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普罗修特在厨房里做着意面，一旁是负责打下手的贝西，他的手里还拿着她留下的那本食谱笔记。自从那天普罗修特一个人单独回来，贝西就以他的理解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当他还在担心她接下来会去哪里时，他接到了霍尔马吉欧打来的电话，从电话里贝西得知她现在就在霍尔马吉欧那里。贝西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并且立刻把电话交给普罗修特。在贝西看来，梅洛尼总是有一些奇怪的想法，她是女孩子，总是和梅洛尼住在一起并不好，而他的大哥普罗修特这里也有他和大哥两个男人。而据他所知，伊鲁索是个居无定所的人，而且他看起来总是对她有些敌意，因此只有霍尔马吉欧那里是最好的。而且霍尔马吉欧那里还有一只猫，她肯定不会无聊的。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在她下一次来这里小住之前学会更多餐点的做法。最近普罗修特和他都有一段空闲的时间，因此他也可以多花些时间放在学习做饭上。贝西可不想再让大哥失望了，他还记得每一次做出模样不太美观的食物时普罗修特紧皱的眉毛。因此他希望在这方面继续努力，大哥不失望，她也能露出像jiejie们一样的笑脸。而且，贝西看着笔记中的某一页，这一页记录着布丁的制作方法，还有草莓蛋糕的制作步骤。贝西记得她做的蛋糕，味道比那些甜点店铺里的还要好，而且她每次都会放很多红润饱满的草莓，贝西喜欢极了。他盯着这一页看了许久，也知道这些甜点原本是做给她的弟弟还有另一个人的。因此，贝西不由地心想，如果他也可以做出美味的蛋糕送给她，会不会让她心里好受一些。

    “贝西！贝西！”普罗修特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这让他立刻回过神来看着普罗修特。

    普罗修特一手端着平底锅，一手拿着木质的铲子，他说：“盘子，贝西，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贝西这才想起在他陷入沉思之前，普罗修特让他去拿盘子。回想起这件事之后，他立刻放下手里的笔记本，从柜子里取出餐盘放在桌子上，而电话铃声也在这时响起。贝西距离电话更近，于是他看了看普罗修特便立刻去接电话。

    “哟，贝西啊。”打来电话的人是霍尔马吉欧，他很清楚普罗修特从来不会在电话响铃的第一声就接起电话，动作这么快的人肯定是贝西。而霍尔马吉欧和贝西在大多数情况下也没有什么可聊，贝西也知道这一点，他立刻接话说：“我这就把电话递给大哥。”

    霍尔马吉欧叼着烟，听着电话那头一阵餐具乒乒乓乓的声音，随后是硬底皮鞋和木地板接触发出的脚步声，普罗修特在这时接起电话，他说：“什么事。”

    “唔，瞧你这话说的，难道没事就不可以给你打电话了吗？”霍尔马吉欧在电话的那头打趣道，就算他此刻看不见普罗修特的表情，他也可以想象得到那对金色眉毛肯定又扭在一起，就像那些牛角面包一样。不过仗着他真的不能对霍尔马吉欧做些什么，他便肆无忌惮地说：“尤其是以她现任男友的身份，我不可以和你这个‘爸爸’打电话吗？”

    “闭上你的嘴，霍尔马吉欧，”普罗修特的语气立刻冷下来，如果此刻霍尔马吉欧站在他的面前，那他肯定已经举起双手做投降的姿势，普罗修特不想和他浪费时间，于是他不去理会霍尔马吉欧的玩笑话，而是直截了当的说，“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好吧好吧，就不和你开玩笑了，”霍尔马吉欧手里把玩着她昨天吃的药片，脸上玩味的表情也消失了，他说，“我们的加丘小子怎么样了？”

    “他不需要你担心，梅洛尼能把那边处理好。”

    霍尔马吉欧猜到了普罗修特一定和加丘说了些什么，而且大概率是警告他不要萌生出歪心思，不过这可不是霍尔马吉欧的本意。就像他一直不认同普罗修特培养贝西的那一套做派，从贝西加入他们开始到现在，他的手干净得让人不敢相信贝西竟然是黑手党的一员。如果不让他长见识，贝西怎么可能真正地成长起来。加丘也是相同道理，如果他没能在情感这种事情上吃过亏，那他将来就会在这里栽一个大跟头。而且情感上受挫造成的打击是有可能影响他们做事的，考虑到这一点，霍尔马吉欧更是坚定了他的计划。只不过在电话里他没有像普罗修特表现出来，他说：“那我希望里苏特能制止他们打起来。”

    普罗修特点点头，同时用眼神示意贝西不要试图在他还没有坐在桌子上之前偷吃，他对着电话说：“就这件事？”

    “不，不仅仅是这件事，”霍尔马吉欧换了一只手握着电话，他说，“她可被你伤透了心，我还需要多几天的时间。”

    “哦？”普罗修特挑起一边的眉毛，他说，“真是罕见，还有你霍尔马吉欧不能摆平的事情。”

    “拜托，”霍尔马吉欧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抱怨，“做出这些事情的人可是你普罗修特，要知道我可不会做出这么狠绝的事情，我怎么忍心看她哭呢？”

    普罗修特看起来倒是有些自豪，他说：“随便你，现在不需要她，里苏特那边也没有任何意见。”

    “是是，我知道分寸，”霍尔马吉欧这么说着，听见卧室房门推开的声音，睡眼惺忪的她抱着同样在打哈欠的灰猫出现在书房的门口，霍尔马吉欧立刻招手让她过来，同时又侧过头和电话里的普罗修特说，“那就这样了，她还在床上等着我呢。”

    回应他的是电话挂断的嘟嘟声，霍尔马吉欧笑着放下移动电话，随后转过身咧嘴笑着张开双臂抱住她说：“睡得好吗Amore，你看起来比昨天还要漂亮，让我无法移开视线。”

    她羞涩地低下头，霍尔马吉欧这才仔细打量着她。从普罗修特那里穿了的衣服在昨天已经被霍尔马吉欧丢在一旁，再也不能穿了，也就是说她现在没有合身的衣服，只能穿着霍尔马吉欧的衣服。而他衣柜里大多都是皮质铆钉外套，冰凉的皮革贴在她的身上，立刻勾起她昨天被皮拍拍打的记忆。

    想到这里，她有些不安地抬起一条腿搓了搓另外一条。她现在只有一件外套可以穿，下半身完全暴露在空气中，而身上的这种质感时刻在提醒她昨天发生的事情，双腿之间又有了些许黏滑的感觉。

    不过霍尔马吉欧没有在意她的异常，他推着她去了浴室，那里有他准备的一套洗漱用具，他看着镜子里的她说：“别担心，一会吃过早饭我去普罗修特那里把你其他的衣服拿来。在这段时间里你就陪陪怀里这只小家伙，你要知道平时我没时间陪它，它也很无聊的。”

    霍尔马吉欧这么说着取下挂在浴室门后面的浴袍，披在她的身上，他仔细地撩起她的头发，又为她系上浴袍的绳结，随后亲了亲她的脸颊再看着镜子里的她说：“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这时她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拉住了霍尔马吉欧的衣角，她说：“我要做些什么呢？昨天的，还需要我洗干净吗？”

    “嗯？你说什么？”霍尔马吉欧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

    这样的动作让她感到不好意思，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霍尔马吉欧看着她逐渐红润的脸颊，更是激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于是他抵着她的额头，一字一句问：“你想说什么？”

    先一步做出反应的是他的猫，猫咪从她的怀里抬起脑袋，重重地撞在霍尔马吉欧的下巴上，随后猫咪发出了不满的喵嗷声音。可霍尔马吉欧的注意力还在她那里，哪里有闲工夫搭理它，这让猫咪更加不满，直接挣扎着从她的怀里跳出来，连带着还咬开了霍尔马吉欧刚刚系好的束带。

    她此刻也顾不上怀里的猫，而是急忙抓住松开的系带，可霍尔马吉欧连这样的机会也不给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笑出声说：“瞧瞧，真不愧是我的猫，你也是个好色的家伙不是吗？”

    霍尔马吉欧握住她的手，让她重新抬头看着自己，他说：“我不在乎你在普罗修特和里苏特那里是怎么过，但是在这里你不用担心要做些什么，我不需要你为了我而去做这些事。至于床单，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我的甜心，昨天晚上就已经洗好了。”

    他说这些话时没有放慢语速，因为他知道她一定可以看懂他的意思。霍尔马吉欧可不需要女仆，也不需要她来扮演好妻子，如果可以，他只想让她看起来无忧无虑的，时刻向他露出明媚的笑容，这样就足够了。当然，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他不会错过捉弄她的机会。霍尔马吉欧又说：“宝贝，你要知道你昨天真的流出很多水，床单可是湿透了。”

    她看到这一句时突然惊慌失措起来，双手立刻想要捂住霍尔马吉欧的嘴，可她忘记了双手还被他牢牢握着。她自然是不可能如愿，但霍尔马吉欧却抓起她的一只手，亲吻她的手心，认真地问她：“喜欢和我zuoai吗？”

    这样的问题让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脑海里已经开始浮现出昨天在床上发生的那些事，她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自己又做了哪些事情，可在这里经历的一切足以让她忘记在普罗修特那里的所有记忆。而且她清楚地感觉到身体因为他的提问已经有了反应，就算她说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身体也已经给出了她的回答。

    霍尔马吉欧观察着她害羞的表情，就算她不能说出她的感受，有这样的回应已经让他得到满足。而且霍尔马吉欧也不指望她现在就能给出回答，因为他想要听到她最真实的反应，而不是为了应付他做出的敷衍回应。他也注意到她又悄悄磨蹭着大腿，因此也知道了她的回答，更是满意地亲了亲她的额头，随后让她一个人在浴室里做晨间清理。

    今天的霍尔马吉欧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仅需要给她拿几件衣服，更是要试探一下加丘的心意。至于她的衣服，霍尔马吉欧不像普罗修特时时刻刻都是old   school的忠实拥护者，他也很喜欢梅洛尼的那些“藏品”，本就性感的衣服套在她身上更是别有一番风情。喜欢美的东西这件事本身没有错，霍尔马吉欧对于她的衣服没有特殊的要求，就算她因为那些衣服而勾起什么糟糕的记忆，他也有足够的自信让她重新露出笑容。

    不过他还是在心里做出了选择，他想从梅洛尼那挑几件衣服，顺便从梅洛尼那里问出他到底都做了什么，养猫就是这样，有很多注意事项，尤其从其他人手里接过来饲养的猫咪更是如此。想要避免猫咪出现任何应激反应，就需要充分了解猫咪在前任主人那里的一切生活习惯，这样才可以帮助猫咪成功过渡到新的环境。

    霍尔马吉欧倒是不太在意监视他的眼睛，这些人对他们已经不能构成太大威胁，而且霍尔马吉欧早就知道他们是谁的眼睛，现在还不是处理他们的时候，不过考虑到这些人与整个暗杀组之间的实力差距，里苏特可能都不会特意抽出时间用于清理他们。他骑着摩托车出门，目的地是里苏特现在的据点。

    就和他想的一样，里苏特在这个时间不在据点，不过他也不在意里苏特的具体位置，只要不需要他涉及的事情他都不会主动了解，这样也是他们之间互相保护对方的一种方式，如果有一天真的遇到了特殊的替身使者，他们也不可能从一无所知中得到想要的信息。

    但霍尔马吉欧知道，梅洛尼一定是会待在据点的，也正如他想象的那样。他推开门走进屋看见的就是趴在沙发上的梅洛尼，他的面前放着「娃娃脸」看起来像是在执行任务。

    “How&039;s   she?”梅洛尼快速抬眼看清来者之后又继续专心致志和「娃娃脸对话」，他用满不在乎的语气问霍尔马吉欧关于她的情况。

    霍尔马吉欧看了一圈屋内的现状，随后便坐在梅洛尼身边，他一边看着屏幕里的「娃娃脸」说话，一边开玩笑似的说：“Ha,   so   you   do   care   abour   her.”

    「What   happened   Meloen,   who   are   you   talking   to?」屏幕里的替身停止汇报它那边的情况，反而开始询问梅洛尼这边的情况。还不等梅洛尼做出任何回复，霍尔马吉欧已经贴了过去，他在键盘上快速打字说：「Hello,   I&039;m   your   uncle   For……」

    霍尔马吉欧还没来得及打完他的名字，手就被梅洛尼拍开了，只是在这个过程中不知道是谁的手指还是碰到了回车键，于是这没有说完的话就这样发送给了那一方的替身。这自然是引起了替身更多的疑问，梅洛尼露出了“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他只好重新开始和替身说话，让它专心于眼下的任务而不是被身边这个不靠谱的霍尔马吉欧带跑了。

    「你要做的不是和他说话，Babyface，照我的指示去做，现在告诉我你看见目标了吗？」

    “Come   on,”霍尔马吉欧碰了碰梅洛尼的手臂，用很小声的声音说，“I&039;m   not   that   bad.”

    梅洛尼依旧在引导「娃娃脸」下一步的动作，直到他看着自己的替身完成了任务这才把替身的cao控机放在一边，正眼看着霍尔马吉欧说：“你就是，好了你来这里是要和我说什么？”

    “我就是喜欢和你说话，”霍尔马吉欧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根烟点燃，“从来不会绕着说不清楚。”梅洛尼不喜欢这种烟味古怪的香烟，于是从茶几上拿起一个白色的烟盒，从里面取出一根烟，又接着霍尔马吉欧点燃香烟的烟头点燃了自己的这根，薄荷的清凉气味立刻赶走了部分糟糕的烟味。

    霍尔马吉欧看着梅洛尼手里的烟盒，眯起眼睛，他知道梅洛尼的习惯是从来不会自己去买烟，抽的也都是组里其他人的，除了自己的这种烟，梅洛尼的接受度很高，而组里唯一会专门买薄荷烟的就只有加丘一个人。于是，霍尔马吉欧问：“你又抽他的烟？”

    “他的烟买了很久也抽不完，我没有理由错过，”梅洛尼这么说着吐出一口烟，他感受着清凉的薄荷从喉咙过渡到整个肺部的感觉，似乎是知道霍尔马吉欧这里的目的，他藏在烟雾后面缓缓说，“加丘最近看起来有心事。”

    既然梅洛尼自己主动开启了话题，霍尔马吉欧也省去了套话的时间，他开门见山地说：“她现在在我这里，普罗修特特意和我说加丘对这件事很不满意。”

    地下室的通风很差，烟雾徘徊在两人之间久久不能散去，梅洛尼依旧藏在双重烟雾后面，暂时没有来到台前的打算，他说：“原来是这件事，当时就是普罗修特和他说了几句话之后冲到了我的房间。”

    梅洛尼知道霍尔马吉欧是故意这么说的，他当然记得是霍尔马吉欧最先发现了加丘的心思，就像抓住了毛衣的线头，而剩下的就交给了普罗修特，只要他轻轻一抽，整件毛衣都会散开。

    “我想知道你对她都做了些什么，”霍尔马吉欧主动从烟雾中现身，他看着梅洛尼，也是在分析对方此刻的心理，只有知道梅洛尼想要什么，他才能在这场对话里取得优势，“你想通过她看见怎样的结局？”

    果然，被霍尔马吉欧说中了心事的梅洛尼眨眨眼睛，他弹去香烟的烟灰，也拉近了和霍尔马吉欧之间的距离，只是他没有直接告诉霍尔马吉欧他想要的答案，而是换了一种说法：“那你想想她为什么选择了普罗修特？至于在我这里都做了些什么，我只是给她喝了点茶，让她适应我们的时差而已。”

    梅洛尼的一些手法还是和霍尔马吉欧学来的，因此他立刻就知道梅洛尼的那些手段都是什么。他摸了摸下巴，重新打量着面前的梅洛尼。霍尔马吉欧此时已经可以猜到梅洛尼想看的到底是什么，而他之所以会这么做的最根本的原因就是里苏特对她的态度。显然他们的队长对她的情感淡薄到可以忽略不计，谁又会把工具套组里的万能锤当作爱人呢。不过这样也是霍尔马吉欧最想看到的，没有里苏特，他对于她的占有时间还可以进一步延长。于是他想到了自己关于加丘的计划，这样的结果应该也是梅洛尼想要看见的。梅洛尼不在乎烟的口味，他的兴趣就是观察混乱，所以霍尔马吉欧的计划一定符合梅洛尼的口味。这种事情，多一个同伴往往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是时候让加丘成长起来了。”霍尔马吉欧说。

    “哦，是的，他看起来很在乎能和她zuoai这件事。”果然，梅洛尼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情，他比霍尔马吉欧想象中的还更有兴趣，并滔滔不绝地和他描述起当时加丘因为梅洛尼的提问而变得羞涩僵硬的模样。

    “他总是要明白的，”霍尔马吉欧捏着烟蒂塞进烟灰缸里，他说，“对了，你告诉他要怎么用避孕套，普罗修特那家伙完全不在乎这一点，老天，他知道她对于这方面完全没有任何意识。”

    “哦？”梅洛尼也掐灭了香烟，他看着霍尔马吉欧的脸，似乎在分辨他的话是不是在开玩笑。梅洛尼虽然想要得到尽可能多的混乱，但有些事情也是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他没有多少道德感，可梅洛尼知道，如果一件事情的发展超出他预计，那势必会让里苏特干预进来，而在这种时候里苏特干预的结果就是整件事情的结束。梅洛尼不想让好容易滚动起来的雪球停止，所以对于霍尔马吉欧所说的话格外在意。

    “你要我去为她做身体检查吗？”梅洛尼问。

    “我已经测过了，没有。”霍尔马吉欧说着把她昨天测试用的试纸拿了出来，同时还拿出了她服用的药物的外包装。

    梅洛尼仔细看过这些东西之后重新陷进沙发里。她现在绝对不能有孩子，这是梅洛尼和霍尔马吉欧都很清楚的一点，只要想让她还能活下去，新生命是绝对禁止诞生的。想到这里，梅洛尼从他的衣服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霍尔马吉欧，他说：“Just   in   case.”

    霍尔马吉欧看着名片上印刷的名字，立刻就明白梅洛尼的意思，他点点头，两人都不打算在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据点的大门再次打开，站在门口的人是加丘，他手里拿着一些东西，在还没有看清楚客厅里有“客人”的情况下就把它扔在茶几上。

    “梅洛尼，你今天怎么回事，「娃娃脸」中途突然开始自言自语，我差一点就被发现了，这种事情明明你一个人也可以完成……”

    话说到这里，他这才注意到坐在梅洛尼身边的霍尔马吉欧，接下来想要发的牢sao也全都憋了回去。他还没想好要和霍尔马吉欧说些什么，加丘的视线已经落在了桌上的验孕棒和避孕药包装盒上。平日里有梅洛尼经常“教导”他，加丘自然知道这些是什么，想到普罗修特之前和他说的那些话，加丘感到一股难以抑制的暴躁冲动在他的胸口徘徊。

    “哟，加丘小子。”霍尔马吉欧向他挥了挥手，表情和从前没有任何区别，可这样的表情在此刻的加丘眼中就是最大的嘲讽。

    “你……”加丘仍在酝酿话语，这种冲动让他暂时失去组织语音的能力。

    “啧啧啧，”霍尔马吉欧摊开手，做出无辜的样子来，他说，“别用这种表情看着我，也别相信普罗修特那家伙说的话，他才是让她最伤心的那个。”

    霍尔马吉欧这话让加丘立刻冷静下来，他走进几步重新看着桌子上的验孕棒，那上面只有表示安全的一道杠，同时他又看向一侧的梅洛尼，从梅洛尼的脸上他也没有看到任何“危险”的信号。这时，加丘才重新看向霍尔马吉欧说：“What   do   you   mean?”

    “要知道普罗修特也是好心，”霍尔马吉欧招招手示意加丘坐下来，同时他对着梅洛尼使了个眼色继续说，“我不知道普罗修特和你说了什么，但他确实是做得最过分的，昨天晚上她哭了很久，今天早上起来眼睛都是肿的。”

    听到这里，梅洛尼抬起头看了一眼霍尔马吉欧，看见了他嘴角得意的微笑，那是猎手饱餐一顿之后露出的满足笑容，只是加丘仍盯着手里的药品包装盒，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就不用指望他能听出霍尔马吉欧的隐喻。

    “普罗修特那性格，你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他是怎么做到让那些人轻松掉进陷阱的，”霍尔马吉欧继续说着，加丘正好在这个时候抬起头，于是他便看着加丘的眼睛继续说，“他肯定是知道了你的心思所以才那么说，想想贝西，不都是一样的吗。”

    加丘点点头，霍尔马吉欧说的话他都明白，而且也确实如他说的那样，普罗修特行事果断狠厉，在这一点上和里苏特不相上下，而他对待贝西一直都是严格的，从前加丘甚至还庆幸过和梅洛尼刚刚进组的那段日子是里苏特带着他们掌握各种技能，如果是在普罗修特那里，加丘可能第二天就会和他吵起来。

    “但是，加丘，你要记住，普罗修特会这么做也是为了整个暗杀组，”霍尔马吉欧说到这里声音也变得正紧起来，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他捏了捏手指说，“如果你因为对她那些心思影响了我们的计划，你知道后果会怎样的。”

    随着霍尔马吉欧所说的话，加丘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说：“这不需要你说，作为黑手党，我们在加入组织之前都是握着燃烧的圣象立下过誓言的。”

    霍尔马吉欧眯了眯眼睛，随后他拍了拍加丘的肩膀说：“就知道我们可爱的加丘小子在这种事情上从不会出错。”

    “Wut?   Who   are   you   talking   to,   huh?   Say   that   word   one   more   time   and   I&039;m   gonna……”加丘对于霍尔马吉欧那句“可爱的”刺激到，立刻站起来，想要和他说清楚这一点。加丘的自尊不允许其他人说他是可爱的，他早就证明过自己在整个小队里的实力，因此不允许其他人在这一点上开玩笑。

    霍尔马吉欧却从加丘的身边走开，他没有忘记来梅洛尼这里最开始的目的——给她拿几件能穿的衣服。霍尔马吉欧说：“我想从你这里拿几件她能穿的衣服，普罗修特那边你也知道，我总不能让她哭哭啼啼的，我可不想让她哭得那么伤心。”

    梅洛尼立刻站起来，回到卧室，只是几件衣服而已，他很快就拎着一个纸袋走出来，里面放着好几件贴合她身材的衣服。霍尔马吉欧接过纸袋的时候又看了一眼梅洛尼，他们之间的约定就算是定下来了，加丘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上套，接下来就是等霍尔马吉欧那边放出合适信号，梅洛尼就会如约放出加丘。

    霍尔马吉欧走到门口，加丘却在这个时候叫住他，加丘说：“照顾好她。”

    霍尔马吉欧吹了一声口哨，他说：“Don&039;t   worry   about   me,   boy.”

    这次加丘没再说什么，霍尔马吉欧便离开了这里，他把纸袋挂在车把上，又点燃一支烟。刚刚在楼梯间时，他粗略看过袋子里的衣服。梅洛尼显然是拿捏准了霍尔马吉欧的心思，选着这些衣服都符合他的口味。他的口袋里还有些闲钱，在回去之前，霍尔马吉欧盘算着再给她买几件内衣。

    没人能拒绝给家养的宠物戴上漂亮的项圈或者给她穿上漂亮的衣服。

    在霍尔马吉欧离开之后，梅洛尼这才拿起加丘带回来的文件袋，里面是波尔波最近的一些活动，他们已经搜集了不少干部之间的秘密，只是现在还不到公开的时间。这些秘密不会是他们反击的主要武器，最后甚至有可能不会由他们来公布，但这会是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

    加丘坐在一旁，从烟盒里拿出一支薄荷烟，他盯着验孕棒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