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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人冲你要石牙,你便换一家买罢。”程显听没听明白,追问说:“什么牙?石牙?”药师只摇头,“回去再细说。”三人分道扬镳,药师朝小巷子里拐去,程氏师徒则照着他说的到了市集。两人用极少的银子和些程显听平时基本看不上的小物件仙器换到了些算是必需的用品,程透还没辟谷,他们得买米和盐一类的吃食,到这儿,没有一家商铺小摊以物换物或要钱了,张口就要刚才药师所说的那种石牙。程显听和程透面面相觑,没了主意,那卖米的见他俩这样,挤着眼睛撇嘴道:“你们俩才登岛的吧?”他不等两人说话,轻哼一声,讥笑起来,“有你们挨饿的时候。”程透当即就眯起眼睛露出微笑来,被程显听按住扯了回来,往集市外面拽,边拽边小声道:“稳住,稳住!咱们真是初来乍到啥都不知道,少跟那些在这儿混了好几百年的人争。”程显听还不了解这小崽子骨头硬得很,向来软硬不吃,便搬出师父的架子来压他,“听师父的话!”到底少年人心性,程透满心不服,恶狠狠地剜了眼那卖米摊主,被程显听拽走。拜程显听事多毛病发作所赐,俩人光是买到他称心如意的枕头就花了不少时间,回到原地时药师早已在那儿候着了。师徒俩忙赔不是,好在药师并不在意,只淡淡道:“回去吧。”待出了内山,回到清风徐徐的林间小路上,药师才慢悠悠地开口,“二位想必也发现,内真正流通的货币是石牙,并非外界相传的以物换物了吧。”程显听上前一步,同药师并排走着,“洗耳恭听。”“往后你们就发现了,岭上和外界流转所不一样的地方,”说着,药师目色一沉,有些意味深长,“可还多着呢……”他不等程氏师徒反应,继续道:“石牙是种矿石,所有生活必备的东西都得用它去买。”程透插嘴道:“食物也是必须的?”药师轻轻笑起来,点头说:“是。”“你们在岛上少说也待了百年,没辟谷的人这么多?”程显听侧头问道。“整个除了宫主,怕是没有能够真正辟谷的人。”药师缓缓道。此话一出,师徒俩都有些微讶,还没来得及细问,药师主动回答说:“的位置让这儿和外界有许多不同。程掌门想必已经辟谷了吧?过几天你就会发现自己久违地感受到饥饿了。”程透瞥了眼程显听,后者果然有点心虚。他是早就辟谷没错,不过饭好似是没见他落下一顿。口舌之欲,啧。“不过,待在里就算不勤加修炼也能延年益寿,衰老极其缓慢。我在如此之久,也只见过一个……显出天人五衰之相的人来。”说到这儿,药师眸色更深几分,他眼里有什么转瞬即逝,一闪而过,程氏师徒俩皆敏感地捕捉到了,但他们谁也没有多嘴。只听药师吸了口气,“有些富贵人家好把纨绔子弟送入仙门练过筑基就送进来,也是这个原因。”他说这话时有些不屑,又似乎有些怜悯,程氏师徒则恍然大悟,原来林年年和林有余这对兄妹是为这个才千里迢迢跑来的。延长百年的阳寿与极缓慢的衰老,莫说凡人,就算是对修士来说也是极大的诱惑。“言归正传,”药师清清嗓子,“你们刚来,想要石牙,要么去做工,内山应该有酒肆一类的地方在招工,但基本轮不到你们这些新来的;要么,就去校场。赢一次,抵上做工一个月的。”三人一路说着,不知不觉就回来了。药师站在自家门口微笑起来,“死在校场上的人也有不少,量力而行。若是受伤,我是内唯一的医师。”程显听打趣,“所以也是收石牙的?”“那是自然。”药师转身回家。待师徒俩也关起房门坐下后,气氛略显凝重起来。这屋里不如程显听原来的正厅或教习楼的敞亮,有点阴冷,程透沉默片刻,适时开口:“听药师的意思,岭上的关关节节,应该不少。”程显听啧一声,揉揉眉心,“看来明天得去趟校场。”程透点头,“我也去。”“咱们先说好,”程显听坐下来,顺手端起茶壶想要倒水,才想起来里面是空的,遂放下,“你去归去,只能看。为了生活我明天是非得斗一场了,你一边待着。”程透还想说什么,程显听一伸手点着他的眉心训道:“我的祖宗啊,你咋就这么好斗呢!我是元神修士啊,元神修士!你在船上见过几个元神修士,我松松地就赢了好吗!”此件事了,程透烧了热水——捡柴烧火这类事程大掌门是不会的——俩人凑合着吃了点剩下的干粮,程透还有点小得意,笑盈盈地冲程显听道:“我说不该浪费吧。”他师父却有些郁闷。各自泡澡解乏后,程透要自己读经看书,程显听则不思进取早早上床睡觉。他翻来覆去,一会儿嫌弃床榻太小,一会儿嫌弃屋里太简陋。半晌过去,程显听太阳xue往后的位置开始隐隐作疼,像要裂开一般,恰巧程透用功完准备躺下,程显听隔着一个屋子叫他,“程小蛇,过来!”程透已经脱了外衫,听见自己师父在喊,又趿拉着鞋过去,问说:“干嘛?”程显听一看他穿着单衣就来了,把自己衣架上挂着的外衫丢给他,回答道:“师父头疼。”把外袍披上,程透眉间微拧,走到程显听床头坐下,“怎么头疼?”“还不是天天被你气的。”程显听说着,重新躺下,头半枕在程透腿上一点,眯起双眼。程透作势要起来,“那我走了,省得师父看见我心烦。”程显听就笑,小徒弟话虽是这么说的,修长微凉的手指头却老老实实地按在他脑袋上轻轻揉了起来。程显听从前也好头疼,他自己揉着揉着能发起脾气来,程透就一面挤兑他“再好好修炼提升境界不容易头疼”,一面给他按一按。程显听一头疼就爱生气,往往程透给他按着按着,这位堂堂掌门就气消睡着了。“我以为元神修士就不会生病了。”程透屈起手指,用关节轻轻压着程显听的太阳xue,小声道。“头疼不是病,”程显听声音闷闷的,“再说也不是真的不生病,只是鲜少。”