。 思考了几秒，他打字：没事了，我＿＿＿＿＿ 贺天弹出一个消息。 语音：等着我。 熟悉的声音，莫关山蓦地红了眼眶。 语音：不用你来（有些哽咽） 想了想又打字：冷战就不要管我了 刚发出去就撤回。 妈的，狗鸡，老子委屈死了，你滚快点。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敲，眼泪滴在键盘上。 女生有些犹豫和担心，递给他纸巾，小心翼翼地把问：学长，你怎么了？ 莫关山没答，纸巾也没接。 女生有些尴尬，宿舍男生走过开抢过纸巾摔在他身上，蹲下来嘲讽：哟，输个球就哭成这样，还不是个玻璃心的小姑娘？ “你——”女生要打他被同伴拦住。 莫关山关掉手机抬眼：“滚你妈的别惹我。”眼睛红得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宿舍男生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 “这么不识好歹？” “识你妈的好歹。滚。”贺狗鸡怎么还没来？ “诶你！”男生作势要推他，猛地被掀翻一屁股坐在地上。 “诶你谁啊——？” 女生自动让出地方，兴奋地看着贺天。 贺天蹲在地上扶莫关山的脚踝，得到痛呼回应时脸色极度阴沉。 莫关山捏着贺天的衣角小声道歉：贺天，对不起，我错了…… 贺天捧起他的脸，莫关山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他想擦还想说话，但怎么也停不下来，他抓着贺天的肩膀，哭得身体一抖一抖，看着可怜极了。 要莫关山哭，只能是他来做。他想象过无数次莫关山哭的样子，可都是在床上而不是被别人欺负。 他站起要教训几个男生，却被莫关山抓住衣角，红兔子可怜兮兮地恳求：贺天，你，你别走……说着说着又哭了。 贺天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次蹲下，掰过兔子小脸承诺：我不走。 兔子哽咽地问：真的？ 他点头：真的。 莫关山仿佛受了更大的刺激，揽过贺天脖子就着眼泪啃他的唇，动作青涩没有丝毫章法，却使得贺天内心波涛汹涌。 拉开莫关山，在众人或惊喜或嫌恶的目光中，贺天公主抱着他站起。 “去哪儿？” 贺天俯身在他唇上狠狠吻了一记。 “回家。” 还是去了校外贺天租的公寓，那个莫关山拒绝了千百遍的地方。 离他们学校不远，路上莫关山一直把头垂在贺天的胸口，什么话都不说。 明明没有谁责备，莫关山却一直哭个不停，贺天能察觉自己的衬衫湿了一块，在心口的位置。他想起了那个莫关山被混混打到失去意识的夜晚，对方也是如此脆弱不堪地缩在他怀里，像只失去主人的小猫。 贺天不由自主把怀中人抱得更紧。 到了公寓，贺天把莫关山小心放在沙发上，转身去拿药和热水，衣角再次被莫关山扯住。 “你……去哪儿？”连头都不敢抬。 贺天无声地叹了口气，把衣角拉出来，蹲下来吻他额头。 “你乖乖坐着，我去拿药。” 莫关山才把攥紧的拳头松开，小幅度点头。 贺天帮他脱掉鞋子和袜子，大手握住莫关山格外纤细的脚踝左右看了看。莫关山觉得莫名羞耻想把脚伸回来，却被贺天握住动弹不得。 直到浸过热水的帕子浮在有些红肿的脚踝上，似有若无的雾气也把莫关山的脸烤得通红，太过暧昧的气氛让他忘了哭泣。 抱莫关山的时候就觉得他实在太轻，脚踝瘦得他一只手能握两个。贺天仔细想了想，这身体健壮不起来的话可经不住折腾，他上山要上到什么时候去。 莫关山本来觉着好好的，发现贺天的脸一下子又臭了。以为他气还没消，小心翼翼地开口：“狗——贺天，你还在生气啊……？” 贺天缓缓抬眼看他，黑发遮住眼睛莫关山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低气压。 “你别……”他张嘴想说什么，突然哑口。 你别生气了。莫关山想说。可贺天心情阴翳时总听不进他的话，就像他生气时也不听贺天的话一样。 “我会好好上课。”莫关山咬唇。 贺天略带惊喜地睁大眼睛，发现对方并不如他所想那样心甘情愿。莫关山低着头，泪水滴在他的手背，像以前很多次被他逼着干着自己不想干的事情那样。 贺天不高兴莫关山这样，好像自己是个人渣，他觉得有必要跟莫关山解释清楚。 “我可以搬过来。” 贺天脑子一瞬间停止运转，看上去受到了惊吓实则心情比蹦极还爽。本来只是想故意让莫关山着急反省自己，没想到意外的收货。他努力克制自己雀跃的冲动，手掩着咳嗽两声。 他想拥人入怀，却被对方颤抖着身体推开。 一刹那的心颤。贺天突然想起来，莫关山这么缺乏安全感的人，是要他一直宠着啊。 贺天慌了手脚：“毛毛你别哭……” 莫关山捂住脸，哭音可怜委屈：“谁他妈想哭啊！” 贺天有点憋不住想笑，知道自己要是笑了莫关山可能哭得更厉害，只好小声温柔地哄。好容易把眼泪止住了，莫关山一口咬在他肩上呜咽：“贺天，要是我让你这么不高兴了，我们还是……” 他还没说完就被贺天急声打断：“胡说什么呢！我的毛毛最好了，我怎么会生气！” （刚刚谁黑着脸的出来挨打！） “骗子，你明明生气了……我知道我脾气不好，你生气了也正常……” “没！我没生气！我真没生气！毛毛你最好了！”贺天疯狂点头表示自己没有撒谎。 “真的？”莫关山眼睛都是怀疑。 “真的。”贺天眼睛坚定不移。 “同意搬出来了？” “我不喜欢宿舍里的人……你不能逼我……” 贺天抓住他的手，笑得灿烂：“我帮你搬。”顺便干点事。 “好。” “你以后要多吃点。”贺天把帕子拿开晾一下准备擦药。 “我吃得怎么不多了？脚崴只是意外！都怪那个矿泉水瓶子！”莫关山义愤填膺。 贺天默默黑线，他们说的根本不是一个事情好吧。 “那群人怎么欺负你了？” “嗯？”气氛又有点冷，没有得到回答的贺天有些不解，看莫关山的眼睛隐隐又有要哭的趋势。他着急想安慰，莫关山已经自己把眼泪逼回去了。 他语气轻声还带点玩笑：“不就看我篮球打得太好迷妹多不爽我故意撞我？” “毛毛。”贺天掰正他的脸，语气严肃。 莫关山没敢看他：“在宿舍啊，就做些幼稚的小动作，还没我的手段厉害……”他的手不自觉地攥紧，贺天眸光暗了暗，不知所想。 “今天他们怎么你了？” “……”莫关山才抬头看他，眸子湿漉漉的。 “打球的时候，说我妈……还说想上我……” 贺天猛地垂头拳头打在钢化玻璃制成的茶几上，桌子表层浮起一层淡淡的白烟。 莫关山吓了一跳，赶紧抓起贺天的手查看，看到没有流血才松了口气，但是摸着男人突出泛红的指节时还是心疼了一把。 心猿意马，莫关山轻柔地吻在贺天手背。 抬头时，脸红了个彻底。 贺天捧起他的脚，抬到自己嘴边（一口咬下去！），表情郑重。察觉到他要做什么的莫关山羞恼地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脚背落下虔诚一吻，情意从脚底开始漫延不过一秒便抵达心窝深处。莫关山觉得自己要炸了，时间好像停止了，贺天也凝固了，只有自己的心脏还在不要命似地跳动。 “以后打架动手的事我来，你在旁边看着就好。” 贺天坚定承诺。 莫关山眼底有光：“我可是老大……” “我可是比你还大的大。” “流氓……” 对于贺天老是找他借人打架的行为贺呈已经看淡了，只嘱咐不要闹出人命以至于不好收场。 贺呈严肃地问：“你一个人就可以教训他们了，为什么还要找我借人？” 贺天一本正经：“你们比较好控制要死不活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