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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说话,这让洛桑的心渐沉,仿佛被一只黏腻的手悄悄抓住,如鲠在喉。终是季大夫回答,委婉地开口,“姑爷体弱,这一番无妄之灾下来,需要很久来修养,慢慢总能养回来的。不过……”洛桑也有变成急性子的潜力。“不过什么?您说。”洛桑急道,恨不得抖豆子般抖一抖季大夫,让他一口气把话说完。“不过,姑爷的腿脚伤得很重,我医术浅薄,不敢保证姑爷的腿脚一定能恢复如初。”洛桑面色骤然变得苍白,她握紧手边的茶盏,犹如被冬日冰冷的湖水兜头泼下,浑身从外向内传递冰冷,最后,血rou也变冷。洛桑望向黑漆屏风,又望了望屋内众人,皆是缄默模样。苏雯婉与洛允修也知晓。洛桑终明白,她醒来时,宁月谈及殷怀霜为何是言语躲闪。洛桑慢慢低下了头。35.午梦长1是你先吻的我殷怀霜在一片清甜的枣糕香中醒来。树影婆娑,锦香帐暖,轻薄的内层纹金床帐,光点稀碎,身侧传来书页翻动的声响。屋内之景已与殷怀霜昏迷前所见完全不同。地上铺满柔软的浅灰绒毯,不远处屏风移开,另置有一张小榻,锦被整齐,白瓷坛内养着两株翠绿欲滴的佛手莲,旁侧是或堆叠或散乱的账册,娇俏艳丽的少女趴在堆叠的账册上,懒洋洋咬着笔杆。满屋柔和宁静的温暖,仿佛岁月可以自此长长久久,无边静好。殷怀霜失神,蹙起的眉早已舒展开,觉周身的疼痛也不那么疼了。洛桑看完一本账册,放下笔,如常起身去查看榻上之人的状态。掀开床帐,榻上殷怀霜薄唇乌发,深黑的眸温暖平和,目光清明。洛桑稍怔,意外之色划过,随即惊喜道:“你醒了。”她已守了昏迷的殷怀霜两日。殷怀霜收敛思绪,整个人都十分平和,即使此刻气色不佳,依然有眉目如画之感。他朝洛桑点头,目光落定之际扫过洛桑的唇瓣。殷怀霜敛目,那时,他确实是抱着最后一次的渴望,才会决绝吻那抹柔软的娇艳,却没考虑太多后果。现在,神思清明,处在温暖安全的屋宅内,他方想起思虑后果。殷怀霜不动声色观察起洛桑。洛桑应是未在意的,她如常待他,并无扭捏与疏离,要说不同,不过更多了些小心翼翼的关切。洛桑不察殷怀霜转瞬间的种种眉眼官司,惊喜过后,她便跑出屋去叫两位大夫来给殷怀霜看诊,没听到身后殷怀霜的话。“你的手怎么样了?”低弱的话语声完全淹没在洛桑远去的脚步声里。望着洛桑消失在眼前的背影,殷怀霜眸光暗了暗。依着洛桑的心大,他亦不知她的不在意是好或坏。……走在长长的红木廊庑间,白墙古画,清风徐徐,洛桑的脚步远没有刚刚在殷怀霜面前的欢愉。季大夫边走边同洛桑道:“我有位师兄医术更胜于我。姑爷的腿伤我没有把握医治,但师兄也许有办法。我给已给师兄去了信件。”洛桑停下脚步,回身看向季大夫,“如此,还要季大夫您多多费心了。请您一定说服您的师兄,他若能前来,洛府必定厚待。”“此外,我希望在您师兄到来前,您可以稳定住怀霜的伤势。”季大夫抚着胡须,笑道:“我这岁数也不是白长的。我的医术虽不如师兄,但让姑爷的腿伤不再恶化还是能做到的。”闻言,洛桑眉目间终于又有了些明媚色彩。自知晓殷怀霜的腿伤之重,而府内的两位大夫束手无策,洛桑便开始着手寻找有真才实学的大夫。季大夫已算是当世医术顶尖之辈,若非洛家祖上曾有恩于他,小小洛府根本容纳不下他。扬城医馆里的大夫更是无人医术能胜于季大夫。在与洛允修商量过后,洛桑决定一边派人寻访名医,一边在洛家各处商铺广贴告示寻医,千金做酬。民间卧虎藏龙,不定能寻得有法子治好殷怀霜腿伤之人。洛桑刚刚见着醒来的殷怀霜,都有些不敢看他。殷怀霜本便体弱,较常人要忍受更多的痛苦。洛桑想象不到,他若知晓他的腿以后可能站不起来,会作何反应。此刻听闻季大夫的师兄许能治好殷怀霜的腿伤,可真是太好了。洛桑脚步变得轻快,像是卸去了一些重担。回到院子,季大夫进屋诊断,洛桑则留在屋门外。不久,屋门吱呀一响,季大夫擦去额上的汗,拎着药箱走出来,他刚为殷怀霜又换了一次药。“情况如何?”洛桑上前询问。“情况尚算稳定,但姑爷本就身体底子不好,此次又伤了元气,近几日很可能再出现发热的情况,要格外注意。且定要注意莫让伤口裂开了。”“我会多加留意,不会让他伤上加伤的。”洛桑道。季大夫等着洛桑再问些问题,却见洛桑已准备送客,只得无耐叮嘱:“小姐,您自个儿的手伤也要多注意,凡事能让下人做便不要自个儿动手了。”“嗯,我知晓了。”但季大夫瞧洛桑大咧咧的模样,想是并未太放在心中。季大夫叹了口气。……洛桑回屋时,殷怀霜尚还醒着,只是面色苍白,已完全难掩疲惫之态。洛桑一走进殷怀霜的视野内,他的目光便再没离开过她。深黑的眼眸内无声地翻滚着一些炙热的情绪,不算外露但也绝不内敛。若一般女子被殷怀霜这般看着,许早已感到难为情,洛桑却无丝毫羞涩。殷怀霜合上眼,自暴自弃。洛桑上前,茫然地伸手探殷怀霜的额头,“不舒服吗?”殷怀霜摇头,眉眼倦怠,瞥过一旁摊开在地的账册,不经心般地问道:“你一直在这看账册?”“对,我们离开的时间里堆了好多账册。”洛桑半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